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臨近午時,也正是思玄即將來送飯的點兒。
經(jīng)過上回在無意中,誤吸了思玄的真元之后,陸令平一想到思玄痛苦的樣子,心里真不是滋味,滿滿的愧疚。
所以后來,每次思玄到來,即便是吃完飯,陸令平也不再催促她離開,來去隨她便。
為了讓這個妹妹高興,時不時的,陸令平還要想出一些搞笑的言行,或是擺出一副鬼臉兒,經(jīng)常逗得思玄是笑的直不起腰。
至從修煉仙劍和發(fā)射五行輪以來,每到思玄快要來的時候,陸令平就會提前收功。
這兩種怪物都太滲人,擔(dān)心思玄看到之后,會被驚嚇到,若是一旦問起來,卻是說不清楚。
可不說吧,估計思玄又會悶悶不樂,她那種嬌嗔哀怨的小表情,總是讓陸令平無所適從。
所以,此時一看時間差不多了,陸令平便收氣還丹,往地上一坐,背靠著巖石,也正好舒展一下筋骨,休息一會。
過了一會,聽到青草碰撞,砂石輾軋,終于有腳步聲傳來。
“奇怪,怎么腳步聲這么凌亂?又是用的那種步法!”
陸令平之所以這樣猜測,是因為,近來思玄的神境修煉進展很神速,已經(jīng)成功突破四層。
十八真手演練的也是有規(guī)有距,風(fēng)聲嚯嚯。
而且感到這妹妹急于修煉的急迫心情,絲毫不比他差,就連走路,也不忘記變換各種步法,卻是時刻修煉,用功很深。
有時候會甩的沙土飛揚,在茂密的青草中間,趟出一條路來,
陸令平休息一會,體力已經(jīng)恢復(fù),歪頭看向空中,聽著漸漸靠近的腳步聲做出思考之狀,隨后嘴唇一抿,似乎已經(jīng)有了主意。
腳步聲越來越近。
等到已經(jīng)臨近他背靠的巖石的一瞬間,突然一躍而起,敏捷的身體在空中翻轉(zhuǎn)過身,金雞獨立,站到巖石上面,右手翻舉到額頭前面,做出“猿猴望月”的架勢,高喊一聲,口中發(fā)出:“吱吱的怪叫……”
“這孩子,都這么大了,還是如此頑皮?!?p> 一番話如同驚雷,直讓陸令平一時木訥,眼神發(fā)呆,急忙恢復(fù)原狀,抬手撓著頭皮,尷尬道:“爹、娘,你們怎么來了?!?p> 林子瑄略帶矜持看了陸嘯天一眼,然后拉著陸令平的手,笑道:“還不是你爹他關(guān)心你,特意過來看看,也省去你妹妹跑腿兒了?!?p> “哦,我還以是思玄妹妹呢。”
陸令平說著,已經(jīng)從巖石上面跳下來,偷看了一眼,見陸嘯天面容依舊很沉重,眼窩發(fā)深,明顯是瘦了不少,俊朗顏面上,生出許多細(xì)小的皺紋。
見到陸令平眼神掃過來,陸嘯天才走的近一些,說道:“最近修煉的怎樣?對真元氣脈領(lǐng)悟的多少。不明白的,可以說出來,別自己胡亂琢磨,免得饒了遠(yuǎn),反倒誤了修煉?!?p> 陸令平揉著手背,舔著嘴唇,眨著眼,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我現(xiàn)在吧,估計很快,也許……”
陸令平支支吾吾還沒等把話說完,陸嘯天臉一沉,一擺手,道:“什么估計、也許的,干脆你演試一下,我和你娘看看就明白了?!?p> 陸令平“嗯”了一聲,看了林子瑄一眼,見他娘也微笑著向他點頭。
于是一咧嘴,往后走出幾步,右手劍指立在胸前,凝神聚氣,隨著劍指發(fā)出,一道淡紅色光芒向前沖去,隨即在距離大約七八十步空間突然炸開。
頓時煙氣升騰,光芒四射,驚得宿鳥向四外狂飛,轉(zhuǎn)眼間沒了蹤跡。
“嗯,六層凝雷!很好,馬上就要完成了?!?p> 陸嘯天沉重的表情,此時似乎輕松一些,嘴角向后一拉,形成一個彎月。
見到陸嘯天容顏舒展,陸令平心中振奮,接連又是幾個氣爆發(fā)出去。
可能是由于興奮的緣故,這兩次發(fā)出的真元氣芒,要比第一次遠(yuǎn)了一些。
但他也僅僅是發(fā)射右手的紅色氣芒,并沒敢使出左手的白色真元,怕的是,他爹一旦見了這種很不正統(tǒng),又十分怪異的氣脈,會火冒三丈,質(zhì)問起來沒完沒了,可他又無法解釋,惹得都不高興。
“好了,好了!我們都看見了?!?p> 林子瑄微笑說著,隨即又看向陸嘯天,小聲說道:“看來平兒進境不錯,估計很快就會進入七層‘?dāng)z域’神境的修煉,也該用到法器了吧?”
