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何明昭對陸澤也只是皮囊的欣賞,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不至于就因此動什么歪心思。
至于醫(yī)藥費,她看著陸澤,客氣道:“陸先生,你幫我墊付的醫(yī)藥費,還請給個收據(jù),我不是信不過陸先生,而是這些錢還得拿回去報賬?!?p> 陸先生?倒是個不錯的稱呼。陸澤有些不自在的咳嗽兩聲,淡淡地“嗯”了一聲。
等醫(yī)生一走,吳秀就問:“要什么收據(jù),誰能給咱們報賬?。俊?p> 何明昭虛弱的臉上泛起一抹笑來,“冤有頭債有主,誰打得我進了醫(yī)院,誰就得負責。”
醫(yī)藥費只是一點小意思,惹怒她何明昭,她會讓她知道代價的。
這可不是什么無腦宣言,光腳的還怕穿鞋的不成?
吳秀嚇壞了,覺得女兒的表情太嚇人,她怕女兒被傷了腦袋有后遺癥,那可如何是好??!
“昭昭啊,你聽媽說,你還小,咱們不能和他們硬碰硬,等你長大了有了好日子,再來和他們算賬,咱們現(xiàn)在還得多忍忍?!?p> 何明昭見她媽又要哭了,只好點頭,壓下心頭的想法。
當然了,該要的錢她一分也不能少。
中午,吳秀拿出從家里帶來的燒紅薯和一碗涼水,遞給何明昭。
何明昭吃的噎脖子,險些哭出來。
這才是真的難以下咽!
不是前世那種香甜可口的黃心紅薯,而是白慘慘干癟癟的那種,嚼半天也吞不下去,只能小口小口的吃。
正吃著,陸醫(yī)生過來巡房,就看見吳秀何明昭母女倆個艱難的吞咽著紅薯,他本想轉(zhuǎn)身不管,可走了兩步到底是忍不住折了回去。
“別吃了,要天天吃這個,只怕還得多住幾天衛(wèi)生所!”
陸澤說著,將自己的鐵皮飯盒放在了簡陋的小木桌上,“這個給你們吃,尤其是何同志,你的情況很嚴重,要是長此以往,是要出大問題的?!?p> 他說完就轉(zhuǎn)身走了,何明昭愣愣半晌才反應過來。
一樣有些沒頭腦的吳秀也很迷茫,但隨之而來的就是感動。
“這是雞湯啊,昭昭你快吃,媽去謝謝陸大夫。”
揭了蓋兒的鐵飯盒里,冒著金燦燦油珠子的雞湯香得不行,何明昭這副身體就沒見過什么油葷,聞著香,下意識的咽了好幾口唾沫。
她不想占陸醫(yī)生的便宜,可東西已經(jīng)擺在面前還不吃,那就是矯情了,大不了以后禮尚往來,再還人情就是了。
陸醫(yī)生沒有說錯,現(xiàn)在她這幅身體實在太弱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想要做大事,還得先把身體養(yǎng)好,不然走路都喘,想報仇就真成了癡人說夢。
陸澤倒也沒有直接指責她不愛惜身體,何不食肉糜這樣的話實在太諷刺。
只是明昭也想明白了,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要報仇,憑借記憶,那害死何明昭的女人叫林金花。
林金花是沙灣村二隊的寡婦,原本也是隊上不多的有錢人,她還不是寡婦的時候,做瓦匠的男人就每月回寄錢回來,后來瓦匠出了意外死在了瓦窯里,那邊就賠了兩百塊錢。
兩百塊錢放在二十一世紀不值一提,可在八二年,那可是一筆大數(shù)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