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陸令平進入極靜的這一瞬間,心卻是跳的“砰砰”的,額頭上的汗珠再次滾了下來。
一種新的,不明原因的巨變,怎能不讓陸令平擔(dān)憂?
雖然神境修煉是允許出現(xiàn)意外的,古往今來,也不是沒有先例,中途崩潰的比比皆是,街頭巷尾傳聞不斷。
陸令平在修煉之初,就對修煉的危險程度一清二楚。
但那畢竟是一種思想上的準備,不管是誰修煉,也都是相信自己不會出現(xiàn)大的危險,即便有了危險也會有驚無險,如果危險是必然的,那早就沒人再去修煉了。
陸令平盡管有心理準備,也相信自己不會出大風(fēng)險,可在這種莫測感覺出現(xiàn)的一瞬間,還是緊張到了極點,心臟跳動的已經(jīng)分不清次數(shù),幾乎要收縮成一團,凝結(jié)到一處。
面對巨變,陸令平能做的,只能是靜靜等待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等待的是死亡,還是神境的突破。
當(dāng)驚厥到一定程度,就連呼吸也感到極度困難。
“沒事的!我是不會有事的!我又不是惡人,沒做過壞事!典籍中說了,只有惡人做的壞事多了,才會出現(xiàn)要命的境遇!”
陸令平在一閃念間,極力勸慰自己。
雖然緊張到極點,但他依舊保持原來的姿勢不變,盡量控制心念不亂,掃除妄念,凝神聚氣,但這種擔(dān)憂,反倒是讓他更加專注了。
很快,陸令平緊抿著嘴唇,從心底模擬出一絲良性的心念,拋開所有不好的念頭,把恐怖的場景往腦海外面驅(qū)趕,盡力往好的一面引導(dǎo)。
陸令平能有這種應(yīng)對的想法,這和他平時讀書多有很大關(guān)系。
以前除了坐在大缸里面他娘講解古今奇聞和修煉要領(lǐng)之外,就是躲在家里讀書,什么“天地注解”,“邪言論”,“九轉(zhuǎn)密匙”等奇書都是讀的滾瓜亂熟,“天地注解”之中,曾經(jīng)講述過,在天地之間,從有修煉一說開始,不管是哪種修煉方式,都是要依靠心念來完成的。
而在修煉要之中,也需要反復(fù)強調(diào)心念的重要性,甚至把心念推到最高的位置,是決定成敗的的關(guān)鍵。
佛家有:“達摩西來一字無,全憑心意用工夫?!保?p> 道家有:“欲有為,先無為,無為才能無不為。”都是在強調(diào)“心念”的重要性。
陸令平出身仙門,深得父母教誨,自然明白“心念”通神,和愿景的精要,知道越是擔(dān)心的事情,就越是會出現(xiàn),關(guān)鍵時候,必須把可能發(fā)生的事情向好的一面引導(dǎo),已達到趨吉避兇。
此時陸令平的知識水平,已經(jīng)要比同齡人高出很多倍了。
“噗噗噗……”
也就在陸令平努力抗?fàn)幉欢嘁粫?,突然眼前紅白兩種光芒閃動,這種閃動也往常不同,不是特別劇烈,僅僅是在隱約之間,似有似無的出現(xiàn),并不是像觀看事物那么清晰,很朦朧。
確切的講,還僅僅是意識當(dāng)中的一種感覺。
“終于沒事了!我就說沒事的嘛?!?p> 當(dāng)這種感覺出現(xiàn)的同時,陸令平深深感覺到,剛才急劇驚變的丹球終于漸漸平靜了下來。
激蕩的巨浪感覺不到了,那種巨響也響消失了,眼前又恢復(fù)了明亮。
一切變化的過于迅速。
當(dāng)陸令平恍惚間從黑暗中剛剛走出來,剛剛想放松一下,眼前又接連出現(xiàn)一片光明,在這種詭異的光明當(dāng)中,居然已經(jīng)可以看清丹球的時候,這不得不讓陸令平心中又是一陣驚異。
可在片刻之后,還沒等陸令平從這種驚異中走出來,卻又被另一種怪異的現(xiàn)象震驚了。
“這又是怎么了?”
陸令平在驚愕中看得清楚,那個丹球已經(jīng)不是一個,而是分為紅白兩個丹球,清清楚楚凝聚在上丹田中。
兩個丹球雖然是緊挨著,挨得非常近,可在中間卻是有著發(fā)絲一般的界限,都是在各自散發(fā)著陣陣輝光,徐徐推動發(fā)絲一般的界限也在慢慢蠕動,那種翻轉(zhuǎn)迷離的蠕動,讓陸令平看上去,感覺全身都在發(fā)癢。
緊接著,這種輝光散發(fā)出去,如同霧氣漸漸消散,彌漫整個軀體,唯有那條細細的界限不受絲毫浸染,極為清朗空曠,幽遠至極,依舊還在徐徐纏綿蠕動,如同水波浪似的蠕動,這又讓陸令平一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此時,陸令平才恍惚明白,剛才那種劇烈的激蕩,是兩種顏色的真元在努力掙脫對方的束縛,是互相排斥,才引起的巨變。
是陰陽相互克制,最后形成陰陽兩種真元氣脈的丹球各自獨立,真元氣脈也隨之獨立的運行起來。
這種變化,讓陸令平皺著眉頭,心里陣陣發(fā)蒙。
“這是怎么了?不是說陰陽二氣相互依存的嗎?都說二氣合一才是正道?這怎么還分開了?是我修煉錯了嗎?是不是別人修煉也會這樣?”
陸令平一陣心煩,皺著眉,抬起手用力拍拍頭,他覺得這是從修煉以來,遇到的最離譜的事兒,簡直煩得要死!
先前雖然丹球分為兩種顏色,但至少還是一個丹球,和修煉要旨相差還算不大,勉強還能說得過去。
可是現(xiàn)在居然一分為二了,各自獨立了。
“這是怎么了!不是說不能陰陽分離的嗎,不是說獨陽不生,孤陰不長的嗎?可就是分開了!這是不是要發(fā)生大的危險了?。俊?p> 陸令平心中著急,急忙收功,站起身,看著茫茫夜空,心中一陣空蕩。
呼吸著山澗青澀微涼的空氣,鼻孔微微發(fā)酸,一種極度無助的感覺在燃燒著他的年少的心。
在極度無助和迷惘的時候,陸令平真想回家問問他爹,畢竟他爹曾經(jīng)是神境修煉的奇才,見多識廣,說不定三言兩語就能解釋的非常完美。
可這個想法剛一出現(xiàn),就被他否定掉。
他太了解他爹的脾氣,此時他爹又是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誰都可以想到,曾經(jīng)的一代神境高修,若是聽他一說,在神境修煉中,陰陽二氣居然不相容,互相排斥,結(jié)果弄出紅白兩個丹球來,那還不被當(dāng)場氣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