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晚上能陪我去見個人嗎?”吃飯時蔣彥澤突然問道。
“我明天應(yīng)該沒什么事,見什么人?”
“陳若愚老先生,他父親是著名紅色資本家陳震。我去廣西就是為了見他,他一直熱衷于支持民族工業(yè),你應(yīng)該聽說過吧?”
齊繼點頭,“聽過,需要我準備什么嗎?要注意些什么?”
“不用緊張,只是一頓便飯?!?p> 雖然蔣彥澤說只是便飯,他卻準備了服裝——準確的說是情侶裝!他自己的是藕荷色的襯衫配背帶西褲,齊繼的則是藕荷色帶蕾絲邊的襯衫搭配背帶半身長裙!
齊繼看著這兩套衣服著實呆愣了好一會兒。
“喜歡嗎?”蔣彥澤好像顯寶的孩子,一副等待被大人夸獎的表情。
她點頭,“喜歡?!?p> “可以讓我試試給你化妝嗎?”蔣彥澤躍躍欲試的提議。
“???”
他賣力的推銷著自己,“我會化妝,其實男演員也是化妝的,所以基本的妝容難不倒我,讓我試試吧。”
“可是為什么?。俊饼R繼不能理解。
他看起來有點不好意思,“就是想親手打扮你,前天那個造型師給你化的妝很漂亮,我也想試試!”
某人難以掩飾的雀躍,莫名讓齊繼想起自己小時候,和小伙伴玩過家家,都會認真的給自己的娃娃梳妝打扮,根據(jù)那天過家家的主題,設(shè)計符合劇情角色的造型。
據(jù)說有的男孩子也喜歡芭比娃娃……難道——她對他的了解還不夠?
“那個——要不要我送你一套芭比娃娃?”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試探。
蔣彥澤一副日了狗的表情,額上青筋跳了跳,強壓住面部肌肉的抽搐,“齊博士,你應(yīng)該聽過張敞畫眉的典故吧?”
“@#@¥%&×!……”齊博士內(nèi)心瘋狂凌亂。
理虧的齊博士只能乖乖配合蔣男神的閨房之樂,讓他在自己臉上涂涂畫畫。
把衣服換上,給自己扎了個丸子頭,齊繼走出更衣室。蔣彥澤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等在門口,看到她身上和自己同款的情侶裝,總算露出了笑容。
他牽著她來到鏡前,從身后擁著她,和她面頰相貼,“是不是超級般配?”看著鏡中的俊男美女,他忍不住感嘆!
拿出手機拍了一張他們的合影,“什么時候我才能用這張照片做頭像?你說我有一個這么優(yōu)秀、這么漂亮的女朋友,卻不能對全世界宣布,真是錦衣夜行、暴殄天物?。 ?p> 齊繼顧左右而言他,“……是不是該出發(fā)了?”
坐在副駕駛上,齊繼突然想到,“今天晚飯都會見到什么人呢?”
蔣彥澤專注的看著路況,“應(yīng)該就咱們?nèi)齻€人吧,我不太確定。你不用緊張,我不需要你為我向任何人低頭,做你自己就可以了?!?p> “為什么要帶我去見他呢?”她昨天就有些好奇。
蔣彥澤看她困惑的表情笑了笑,“其實選擇合作伙伴和選擇項目一樣重要,甚至有些時候,人更為關(guān)鍵。他恐怕是想借由你再評價一下我?!?p> “好深奧!”
蔣彥澤把車開進胡同,在一處高墻深院外的停車位停下來,“到了!”
齊繼好奇的張望,“這是四合院嗎?現(xiàn)在還有人住在四合院里?我以為都已經(jīng)成了文物保護單位了呢!”
朱紅色的廣梁大門,灰色的墻磚,今晚她大概是要進“大觀園”了!
“對,所以你就當來參觀現(xiàn)代化家裝的恭王府好了!”蔣彥澤安撫道。
按下門禁,顯示器里傳來男人的聲音,“是蔣先生和齊博士嗎?”
大門從里面打開,一位氣質(zhì)不俗的中年男子出現(xiàn)在門里,彥澤把禮盒遞了過去。
兩人隨他進了大門,經(jīng)過影壁,穿過一道院門進入第二進院子。將兩人安置在正房,幫他們把大衣掛在衣柜里,管家就去請主人家了。一位阿姨端了茶具進來,給客人倒茶。
院子里靜悄悄的,讓齊繼聯(lián)想到電視里的深宅大院。
一路走來,她雖然沒好意思像劉姥姥進大觀園那樣四處張望,但目之所及已經(jīng)夠她驚嘆了!
每一進院落都非常寬敞,時下正是冬季,花草樹木都已凋零,不過仍然看得出院子里飼鳥養(yǎng)魚、疊石造景的布局。
房屋外觀雖然古典,卻修葺一新,院子里復(fù)古的燈飾與庭院景觀融為一體。房屋內(nèi)裝潢得古色古香,品位超凡,傳統(tǒng)文化完美的融入現(xiàn)代化裝飾,古典且時尚,奢華而舒適,每一個細節(jié)都精致到了極致,其中蘊含的文化底蘊和傳承感深深震撼了她!
