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媛?lián)Q好禮服出現(xiàn)的時候,陳秘書吹了聲口哨?!皡柡柡?,我這身禮服挑的真是驚天地泣鬼神,買的時候就在想到底誰來穿才不算辱沒了它,現(xiàn)在看簡直就是天意,簡直就是為了時媛小姐定制的。光彩照人,光彩照人!就是感覺少了點什么……”
VLENTINO的 Flower Tartan裸色紗制長裙一直垂到腳踝,正好露出同色的裸色Jimmy Choo水鉆鞋,長長的一字領恰好展現(xiàn)了精致的要死的鎖骨,肌膚白的幾乎要反射出月光來,驚人的弧度下不堪一握的腰肢陡然地縮下去,有著極強的視覺差。淡金色的水鉆從腰部往下墜,就像細細的流沙匍匐在裙擺下,設計低調(diào)又張揚,豈是一個美字可以形容。
時媛娜娜地站在那里,長長的黑發(fā)柔順地垂在腰間,神情無謂,有種不自知的美。
他繞著時媛走了兩圈,一拍腦袋“對對對,缺首飾!”
若恒沒有理他,從長臺后面走出來,對時媛說,“時間差不多了,走吧?!?p> 地下車庫很冰冷,時媛披著風衣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一輛Panamera停靠在大廈的一層,陳秘書迅速地把車開過來,貼心的把暖氣開到最大。若恒打開右側(cè)的車門,伸出紳士手邀請她上車,時媛還不適應這么長的長裙,鞋子也有點不合腳,一個踉蹌臉就朝著車門的尖角去了。
“小心!”若恒及時地掰住她。
時媛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拍拍心口。
“你這個……性子真的能謹慎嗎?”若恒一頭黑線。
“你放心。是鞋子有點大,我少走路就行。”時媛深吸了一口氣,鉆進了車里。開玩笑,這么重要的和客戶遞進情感的機會!
冬季的夜晚來的很早,車窗上時不時落下些雨滴,模糊了暈黃的路燈,也模糊了外面的世界。本是月圓的日子,因著有些陰雨,大片的烏云遮住了明月,時媛坐在車里,打量著不一樣的蘇城,有點出神。
車里的溫度暖了許多,飄著淡淡的煙草味,倒也沒有令人反感。若恒靠在椅背上擺弄手機,藍光里他的臉孔有一種沉靜的孤傲。
“…這里是FM100.2的中文音樂臺,今天是正月十五,是傳統(tǒng)節(jié)日元宵節(jié)。走過歲月的風雨,看透世間的沉浮,正所謂: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稍頭,人約黃昏后。在這月圓人圓之際,主持人飛飛祝聽眾朋友們闔家團圓,元宵節(jié)快樂,思念不走遠……”
忙了幾天都忘了日子,今天竟然是元宵節(jié)。時媛心里小小的懊惱了下,趕緊把風衣里的手機拿出來給各個領導和朋友發(fā)祝福短信。
“叮咚~叮咚~”朋友們回復的真快。
“手機開到震動?!比艉阌悬c不耐煩。
“哦,好的。”時媛吐了下舌頭,管的真寬!
陳秘書調(diào)低了收音機的音量,對今晚的情況做了個大致介紹。
時媛很快就弄懂了自己的角色?;ㄆ?!
一只宋代汝窯的花瓶。端莊典雅是必要的,其他都是浮云。
每年元宵節(jié)的慈善拍賣傳統(tǒng)晚宴,是由政府牽頭,組織邀請社會名流參與,拍賣些價格中等的珠寶、瓷器、字畫、名酒等藝術品,所得善款交與各慈善機構分配。慢慢地,各大名企也看中慈善的名頭,紛紛慷慨解囊,以求博得美名。
比較特別的地方是,邀請函上注明了攜帶女伴參加。
一是元宵本就講究團圓;二是,每年有不同的側(cè)重點,今年的主要拍賣品是珠寶藝術品,更得女士們的歡迎。
據(jù)說拍賣名冊上有介紹,本次拍賣包含16個高規(guī)格收藏珍品,有傳統(tǒng)工藝品、古代繪畫、翡翠珠寶等幾類。傳統(tǒng)工藝品和古代繪畫包含了來自韓國、日本和中國、印度的大師之作,而華麗珠寶、珍貴腕表許多則來自工藝技術更成熟悠遠的歐洲。甚至和佳士得合作,有幾件去年秋季流拍的珍品也在此次拍賣行列。
時媛不禁好奇起來,“不知道遠城打算拍下什么藝術品?”
陳秘書笑起來,“時媛小姐,你怎么知道我們一定會拍呢?”
時媛篤定地說,“聽說你們是去年十一月份才進駐蘇城,到春節(jié)前已經(jīng)拍下了兩個地王,這樣的大手筆怎能不引人側(cè)目?要想混的好,政府關系不可少。正好趕上慈善拍賣的機會,怎么都要好好表現(xiàn)表現(xiàn)。我也很期待你們的正式亮相。”
若恒在一旁提醒道,“你別忘了。你也要亮相。你現(xiàn)在不是代表你們公司,今晚你和我站在一起,你就代表了遠城?!?p> 時媛笑道,“我當然不會忘記,我很珍惜這次合作能夠給遠城留下好的印象,為我們以后合作奠定個非常非常穩(wěn)固的地基?!?p> 陳秘書忍不住問道,“有多穩(wěn)固?”
“鋼筋混凝土外加502膠。”
若恒轉(zhuǎn)過臉去,“我只知道BJ人比較貧,怎么你們南方的姑娘也是這樣?”
時媛擺擺手,“我這個人一緊張,就容易話多。”
“你今晚就當個不說話的花瓶,言多必失的道理,相信你還是懂得?!比艉惴隽朔鲧R架,他怎么就給找了這么個不放心的。
“到了?!标惷貢f道?!敖Y(jié)束了我來接你們。”
若恒點點頭,摘下眼睛放在一邊。
時媛那邊已經(jīng)有人幫忙打開了車門,頭頂上撐開一朵黑色的傘。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學著電影里面女星走紅毯的樣子下了車。倒還算優(yōu)雅。
若恒走過來,遠遠地向她伸出手。夜色里,一陣風雨吹過,他穩(wěn)穩(wěn)地站在那里,亮如白晝的補光照明都不能蓋住他水光瀲滟的眼睛。
時媛把手放進去,若恒禮貌地笑了笑,有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說道“別緊張,做自己就好。”
明知道是演戲,時媛的心還是狠狠地跳了跳,“咚—”的一聲,她懷疑要不是緊緊閉著嘴,都能給蹦到地毯上去。
若恒牽著時媛往里面走,這一刻,時媛有種錯覺,他就像是準備好捕獵的獅子,屏著股隱而不發(fā)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