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壞人!”姜芷好像找到了發(fā)泄的口子,拿起刀鞘就朝著慕寒身上砸來,慕寒也不動,任憑刀鞘和姜芷的拳頭砸在自己的身上,過了一會兒,姜芷停了下來,慕寒笑著問姜芷:“打累了?我可是數(shù)的仔細,你剛剛一共打了我十七記刀鞘,又拿拳頭砸了我二十六記,這個賬,公子我以后可得和你慢慢算才是?!?p> “算就算,誰怕你!”姜芷的膽氣已經(jīng)隨著怨氣一起消失了,現(xiàn)在在慕寒面前的,又是那個坐在鳳城街頭楚楚可憐的姜芷。
慕寒嘆了口氣,伸手把姜芷的頭發(fā)揉的亂糟糟的,然后說道:“別怕,以后就只有公子我能欺負你了?!?p> “軍營重地,豈容爾等在此卿卿我我?”孔左這時突然插了一嘴,滿臉嚴肅地看著兩人,最終卻又是忍俊不禁,雖說才同行一天,孔左已是摸清了兩個少年人的脾性,輕慢豪爽,又最是少年俠氣。
慕寒在幽州兵營呆了兩天,姜芷與孔左就陪著他呆了兩天。
慕笙得知慕寒跑到了幽州,倒也沒急著讓他回去,而是讓他正好去趟洛陽,連夜修書一封讓宗澤調(diào)撥幽州騎軍百人隨慕寒同去。但是慕寒好奇所謂的花燈會是怎么一回事,便又與宗澤商議一日后動身之時再回軍營調(diào)撥人馬。
慕寒自然也是收到了慕笙的信件,據(jù)慕寒說“是一些懇切的問候”,只是慕世子看信的時候神色可是有些痛苦。
第三天清晨,慕寒早早起身,跑到了訂做衣服的那間裁縫鋪。剛到鋪子里,認得是慕寒來了,店家趕忙迎上前來,將慕寒訂做的幾件衣服交給了慕寒,然后說道:“小店這幾天不眠不休地為公子趕制這幾件衣服,總算是趕上了,雖說時間倉促,但是做工絕對是一頂一的!請公子過目。”
慕寒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笑道:“這大紅緞子讓我甚是滿意吶!當賞!”
也不看其他的,一把攬過所有衣服,隨手摸了張銀票拍在了桌子上,揚長而去。
到了客棧,慕寒付了這幾天的房費,在姜芷的房門前敲了半天才有人開門,看著姜芷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的樣子,慕寒不由得嘆了口長氣,問道:“自己會編頭發(fā)么?”
姜芷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慕寒推門而入,也不管姜芷愿不愿意,一把將姜芷按在了銅鏡前,抓起姜芷的頭發(fā)看了眼,皺眉說道:“怎么頭發(fā)有點干枯枯的?”
“沒錢吃飯!”姜芷沒好氣地說道,大早上就被一個男人強闖了自己的房間,若是傳出去了,以后她還怎么當女俠?
不過好像離女俠的路越走越遠了,姜芷心中暗暗地想道。
“那可真是苦了你了?!弊焐险{(diào)笑著姜芷,慕寒的手上可不含糊,拿起梳妝臺上的梳子,熟練地擺弄著姜芷的一頭烏發(fā),在姜芷的頭上挽成發(fā)髻之后,又把左右剩下的頭發(fā)每綹留有一指粗,然后束發(fā),結(jié)作同心帶,垂在兩肩。
“流蘇髻,喜歡么?”慕寒看著銅鏡里的已經(jīng)勾不住嘴角笑意的姜芷,也是笑嘻嘻地問了一嘴。
“真難看,還不如不梳?!苯谱鱿訔墵睢?p> 慕寒把從裁縫店里拿來的衣服遞給了姜芷,說道:“換上吧,今天本世子破例,提拔你為世子夫人,不用當丫鬟了?!?p> 姜芷對著慕寒又是一頓張牙舞爪。
又把孔左的衣服拿到了他的房間,慕寒就也回到自己房間試了試新衣服,慕寒自己要的是一件天青色袍子,繡著雅致竹葉花紋的雪白滾邊,慕寒換上照了照鏡子,挺滿意,是個標標志志的公子哥。
慕寒出了房間,看見孔左換上了一身白袍,將原本散亂的頭發(fā)束起,也是活脫脫的一個得意書生的樣子了。
只是兩人等了半天,卻還不見姜芷出來,慕寒有些不耐煩了,就去敲了敲姜芷的門,只聽見里面?zhèn)鱽砺暎骸安灰M來!”
