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賭約

　　此時，賽西施再一次回到樓臺之上，身后跟著一個小廝捧著一疊宣紙，賽西施笑著說：“諸位果然才智敏捷，看來這一幅對子沒有難住各位啊。”

　　賽西施從小廝手上拿起第一張宣紙念叨：“歸海府公子歸海一策對，千古佳人，賞賞賞客之愛?！?p>　　“李府公子李玄對，五言絕詩，施施施主之才?！?p>　　“白府白三公子白蕭對，兩把琵琶，奏奏奏師之哀?！?p>　　“金公子對，三杯濁酒，醉醉醉貓之愁?！?p>　　“……”

　　賽西施在臺上宣讀著各位賓客的對聯(lián)時，樓上有些按捺不住的姑娘們面露桃花，差使著小廝將胸前的玉牌送到心儀的賓客手上。

　　“今日你我三人聚首，都是為了綠綺姑娘。來一場賭約如何？”歸海一策說。

　　“賭約？歸海兄且說說看?！卑资捝熘囝^舔了舔嘴唇。

　　“你我三人不妨比拼一下才學，誰最后一個對出對子，則自動放棄對綠綺姑娘的爭奪，如何？”

　　歸海一策胸有成竹，樓里懸掛的對子他早已差人作好了下聯(lián)，心想白蕭和李玄即便再如何迅速，也不能超越自己，尤其是白蕭，手底下都是一些莽夫，更別提那小馬夫，他若是能夠對出對子那便是萬幸了，更別想以最短的時間完成所有對子了。

　　至于這李玄嘛，今日見他對自己甚是有禮，想來也是沖著我歸海一策的名頭，既然他有意修好，那便順水推舟送他一個人情，也好叫白蕭當眾出一出丑。但不管是誰，綠綺姑娘一定是我的。想于此，歸海一策心中倍感得意，他玩味地看著白蕭和李玄。

　　“歸海兄有此雅意，小弟自是要奉陪?！?p>　　李玄本就無意爭奪綠綺，只不過是來陪狗雜種演一戲。金蘭賞花會無論是歸海一策，還是白蕭勝出，對于他來說并無任何影響。借助這場賭約，他主動退出無疑是送了雙方一個人情，兩不得罪，又能激發(fā)二人的矛盾，簡直是一石二鳥。

　　“歸海兄，李兄手下多多留情。”白蕭笑著說。

　　歸海一策指著銅爐里已經(jīng)燒了一半的檀香說道：“還有半炷香的時間，諸位我先走一步?！闭f完歸海一策便朝著其他條幅走去，李玄緊著離開。

　　白蕭看著兩人悠然自得的背影，心中便少了些底氣。正所謂，沒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歸海一策能夠提出賭約，想必這些對子他早作了準備，這李玄倒是有些猜不透。

　　只見他轉身看向狗雜種說道：“這場賭約，不能輸?！?p>　　“公子爺放寬心，方才小的已查看了現(xiàn)場的對子，與我所知并無半點出入，足可應對?！惫冯s種點點頭說。

　　“那走，定要趕在他們前面把這些對子給對了?！卑资挐M意地點點頭，狗雜種跟著白蕭來到一副新的條幅前，只瞧那些人絞盡腦汁，提著狼毫遲遲不落。

　　“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得冬仨月?！?p>　　有一名玉面書生念叨著：“綠綺姑娘真是才艷雙絕，春夏秋冬，將這四季氣候變化給人帶來的不同反應如此巧妙的與睡字結合，真是巧妙至極?！?p>　　“別光賣弄，你可能對出下聯(lián)？”旁邊有人不爽地說。

　　那玉面書生搖搖頭，“慚愧，小生才疏學淺，還未想出下聯(lián)。”

　　“那你還賣弄什么玩意兒，一邊待著去?！?p>　　“這位兄臺，見你如此氣定神閑，莫非已有答案？若方便，還請賜教?！庇衩鏁虮蛴卸Y道。

　　那人一時語塞，方才他見這位書生在那賣弄學識，看不過去便逞了口舌之利。眼下這書生請教，他哪有什么答案，漲得面紅耳赤，“這…不……不方便……”

　　書生笑而不語，離開了人群。

　　白蕭低頭問狗雜種，“可能對出？”

　　狗雜種輕聲細語說：“公子爺，可作此對……”

　　白蕭聞言哈哈大笑，“拿筆來！”

　　隨從將筆墨紙硯捧到白蕭面前，白蕭提著毛筆龍飛鳳舞，寫道：琴綿棋癡書描白，美景盡收畫一年。

　　寫完之后，白蕭停留在紙上片刻，欣賞著這幅文墨，那種神氣之色仿佛這幅對子是由他自己想出的一般，品評道：“琴棋書畫對他春夏秋冬，當有異曲同工之妙?！?p>　　白蕭的舉動自然也吸引周圍的人前來圍觀，李玄不知何時站到了他的面前，看著白蕭的下聯(lián)贊嘆說：“白蕭，果然是學富五車，滿腹經(jīng)綸。這對子倒是啟發(fā)了我?！?p>　　說著，李玄轉身提筆寫道：日明月耀星閃爍，仰首但見斗千年。

　　李玄撂下筆，笑著對白蕭說：“雖然意蘊上差了一些，不過也能勉強交差。白蕭兄，多謝提點?！?p>　　白蕭面色一沉，擺擺手說：“以李兄的才情，此等小對怎能難住李兄，小弟不敢居功。?！?p>　　過了片刻，樓臺之上，賽西施在此宣讀道：“奴家已經(jīng)收到第二幅對子的下聯(lián)，各位爺果真是深藏不露，文采風流。這上聯(lián)是：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得冬仨月。那么下聯(lián)會對什么呢？”

　　賽西施賣了個關子，臺下的眾人表情神色可謂是喜怒哀樂，人間滋味兒。

　　“白蕭公子對，琴綿棋癡書描白，美景盡收畫一年。嗯，果真是妙不可言，仿佛人生百年盡在琴棋書畫之中，陽春白雪，夏蟲秋雨，美輪美奐。”

　　“李玄公子對，日明月耀星閃爍，仰首依見斗千年。意蘊高深，氣勢磅礴、豪情萬丈，落筆不俗。”

　　“東奔西走南來往，道不完得北歸路。歸海公子果真是日理萬機?！?p>　　“……”

　　念完最后一張宣紙，隨后笑著說：“奴家不才，也知道后面的對子愈發(fā)難對，不過這香可是快燃盡了，諸位官人還需全力以赴，樓上的姑娘們可是寂寞難耐了哦！”

　　這時，樓上的姑娘們又發(fā)出一陣嬉笑，然而臺下不少賓客們卻是打了退堂鼓。

　　“算了，算了，我老秦還是不摻和了?！鼻氐秾⑹掷镂ㄒ坏囊粔K玉牌遞給了小廝，“給爺安排房間吧?！?p>　　手上有姑娘相送玉牌的嫖客們資質才疏學淺，有無高人從旁指點，于是有樣學樣，紛紛招呼小廝們安排離場。而那些沒有獲得玉牌又臨陣退縮的，有的選擇離開了逍遙樓，有的直接去了后院挑了幾位姑娘瀉火去了。

　　眼瞧著，原本濟濟一堂的逍遙樓里，此刻人已經(jīng)空了一半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