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大人,內堡里所有的敵人都已經(jīng)被清理干凈,除了頂層有一些反抗,包括勞德爾主教在內的大部分人都不知所蹤!”威斯敏伯爵的衛(wèi)隊長羅斯特爵士向伯爵匯報道。德斯萊特雖然仍處于伯爵殺死自己追隨者的憤怒中,但仍然注意到,威斯敏伯爵并沒有因為勞德爾主教的逃跑而驚訝。
這不應該??!就連自己都沒有找到墨菲尼斯爵士逃跑的密道,教團怎么能夠如此輕易逃走?
再加上威斯敏伯爵這毫不驚訝的樣子,德斯萊特覺得這其中還有更大的陰謀。
真是可惡啊~
每當自己以為弄清楚局勢時,又會發(fā)現(xiàn)自己更加的渺小無知……
可威斯敏伯爵又有什么理由要放走教團?既然格瑞斯家族已經(jīng)和教團撕破了臉皮,那戰(zhàn)爭已經(jīng)不可避免,這樣放虎歸山又有什么好處?
“西摩恩爵士,你立刻前去通知羅格軍團長和奎爾子爵,讓他們將軍隊撤回鳳翼堡。格瑞斯軍團繼續(xù)留守這里,其他家族的軍隊則可以各自回去,等到明年春天,我們還有更大的戰(zhàn)爭要面對!”
“可是,伯爵大人,圣殿騎士團還在襲擊格瑞斯堡,我們不派兵回援嗎?”羅斯特爵士當然知道,伯爵大人怎么可能忘記家族的領地和自己的大兒子還在危險當中。可為什么在這種緊要關頭,伯爵大人決定解散軍隊?
“親衛(wèi)隊稍作休息,準備跟我返回格瑞斯堡!”威斯敏伯爵沒有做解釋,“傷亡情況如何?”
一旁的卡拉斯德·利爾子爵嘆了口氣,很顯然情況并不樂觀,“我們共殺死了兩百多名教團的狗……”
“我是問我們的死傷情況!”威斯敏伯爵瞪了卡拉斯德子爵一眼。
“鳳翼堡守軍全軍覆沒……”卡拉斯德子爵瞄了一眼一旁的鳳翼堡領主德斯萊特·格瑞斯,繼續(xù)說道,“前來援助的凱席斯軍團大部分人都逃散,留下的只有五人!在剛才的攻城當中,各領主及格瑞斯軍團共戰(zhàn)死一百八十人。羅格軍團長和奎爾子爵那里的情況還不清楚!”
“德斯萊特·格瑞斯!”威斯敏伯爵突然嚴聲叫到自己的兒子,“你作為鳳翼堡的領主,平日又自以為聰明過人,才華橫溢,卻輕而易舉地就將自己的領地拱手讓給了敵人。”
伯爵這是要……德斯萊特怒視著自己的父親,失去作用的誘餌將會失去誘餌!
“另外,據(jù)墨菲尼斯爵士所說,你竟然學會了一些骯臟的巫術?”威斯敏伯爵的眼神中甚至透露出殺意,“這簡直是格瑞斯家族巨大的恥辱!我絕不允許一個懦弱的怪物掌管我的領地!??!”
“怪物?”德斯萊特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會這樣稱呼自己。哪怕自己從小就不得其愛,但是,還從來沒有從自己父親口中聽到過這樣的侮辱。
“德斯萊特·格瑞斯,我收回對你的任命,從即刻起,你將不再是鳳翼堡的主人!”
“呵~“在猜到了自己不過是威斯敏伯爵的誘餌之后,他便有預感伯爵會撤銷自己的領主權。只是沒有想到,戰(zhàn)爭才剛剛結束,就連尸體都還未處理,威斯敏伯爵就當著眾人的面,做出了這個決定。
“待會你跟著我,我?guī)闳ジ袢鹚贡ぃ 蓖姑舨羲坪跤X得和自己二兒子說話都是一種恥辱,說完之后立刻轉身給麾下的貴族們安排命令。
“辛迪爾德,去找匹馬,跟我走!”德斯萊特強忍著內心的怒火,他恨威斯敏伯爵竟然如此利用和對待自己,他恨萊格尼特爵士毫不客氣地就將自己的追隨者殺死。他更恨自己的愚蠢和無能。
之前逃離格蘭德城的時候,因為太過匆忙而和自己的護衛(wèi)騎士分別。雖然辛迪爾德腦子不怎么好使,性格又十分懦弱,戰(zhàn)斗能力也不算太強。但是畢竟是和自己共生死的關系,和辛迪爾德呆在一起總算是有一些安全感。
但這個和自己簽訂了契約的護衛(wèi)騎士在聽到自己的話后第一時間竟然是望了望威斯敏伯爵。發(fā)現(xiàn)伯爵并沒有太在意這邊的對話,更沒有表現(xiàn)出反感的意思,辛迪爾德這才點點頭去準備。
這家伙剛才還把自己當成“圣使”唯命是從,現(xiàn)在又恢復了理智膽小怕事。真不知道他是在裝傻還是真蠢。