慕寒有些不耐煩地吼道:“快點,就等你了。”
又等了一些時候,姜芷這才扭扭捏捏的從房間里出來,卻著實是讓慕寒眼前一亮。平時這個丫頭一身破爛的袍子,頭發(fā)只是簡單的束在背后。這次換了件一件輕柔簡約的紅色滾金色云紋邊的衣裙,裙角繡著展翅欲飛的朱雀。微風輕拂,垂在兩旁的頭發(fā)飄起,是有了一些的仙氣了。
慕寒有不爭氣的咽了口口水,默默地尋思著自己是不是該先收個小妾什么的。
“走吧”慕寒伸手摸了摸鼻子。
……
三人到了劉公府時,花燈會尚且還未開始,卻是已經(jīng)有人開始遞交名帖了。
慕寒到了府前看見別人遞交名貼時,才想起來名帖這件事。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孔左見慕寒的樣子只能無奈地說道:“殿下,名帖的事情就交給我吧?!?p> 孔左走到府前和幾個下人嘀嘀咕咕了一陣子,然后回來,拉著慕寒兩人進了劉公府,門前的幾個下人都沒有阻攔。
“你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湯,怎么就乖乖放我們進去了?”慕寒好奇地問道
“山人自有妙計?!?p> ……
雖說是花燈會,卻是只有晚上才能看到花燈,剛?cè)雱⒐涂匆姼鞣N身著華貴衣服的少爺小姐們?nèi)齼蓛删圩饕粓F,在劉公府中游玩。
“一入侯門深似海!”姜芷有些感慨。
慕寒輕笑一聲,這劉公府大概能有他世子小院的大小了。就貼在姜芷耳邊說道:“等你和本世子回家的時候,世子讓你見見世面?!?p> 姜芷唾了慕寒一口。
“世子殿下,今日這宴會有些古怪呀!”孔左皺著眉頭對慕寒說道。
“哦?先生有何高見?不妨說來聽聽?!蹦胶娍鬃笸蝗煌W∧_步,好奇地問道。
“據(jù)我所知,劉公劉正其人,生性好靜,一年之中能出劉公府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雖說是流州的一方豪杰,卻不愿與其他人相交”孔左頓了頓,又說:“不過劉公向來欣賞讀書人,每年都會于九月初九的重陽在府中邀請些名士來,就如長安城中三月初三的曲水流觴,可今年我從進門到現(xiàn)在,卻是沒見到任何一個書生樣子的人,都是一些服飾華貴的富貴子弟?!?p> 慕寒點了點頭,然后說道:“先生可能多慮了!不過既然先生這么說,那我們便提高些警惕心便是,我倒是要看看,在宗澤的腳下,這個劉正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慕寒一行人走到正廳,卻不見正主,慕寒不由得皺眉,客人都已經(jīng)上門,主人卻還未露臉,豈有此理?和孔左交換了下眼神,慕寒也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心中也不慌張,只是想看看這個劉正是要搞出什么名堂。
快到了午膳時,劉正總算是露了臉,先是告罪了一番,然后又請在場的各位落座,令舞女等在臺上表演,慕寒仔細看著四周,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正當慕寒剛要放下心來的時候,孔左湊過來低聲說道:“我剛剛裝成下人的樣子去后廚走了一圈,等下上來的菜,不能吃!菜里下了軟骨散?!?p> 慕寒心中一凜,一把拽過左手邊的姜芷,悄聲地囑咐了了幾句,姜芷便急急忙忙地離開了坐席,只是稍許之后便又回來了,朝著慕寒搖了搖頭,說道:“門口有重兵把守,怕是出不去了。
慕寒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孔左卻突然笑道:“先喝酒就是了,幽州騎兵的地盤上,劉正能翻出什么風浪來的話,走宗澤將軍估計就得提頭去見慕王爺了?!?p> 說完端起桌上的酒杯,朝著慕寒舉起,恭恭敬敬地說道:“承蒙世子殿下賞識,將山野草民從野外拾了出來,西涼賤民孔左以后定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說完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先生不必如此,我可不敢讓您赴湯蹈火,運籌帷幄就夠了。”慕寒有些無奈,孔左這又臭又硬的脾氣,只能端起手中的酒杯舉了舉,然后又朝著姜芷說道:“姜姑娘,這趟前去洛陽,還要勞煩你多多照顧我二人了?!毙σ馔嫖?。
姜芷見二人云淡風輕的樣子,便也安定了下來,回到了座位上,也端起酒杯,朝著慕寒意思了一下,不過只是輕輕抿了一口。
“只可惜今日穿的白衣服?!蹦胶畤@息了一聲。
“怎么了?”
“沾上血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