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及時雨
傅博言是頭一次這樣懷疑自己的自制能力。
把一個天縱之才逼得如此窘迫,溫雪也算是牛人了。
“算了!”長吸一口氣,傅博言直接翻書,他打起精神道:“我們從頭復習?!?p> 是的!沒有聽錯,真的是從第一頁第一章開始復習!溫雪面色呆板,她開始反省自己演戲是不是演的太過了。
一個小時后……
傅博言疲憊的捏捏眉心:“今天到底為止吧?!?p> 昏昏欲睡的少女立刻精神抖擻的坐直身子:“沒關(guān)系的,傅博言!我還可以和書本大戰(zhàn)三百回合!”
簡直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明明前一秒還一副快睡著的樣子,好嗎?
沉默再沉默,傅博言想要一刻都不停留的走人,但到了最后關(guān)頭又想起先前的設計的小陰謀,于是他轉(zhuǎn)過身來僵硬的說道:“能送我一程嗎?”
大boss求送,這說明對方已經(jīng)開始接納自己,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溫雪搖晃著無形的大尾巴:“好啊,我去撐傘!”
等等!傅博言想說不用了,陣雨早就停了的時候,但見溫雪已經(jīng)舉著一把蔫不拉幾的大紅傘走了過來。
心突然好累,傅博言只覺得自己的精神世界在短短的一個小時之內(nèi)被刷新了無數(shù)次,他心底產(chǎn)生了一個深深的疑問,這么一個蠢貨到底是怎么安然無恙的長到二十歲的?
這或許可以立一個課題研究一番,傅博言木著一張臉思忖。
外面的夜空的確是停雨了,疏疏落落的星辰結(jié)伴而出,空氣里還彌漫著秋水的味道,濕潤潤的又含著說不出的草木的清新。
一陣微風拂過,溫雪手里的蔫不拉幾傘刷的一下翻蓋,跟王八殼子肚子朝天似的。
溫雪尷尬的看向傅博言。
傅博言無聲的看著她的傘,嘴角抽搐了一下,所以這是蠢人配蠢傘嗎?
走過了一盞盞路燈,從這條小巷子的三岔口轉(zhuǎn)過去就是Q打啊的附屬醫(yī)院,傅博言讓溫雪留步,自己一個人離去。
此刻巷子里只剩下了溫雪一個人,她樂呵呵的轉(zhuǎn)頭往回走,一邊心情極好的調(diào)戲系統(tǒng):“土豆,我今晚的表現(xiàn)不錯吧,你看傅博言都對我親近了。”
那哪里是親近,分明是快要吐血了,土豆腹誹,卻也懶得打擊溫雪。
溫雪在心里琢磨著:裝傻這個套路現(xiàn)在看來效果還不錯,可以繼續(xù)執(zhí)行下去。
然而剛下了這樣的幾結(jié)論還不到一秒鐘,前方突然竄出來一個小混混。
昏暗的燈光下,飛蛾繞著最明亮的光點不停的撞擊,繁密的梧桐在地面上投下陰沉沉的影子,風刮過油綠的葉子嘩啦啦的響,反而讓這夜晚的寂靜更加的滲人。
那個小混混背靠著燈桿,一頭五顏六色的沙發(fā)了造型,看著滑稽但手里卻流暢的玩弄著鋒利的刀子。
來者不善!溫雪發(fā)覺不妙,腳步往后退,一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身后還有一個殺馬特,長得五大三粗,粗壯的肌肉隆隆的鼓脹著。
“系統(tǒng),我們好像遇到麻煩了?”溫雪后背有些發(fā)涼。
土豆也難得的擔憂起自家的垃圾宿主來,但越擔心心中越是有氣,語調(diào)沖沖的說道:“還不是你今天白天逞能,替那個徐悅拉仇恨值,現(xiàn)在好了千金小姐徐悅根本就不領(lǐng)情,還找人來對付你,看你怎么辦?”
這個時候身后傳來殺馬特輕佻的笑聲:“小妹妹,別害怕呀,陪我們兄弟玩玩,我們就會放了你。”
“你們想怎么玩?”溫雪一邊暗地里摩挲口袋一邊拖延時間,當她發(fā)現(xiàn)衣袋里并沒有手機的時候,心里咯噔一下涼了。
這一回是真的遇上麻煩了!
“小美人,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怎么個玩法,你會不清楚?”殺馬特的聲音浸滿了挑逗的意味。
一前一后兩個人開始朝著溫雪逼近。
去而復返的,躲在角落里的傅博言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俊美的少年表情很淡漠,就像是在觀看實驗室里垂死掙扎的青蛙或者白老鼠。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到:蘇清雙又笨又認死理,如果真的被接連侵犯了很大的幾率會活不下去……
沉穩(wěn)的心忽而嘩的激跳一下,傅博言的手微微一動,按壓住了自己的胸膛。
眼看著那兩個混混離少女越來越近,其中一個還試圖撫摸少女的臉龐,傅博言奇怪的發(fā)覺自己的呼吸變得擁塞,這是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溫雪這一會兒驚恐的心臟都要爆了,三個人距離近到她連混混的體味都可以聞到:“系統(tǒng)、系統(tǒng),救命??!”
土豆快被溫雪的心聲震破了耳朵,他煩躁的大喊道:“別叫了,我……”
話還沒有說完,一直大長腿從天外飛來,砰的一下踹到了前邊的那個混混身上。
傅博言的身子剎那間頓住,他緩緩的又收回了自己的那只腳,視線轉(zhuǎn)向了那橫空出現(xiàn)的人的身上。
“你!你是……”溫雪愣愣的看著來人,借著昏黃的燈光她注視著男人嚴峻又英氣勃勃的眉眼,有些遲疑的。
系統(tǒng)土豆也是頗為意外的瞪圓了眼睛,紀恒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三兩下把那兩個混混給大的屁滾尿流之后,紀恒朝著溫雪伸出他寬大的手掌,面帶關(guān)切:“你沒事吧?”
猶豫了片刻,溫雪握住了紀恒的手,意外的男人的手很干燥、溫暖如初陽。
溫雪不由覺得方才所受到的惶恐全都離自己而去,她笑出一口雪白的糯米牙:“沒事,紀老師您就跟及時雨似的,來的很及時?!?p> 及時雨宋江嗎?紀恒微微挑了挑眉,這比喻倒是有趣,他忍不住仔細的看了眼前這女孩,忽而覺得眼熟,腦子微微一動。
“是你??!”他終于認了出來,這不就是和徐悅鬧矛盾的女孩嗎?
溫雪有些意外紀恒居然認的出自己,她做出靦腆的模樣:“紀老師,我是溫雪,今兒多謝您了,否則我在劫難逃,真不知道該怎么報答您?!?p> 身為大教授的紀恒并不在意這點小事,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必放在心上,我是老師有責任保護我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