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為誰討公道?
“你……”
薛文的聲音也在顫抖,像只被主人遺棄的小獸。
他的情緒來的太猛烈,是什么能讓他卑微到如此地步?
他的祈求,他的無措和慌亂,這樣的薛文,讓她的心莫名的疼了起來……
她是不是錯了?
咬了咬牙,紀(jì)子憂的長睫輕顫著,她溫柔的,好像哄小孩子一般的,試探著開口,“好,我……我不走。”
像是來自九霄天際的一句話,輕飄飄的,將他從那個孤獨的空間里拉了回來。
瘋狂的眼又重新恢復(fù)了焦距,薛文慢慢的將視線移到她的臉上。
看著被自己握的發(fā)白的手和被他嚇得蒼白的小臉,薛文暗自懊惱。
他差點傷了她,真是該死!
薛文把紀(jì)子憂帶進自己的懷里,緊緊地抱著她,又不敢弄疼她。
他把頭埋進她的頸窩,吮吸著屬于她的氣息。
“對不起?!?p> 對不起,這一聲,不僅是對剛剛,也是為了他之前犯過的錯。
憂兒,對不起,是我錯了……
紀(jì)子憂沒有再推開他,她的手穿過他的腰際,攀上他寬闊的背,亦是輕輕的擁住了他。
罷了,既然不能逃離,不如便順從自己的心吧。
薛文身體一僵,隨之大喜,將懷里的人兒抱的更緊,不留一絲縫隙。
夜突然變得很靜謐,仿佛之前的狂風(fēng)暴雨不曾存在過。
輕風(fēng)掠過湖面,掀起層層微瀾,颯颯的涼意直逼人心,而月光下緊緊相擁的兩人,卻讓人覺得溫暖而美好。
次日清晨,薛文三人坐在大堂用早飯。薛文親自給紀(jì)子憂盛好一碗粥,拿起湯匙輕輕的吹了吹,便要送到紀(jì)子憂的嘴邊。
容隨心瞪著大眼睛,曖昧的眼神在兩人間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
她錯過什么了?
昨天晚上一定有什么好戲!
看文哥哥那一副殷勤的嘴臉和嘴角含春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抱得美人歸了。
紀(jì)子憂感受到容隨心和其他人灼熱的視線,小臉羞得通紅。
看著薛文一臉期待她張嘴的樣子,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幽怨的看了薛文一眼,連忙搶了碗筷,自己埋頭的吃了起來。
鄙視的看著已經(jīng)成了標(biāo)準(zhǔn)妻奴的薛文,容隨心拍拍懷里的小白,順便安慰自己受傷的小心靈。
這年頭,到處都是撒狗糧的。
正感嘆間,于一出現(xiàn)了,這名暗衛(wèi)是薛家二老專門挑來保護她的。
“小姐,送去成府的人被他們秘密處理了?!?p> “哦?扔到哪了?”
“東郊亂石崗和深山里?!?p> “東郊啊……”容隨心腦袋一轉(zhuǎn),想到一個好主意。
“怎么了?”紀(jì)子憂問道,想打破剛剛尷尬的氣氛。
“沒什么,子憂姐姐,等著看好戲吧!不過看來,我們要在這里多待幾天了?!?p> 容隨心神秘的說,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看的一旁的于一打了個冷顫,每次小姐這么笑,總會有人倒霉。
用過早飯,容隨心便來到了東郊亂石崗。
“小姐!”于一欲將她攔住。
“有事?”
“這……這亂石崗里都是尸體,屬下怕驚了小姐?!?p> “無礙?!闭f完,便繞過暗衛(wèi)向亂石崗那邊走去。
入眼是一大片坑坑洼洼的石頭,大大小小,形態(tài)色澤,不盡相同,整體的面積大的驚人,想必亂石崗之名便由此得來。
在這一大片亂石中,有那么一塊地方,上面躺著橫七豎八的尸體,數(shù)量不少,發(fā)出一陣陣惡臭。
容隨心湊近了些看,只見這些尸體有的露出森森白骨,估計是在這放了幾十年的,有的皮膚尚完好,還能隱約看出死狀,應(yīng)是近日剛死的。
目光一轉(zhuǎn),她看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面孔——裘虎?!
他的臉上被割了十幾刀,縱橫交錯,很是駭人,衣服也被弄的破破爛爛,身上只有胸口處有致命一劍,顯然是昨天剛死的。
倒是干凈利落,毀了容,誰能識得這人的身份。
不再關(guān)心這些人的死狀,容隨心抬腿便要離開,只是在臨走之時,忽然被什么閃了眼。
容隨心腦中精光一閃,鉆石!
命人搬開裘虎的尸體,開始向下挖,陽光下似乎有什么東西閃閃發(fā)光,看著挖出的一塊塊的帶著土的黑石塊,容隨心的嘴角高高的翹了起來。
果不其然,雖然質(zhì)地一般,好在可以打磨,何況還有這么大的地方可以開采,不怕出不了好鉆!
容隨心的雙眼變成了金子的形狀,像是看到了自己以后玉食錦衣,膏粱錦繡的樣子。
以后她就是這三國最富有的富婆了!
可是她卻忘了,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榮華富貴享不盡,她的丞相爹爹,有什么好東西不是往她那送去,就她自己的小金庫,估計能買下一座城池了。
“于一?!?p> “在!”
“找人去知府大人那擊鼓鳴冤,咱們給這些人討個公道。”
“是。只是小姐,這些人都死了,沒有人證和物證,我們怎么告?”
“那就讓,死人說話嘍?!?p> 于一聽言,抽了抽嘴,討公道?給土匪討公道?
這些土匪是小姐您間接給害死的吧……看著容隨心一臉奸詐的模樣,于一明智的選擇了聽話。
容隨心看了眼裘虎的尸體,轉(zhuǎn)而笑瞇瞇的看向于一,意味深長。
后者無辜的摸了摸有些發(fā)涼的脖子,奇怪,他最近欠的債都還了啊,怎么有種被人盯上的感覺。
兩個時辰后,于一終于證明了自己的感覺是對的。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狀似裘虎的臉和一旁十分滿意的小姐,于一欲哭無淚。手抬起又放下,最后還是耷拉在身側(cè)。
忤逆小姐的話,恐怕會死的更慘吧……
公堂之上,有一人坐在書案之前。
此人頭大耳肥,高戴一頂紫翎烏紗帽,身著三品官服,肚皮把官服撐的大的像個球,兩只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晃晃悠悠地半打著瞌睡。
這姿態(tài)甚至讓人懷疑他會不會就這么從高堂之上掉下來。
這人便是這安和縣的知府大人——方泰。
“啪!”驚堂木啪的一聲響起,方泰一驚,嚇得跌到了桌子底下,惹得下方的民眾哄然大笑。
“肅靜!肅靜!”師爺從桌子底下將人扶了起來,方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隨后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诹艘巫由稀?p> “大人,升堂了。”師爺附在方泰的耳邊小聲的說。
“咳咳咳,來者何人,有何冤屈?”
“大人,民婦要狀告成家。告他們謀財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