“伯爵大人,你只帶這么一點人回去,恐怕會有危險吧!”卡拉斯德子爵雖然嘴里說著擔心伯爵,但是他已經(jīng)脫下戎裝,換上了一身長袍,早就做好了返回領地的準備。
“怎么?利爾子爵,你還打算跟我去回援格瑞斯堡?”威斯敏伯爵自然也看出來了對方的歸心似箭。
畢竟為了打這場仗,伯爵帶著他們在這里白白耗了太長時間,甚至不知道,這些士兵有多少親人已經(jīng)餓死凍死在家中。
但威斯敏伯爵自然不是因為憐憫。德斯萊特知道,威斯敏伯爵絕不會有憐憫。
也許……
德斯萊特猜想,這場戰(zhàn)爭,或許都是格瑞斯伯爵和教團的合謀。
夜幕降臨,即使作戰(zhàn)了整整一天,伯爵的親衛(wèi)騎士和德斯萊特還是不得不連夜出發(fā),還好凱席斯軍團送來的糧食足夠大家一小段時間的消耗。
一想到這兒,德斯萊特突然想到羅本洛·凱席斯只是昨天才率領騎士團前往救援格瑞斯堡,但是這一天下來卻恍如隔世。
德斯拉特緊握韁繩,威斯敏伯爵這次并沒有讓任何親衛(wèi)騎士載著他?;蛟S伯爵此時就打算摔死這個體弱多病,又思想叛逆的家伙。
凜冬的晚風如針尖一般,一行人并沒有停下來休息,也沒有太多的交流,只有緩緩前行的馬蹄聲。就鏈萊格尼特爵士都沉默不語。
一方面可能是因為疲憊,另一方面,許多騎士的家眷都在格瑞斯堡。雖然他們忠實地跟隨著威斯敏伯爵參與了鳳翼堡的戰(zhàn)斗,但是他們無時無刻不在掛念著格瑞斯堡。
畢竟,誰都了解教團對待“異教徒”的殘忍手段。
大概到了半夜,身后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個斥候快馬加鞭地趕了上來。
“北邊怎么樣?”威斯敏伯爵詢問道。
“我們并沒有見到格蘭德家族的軍隊,在格蘭德城附近的斥候也回報那里沒有任何動靜。羅格軍團長和奎爾子爵大人已經(jīng)將軍隊撤回了鳳翼堡!”
“很好,讓羅格務必嚴防死守,我不想再看到什么狗屁騎士團混過去!”威斯敏伯爵和大多數(shù)人一樣,即使相信流言中所傳,圣殿騎士團來到這窮鄉(xiāng)僻壤逮捕叛逃的圣十字軍。但是也絕不相信圣殿騎士團會玷污自己的身份,偽裝成商隊。
可惜……教團遠比他們想得狡猾和污穢。
“格蘭德子爵竟然沒有絲毫動靜?”斥候離開后,羅斯特爵士問出了許多人內心的疑問。
無論如何,勞德爾主教敢以卵擊石進攻鳳翼堡,背后勢必是有其他的盟友。而嫌疑最大的也正是大家心知肚明,早有謀反之意的亞曼·格蘭德子爵。
“勞德爾主教差點全軍覆沒,都沒有見到格蘭德家族有個屁的動靜,這實在是太不對勁了!”萊格尼特爵士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
“亞曼·格蘭德那個家伙要是調動軍隊才是不正常!”威斯敏伯爵卻早已預料到了一般。
“亞曼不惜將自己的女兒遠嫁給公爵,為的就是有一個強大的靠山。他自己雖然有取代我的野心,但是絕沒有那個勇氣!”
“那勞德爾主教為何會選擇攻擊我們?要知道,就算是他們如愿攻下了鳳翼堡,等我們大軍反撲,他們也不可能守得住。而且鳳翼堡也沒有任何可以掠奪的東西!”
“萊格尼特爵士,你會相信亞曼·格蘭德會派兵援助,勞德爾那個蠢貨自然也會相信。”
“伯爵大人,雖然你在說我蠢笨,但是我想我只要比敵人聰明就行了!”萊格尼特爵士哈哈大笑起來,“或者只要我比對方強大就行,畢竟有伯爵大人在,我們也不需要動什么腦子……”
“你不能動一個不存在的東西!”比約爾爵士大笑起來。
剛才壓抑的氣氛稍有一些緩解。但德斯萊特并不想融入其中,自己和這群人并非同類。自己是一個要試圖改變這一切的人!
一想到這兒,德斯萊特就開始后怕這幾臺的自己。如若不是鳳翼堡本就是一場騙局,那么自己會不會真的沉淪在了貴族生命當中。
另外,自己還吩咐過辛迪爾德隨時提醒著自己,但是看樣子任何方面辛迪爾德都不是一個可靠的人。
或者說……
德斯萊特回頭看了看緊隨在自己身后的契約騎士,辛迪爾德只是陰差陽錯跟自己簽訂了印戒契約,但是自己和他并沒有共同的思想和觀念。
可是……
德斯萊特看了看月光籠罩的四周,又能去哪里找到和自己有共同志向的人呢?
至少眼前這群人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