云雖深仍風(fēng)吹的匆匆忙忙,一人的心跳雖平靜卻因某人增大頻率。
小君確實是自己跑進(jìn)深山林中,可她畢竟是小孩,不到一會兒便開始害怕,然后自己找路往回走。
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這幾人為她調(diào)動出多少人力。
確認(rèn)小君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那兩兄弟才舒口氣。任楚則是待在棚中,不想讓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的不對勁。
她很納悶自己怎么會因為他臉部發(fā)燙!心里有猜想又立馬否定,這不可以!
“快把東西拿出去,要開始復(fù)了?!?p> “準(zhǔn)備好的,別急!”
周圍的人又開始忙碌起來,可能現(xiàn)在的他們都不清楚自己是喪葬隊的還是侍衛(wèi)了。
看來要正式開始復(fù)。
不管這事怎樣,都該去看看復(fù)的儀式。
“婆婆,你嗓子可能受不了,讓我來吧!”
“不用,茹兒的名字還是讓我自己來喊吧?!?p> 孫伽噲才聽他們說到,這復(fù)是要提高嗓音來喊逝者的名字。
可婆婆執(zhí)意不肯,這是她的孫女,她當(dāng)然想自己來喊。
婆婆手上拿著弋茹的衣物,面對著幽冥的北方,一手執(zhí)腰,幾次欲開口卻無聲咽下。
婆婆因之前弋茹父母離世而過度傷心,所以她此次本想看似平靜的看待弋茹此事。
看來自己仍跨不過那道坎。
“姐姐!”
小仲看出來自己的奶奶還有些接受不了此事,便去那侍衛(wèi)手中也拿起一件弋茹的衣物,照著婆婆的模樣站好,替婆婆開口。
他現(xiàn)在做為家中的唯一男子漢,知道不能表現(xiàn)出軟弱的一面。
喜歡跟著哥哥做事的小君見小仲開口,她掙脫掉安和的手,跑過去拉著弋茹的衣物一角含著淚水也跟著喊道。
“大姐!”
兩個稚嫩的聲音在山間回蕩。
此番行為讓任楚心中五味雜陳。
小孩有些時候都比大人多許多情誼,畢竟他們是敢說出來的童言無忌。
兩個小孩一直在那里喊道。
眾人都明白,本來這復(fù)者是婆婆,可這時又有什么好區(qū)分的呢?
“小仲,小君,不用喊了,你們大姐??!現(xiàn)在找得到回家的路了?!?p> 這稚嫩的聲音將婆婆從深淵喚醒。
穩(wěn)定住自己情緒的婆婆拉住小仲的手,她未去拉小君的手,是因為她知道小仲將小君的手拉得緊緊的。
小仲與小君停下叫喊,這一家人都看著那幽冥的北方,這弋茹啊,肯定在北方歸來的路上。
“婆婆,該進(jìn)行殮了?!?p> 方才有人來通知孫伏淵,復(fù)儀式已經(jīng)完成,該立馬進(jìn)行殮。
婆婆默許的點點頭,令他們將弋茹遺體安放在正寢南窗下的床上,用角柶插在死者上下齒之間,把口撐開,以便日后含飯。
小仲將小君帶到院落中,不愿讓她看見他們大姐的遺體,怕她再次受不了。
“哥哥,你說大姐為什么就這么睡過去呢?”
“大姐她累了,要去往另一個地方休息。”
縱使小君知道這是離世,可終究不知死亡的真正意義。
她認(rèn)為大姐這個所謂的離世,會像之前進(jìn)宮一般還會歸來。
“那…我們什么時候能見到大姐???”
“或許等多載,之后我們便能去見到大姐?!?p> 這問題小仲不能直面回答,但他知道委婉告知小君也會相信這席話。
在院落里,小君拉著她哥哥的手看向北方。她那猶如星河般的眼睛映射出北方的風(fēng)景,寧靜且安詳。
屋內(nèi)已經(jīng)將弋茹遺體安置好。
“下一步是什么?”
“回稟伏淵殿下,是命赴,需要派人去報喪?!?p> 向?qū)O伏淵確定后,孫伽噲讓他七弟待在屋內(nèi),他走出院落,找到方才跟著他們一同到來的呂天一。
如婆婆之前所說,她們已經(jīng)沒什么可掛念之人,弋茹父母早在幾年前逝世。
無掛念之人又該如何報喪。
而家中親戚從那時婆婆獨自出來行商開始,便沒任何聯(lián)系,所以又能向誰去報喪呢。
看著孫伽噲走出屋,任楚仔細(xì)一想,也不是不可。
“婆婆,任楚冒昧問一句,你與這山中之人相處如何?”
一直望著遺體出神的婆婆被她的聲音喚醒,婆婆扭頭看向任楚。
氛圍沉靜片刻,這山中之人施舍幫忙時的畫面在婆婆腦海中閃過。
“我們處在山腳,他們上山會必經(jīng)這條路。每次從集市歸來,總有一兩戶人會贈些生活所需品給我們…我們也會回贈一些普通小菜?!?p> 農(nóng)忙時,那壯漢一家會來幫忙處理,趕集時,另一戶人坐在驢車上會捎帶一程。
許多點點滴滴都是這幾戶人一同幫忙處理!
“既然是要報喪,那我們便派人去通知那幾戶人吧?!?p> 婆婆既然已經(jīng)如此說,便證明他們的關(guān)系并沒有什么問題。
是啊,自己怎么沒想到那幾戶人,只是沒想到喪葬之事還得麻煩他們幫忙。
婆婆輕點頭,她能感覺到自己已年邁,反應(yīng)已不似從前。
站于門框處的孫伏淵將所有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他示意一旁的人去通知孫伽噲,讓他六哥派人前往山中。
這任楚為人心細(xì),這點倒似個女子。
“任公子不用去,已經(jīng)派人去通知六哥?!?p> “任楚謝謝殿下?!?p> 在門口,孫伏淵攔住要出去的任楚,任楚則是瞥一眼他隨后含糊笑著轉(zhuǎn)身進(jìn)屋。
善于觀察他人心理的孫伏淵能看出這任楚應(yīng)還在意那幾句話。
自己今早的話說的有些過分了。
那時在營中,在孫伏淵還未派人來通知時,孫伽噲便想到去找呂天一。
從呂天一的口中可以得知這山中僅有的幾戶人關(guān)系都不錯,包括林亦逵那戶。
既然這是個儀式,便如此辦。
“呂大哥,伽噲在此請你幫忙!”
“伽噲殿下,你別客氣,直說吧有什么忙!我呂某人能做到便會去做。”
聽聞孫伽噲要尋他幫忙,呂天一一副上刀山下火海的模樣。
孫伽噲有事尋他,態(tài)度客客氣氣,在他看來這皇室的人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不可控!
“那忙便是請呂大哥你去山中那幾戶人家報喪。不知呂大哥可否前去。”
這山中熟悉路且在場的局外人,也就只有呂天一。
此事也只有他能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