“嗯?!?p> 陸嘯天點點頭,但面色卻是又沉重下來。
看了陸令平一眼,思慮著說道:“我正在尋找,只是一時半會兒,還沒有著落。不過,會有的?!?p> “我看這樣吧,你們也別著急,讓我自己邊修煉,邊試探著找找,說不定就遇上了呢。”
陸令平這樣說,是因為知道他爹心境不好,一定是在為法器的犯難,他去過朝陽嶺,知道法器的價格,一件不錯的法器,都昂貴的嚇?biāo)廊恕?p> 而此時仙劍門什么情況?陸令平心知肚明,想要去買,基本上是不可能。
既然不能買,也只能在崇山峻嶺,江河大川之間去尋找,什么時候能找到?真是就沒準(zhǔn)兒了。
“胡說什么!”陸嘯天把臉一沉,皺著眉頭,掃了陸令平一眼。
這時,林子瑄說道:“不急,萬事只有心平氣和才會有轉(zhuǎn)機。”
說完,又看向陸令平,道:“法器是深具靈性的圣物,可不是隨便可以得到的,亙古以來,修煉之始,法器都是歷代極圣高修,得天地造化熬練而成,才可以萬代流芳。近百年間,還沒聽說誰能有這等機緣,可以從天地間獲得某種法器,平兒心情是好,但希望不大,還是一心修煉,不要分心的好?!?p> 陸嘯天在旁邊聽著,雖然沒有點頭贊成,但威嚴(yán)的面孔,卻是寧靜的很多。
偶爾掃一眼陸令平,顯然是正說到他心里,也正是他想對陸令平說的話。
等林子瑄說完,陸嘯天急忙點頭示意:“夫人說的極是。”又看向陸令平,道:“你娘說的對,你現(xiàn)在認(rèn)真修煉就好了,不必想太多,就算在比試之前尋找不到,也是天意,順其自然吧?!?p> 陸令平看得清楚,陸嘯天雖然說和坦然,但在末尾,眉頭已經(jīng)皺成一個疙瘩,面色極為難看,顯然是把“降魔劍”的掌控權(quán)看得很重。
所謂天意,順其自然,也都是無可奈何的托詞而已。
看到爹娘為了法器,竟是如此勞心費力,陸令平一激動,真想把實情說出來,可這種想法剛一涌現(xiàn)在眼前,又被瞬間否定掉。
他了解他爹的耿直脾氣,一旦說出自己有仙劍了倒是沒啥,可關(guān)鍵是這把仙劍是從禁地中得到的。
更不可思議的,還是從千尺瀑布水中尋到的。
陸嘯天向來遵規(guī)蹈距,禁地是絕不可以輕易進入的,一旦知道他經(jīng)常往那里跑,還在流淌千尺瀑布的懸崖上面爬來爬去,如此大不敬的行徑,肺都會被氣炸了。
可不說吧,心里堵得慌。
陸令平突然感到,自己的秘密真的是不少,哪一個解釋起來都非常困了,甚至有的事情,就根本就沒辦法解釋。
最后,陸令平還是決定先不說出來,等待合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