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中夾雜著鳥叫,驚動昏昏欲睡之人。起身走至窗邊,支起窗戶,外面已然泛白。
窗戶一支開,清晨的涼意便撲面而來。令任吉羽打了個寒顫。
一個哈欠打出,任楚放下窗戶轉(zhuǎn)身走回那木桌。抬眼間才發(fā)現(xiàn)對面之人盯著她。
那一系列動作他都看在眼中,包括那輕微的寒顫。
“不好意思啊,可能實在無聊才有睡意的?!痹臼莾扇耸匾梗Y(jié)果自己因月事產(chǎn)生疲憊之感,又昏昏欲睡。想必他很無奈吧。
還惺忪著雙眼的任楚坐下,端起茶杯便想入口。還未入口便被孫伽噲搶了去,并將杯中茶水倒掉。
“不舒服休息便是。在我面前如此無謂?!?p> 被搶走茶杯的任楚聽他如此言說,便不好說什么。只能拿起另一茶杯倒水喝。
誰知孫伽噲將茶壺也拿著走了出去。
孫伽噲這是怎么,不是方才還在說嗎?怎突然像變臉一般?任楚疑惑的看著走出去的背影,不明所以。
難不成是因自己昏昏欲睡,而那話只是說辭而已。被一人留在屋內(nèi)的任楚無聊的趴在木桌上嘆了口氣。
也不知過上多久,孫伽噲又提著茶壺緩緩走進(jìn)來。
“方才那茶水已涼,知道不能喝過夜水嗎?”
話音落下,斟滿茶水的茶杯也伸至趴在木桌上的任楚當(dāng)前。
聽如此說,她抬起頭看著對面之人,茶壺被他輕輕放于桌面。
“所以你方才是……”
“我自然是去備熱水,你不會認(rèn)為我是故意不讓你喝水吧。”
見她那般疑惑模樣,孫伽噲總是忍不住挑逗她的想法。但他終歸是受過一定程度的訓(xùn)練,忍耐力也是常人難以匹敵的。
此時的任楚才覺著自己方才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
“誰讓你不吭一聲,搶過茶杯,提著茶壺頭也不回的就往外走啊?!?p> 說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后面幾字任楚都懷疑自己可有說出。
這是說給他聽,還是自己嘀咕。孫伽噲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姑娘倒也不是何處都聰慧啊。
“哈哈哈哈?!?p> 就比如在感情方面,似一剛發(fā)芽的嫩草不知老牛的危險。
這老牛自然是不會讓她遇見,就算今后遇見他也不會允許誰碰她。要知道他難得在對待一人方面如此認(rèn)真。
被他一笑,任楚那最初到他府上的感覺又浮現(xiàn),恨不得挖個地洞藏起來。
“別笑了!”
可現(xiàn)在的她已不是最初的她,仍是那感覺只是換了態(tài)度對待。任楚皺著眉頭攔住他,示意他別在笑那么大聲。
“行,不笑了。待會兒他們那些人也該起來了?!敝摵螘r玩笑的孫伽噲緩緩?fù)O碌男β?,看著對面之人。那眼神意味深長。
本已雞鳴,過不了許久便會挨個兒忙碌起來。自然不能玩笑動靜過大。
任楚被他那眼神看得別扭,盯著茶杯中的茶水,不敢再看他。
“六哥,昨夜辛苦你了。”
兩人玩笑還未停下多久,安穩(wěn)歇息一晚的孫伏淵便到來,他有事要告知他六哥。
兩人聞聲而望,在孫伽噲看來,休息一晚氣色都好上不少。
“任楚見過伏淵殿下。伽噲殿下若是無事,任楚先行退下?!?p> 禮儀自然不能忘,任楚看出他們似乎有事相談,便識趣的往后退去。
畢竟無事又怎會一早到來。
孫伽噲點點頭,示意她可退下,伏淵告知之事還不知如何。
“任公子可留下,此事還需任公子幫忙才是?!?p> 拂袖將手背于身后的孫伏淵令已走至他身旁的任楚停下,他那淺笑令人不明深意。
這兩人并于一線,任楚不免需輕微仰頭看向他。這是又有何計謀?
既然命令已下,任楚只好躬身接受,轉(zhuǎn)身又走回原地。
“六哥,昨日我所說那封信可還記得?”
“自然記得?!?p> 說著,孫伏淵便從袖口中取出一封信。他將信拆開后內(nèi)容遞給任楚。
“任公子,此信內(nèi)容為沈嵐身世,此行需你去審問?!?p> 接過信的任楚不明所以,為何需她去審問?不是說好去督察嗎?
孫伽噲也不明白為何需她去審問。
“伏淵,為何讓她去審問?”
孫伏淵似在醞釀情緒一般,猶豫片刻言語才出口。“因為…林亦逵?!?p> “伏淵殿下,你是又有何事……怎么是你?”被推推搡搡推進(jìn)來的沈嵐聽聞是孫伏淵傳喚她,還未看來人,便開口詢問道。
誰知抬眼間竟是那人。
“怎么就不能是我了,沈嵐姑娘。”手中拽著信的任楚轉(zhuǎn)身用另一手拿起一紅色小型號角。
“不知姑娘可識得此物?!?p> “你…公子何意,此物我不識。”
被綁著手腳的沈嵐在這空曠的棚內(nèi),一時站立不安。
口頭不承認(rèn),身體動作也會替你承認(rèn)。任楚看著側(cè)臉盯著地面的沈嵐,淺淺一笑。
“無事,姑娘不識,會有人識得。”
“不過,任楚聽聞沈嵐姑娘是蠻族莫扎之地土生土長之人,想必手工不錯吧?!?p> 說著,任楚走過她撩起棚布,便有人將那幾樣在林亦逵家中尋得之物抬進(jìn)來。
沈嵐看著一件件被抬進(jìn)棚內(nèi),不由得緊張的手心出汗。她很疑惑為何此些物件會被尋到。
難不成是林亦逵所告知的?
或許由于自己心虛,沈嵐并不敢抬頭看向這些來往之人。
“你是何意?我確是莫扎之人,不過與此物有何關(guān)系?!?p> 越是這種情況就越該使自己冷靜下來。沈嵐盡力壓住自己那顫抖的嗓音。
任楚啼笑一聲,示意那些人出去。
“我沒何意,只是按照吩咐辦事而已。沈嵐姑娘是蠻族莫扎人,莫扎人擅長手工制作蠻族之人盡知。沈嵐姑娘從小便與鄰里一同長大,那位鄰里…便是一抹。”
“沈嵐姑娘,你聽我說的可正確?”
此內(nèi)容全是今早任楚花費(fèi)大量時間所記下的。不得不說,這信中內(nèi)容非常全面。
聽她說出一抹與她的關(guān)系,沈嵐才意識到,他們派人去調(diào)查過她。
或許這幾日皆是他們的緩兵之計而已,如此一來便可避免她將重要信息傳達(dá)上面,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