坐在改良的中式沙發(fā)椅上,低頭看看手邊翠色的茶碗,類冰似玉的質(zhì)感,小巧精致的外觀,中國人一杯酒半杯茶的文化,在這個宅院里完美傳承著,茶碗中澄碧色的液體怕是連20ml都沒有吧。
她想起妙玉“一杯為品”的理論,“真的不可以喝三杯嗎?”她看著茶杯自言自語。
“這又是什么典故?”她從進到這個房間,表情一直是呆呆的,蔣彥澤覺得有點好笑。
腳步聲響起,管家推開了門,一位須發(fā)皆白的老先生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位穿旗袍的女士。
蔣彥澤和齊繼連忙站起身來。
“陳老,您好!”
“坐吧,這是在家里,隨意些?!标惱舷壬┲鴮蟮亩坦?,寬松的筒褲,一雙布鞋,看起來居家又舒適。
“這是內(nèi)人?!标惱辖榻B道。
兩人和陳夫人問了好,便分賓主落座。
齊繼第一次看到在家里穿旗袍的人,雖然只是素色旗袍,沒有半點刺繡花紋。
陳夫人看起來五十多歲的樣子,保養(yǎng)得宜,皮膚白皙光潤,只有眼角的皺紋泄漏了些許時光的秘密。
陳夫人未語先笑,“我聽管家說,家里來了一對金童玉女,就來湊個熱鬧,也不知道會不會打擾到你們。”
聽口音她應(yīng)該是南方人,很可能是江浙一帶的,說起話來有種吳儂軟語的調(diào)調(diào)。陳夫人給人的感覺很美,不是裝扮出來的、視覺上直觀的美,而是一種文化暈染、時光積淀的美感。
“您太客氣了,我們榮幸還來不及,是我們叨擾了!”蔣彥澤回答。
“哪里,你們是若愚請來的貴客,只是要委屈年輕人陪老人家吃健康晚餐了!”
“貴客可不敢當,只是仰慕您和陳老的兩個晚輩而已。您這兒的素齋我可是垂涎已久,今天應(yīng)該是得償所愿,怎么能說委屈?”論晚輩的乖覺,蔣彥澤若排第二,大概沒有人敢排第一吧。
“說起來你也是托了齊博士的福!”陳老先生目光矍鑠,看向正襟危坐的齊繼。
齊繼正配合的微笑,順便欣賞眼前教科書級別的上流社會社交寒暄,不想對方把話題引到自己身上。
她看看陳老,又看看蔣彥澤,一臉的問號,“您叫我齊繼就好,我不太明白……”
“他沒告訴你?”陳老有些玩味看著她。
齊繼茫然的搖了搖頭,“路上我還問他來著,可他沒說清楚?!彼滩蛔】聪蚴Y彥澤,他回以安撫的微笑。
“先生、太太,晚飯已經(jīng)備好,可以請客人入席了?!惫芗矣殖霈F(xiàn)在門口。
陳夫人招呼他們?nèi)胂?。陳家的晚餐雖是中式的素齋,卻執(zhí)行了西式的分餐制,似乎也模仿西餐分了頭盤、湯、副菜、主菜、蔬菜、甜品和飲料。每一份菜肴都做得非常精致,色香味俱全,量雖然很小,但六道菜下來也足夠飽腹了。
飯后,陳老先生和夫人帶著他們兩個去參觀家里的“新寵”——一匹矮壯的小馬!齊繼必須承認自己被這個小家伙萌到了!
棗紅色的小馬,金棕色的鬃毛,肥壯的身軀,萌萌的小短腿,四蹄雪白,只有幾十厘米高,烏溜溜的大眼睛,睫毛濃密,前額一抹雪白。它好似有靈性,見有人來了,竟主動來到陳老先生腿邊打了個響鼻。
“如果不害怕,可以摸摸它,它還是很友好的?!标惙蛉私o齊繼示范了一下。
她依言撫摸了一會兒,“它是那種長不高的小馬嗎?”她依稀聽說過這個品種。
“對,這個品種叫果下馬,它已經(jīng)3歲了,其實是匹成年的公馬?!?p> 齊繼好奇,“它叫什么名字?”
“毛尖兒,因為喜歡嚼茶葉,最愛毛尖兒?!?p> 四個人賞玩了一會兒果下馬,又回到正房喝茶。過了不久,蔣彥澤便提出告辭,陳老先生和夫人也沒有十分挽留,兩人便告別主人踏上歸程。
看著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陳夫人先開了口,“這個小伙子是你的新合伙人?會不會太年輕了?”
陳老先生一臉的高深莫測,“夫人,記住我今天的話,這個年輕人一定會成就一番事業(yè),甚至超出他的祖輩!”
縹緗子
完結(jié)倒計時!求票票,求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