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余珂蹲在林然身邊扶著她,“還好嗎?”
林然只是搖頭,眼淚一個勁往地下砸,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為什么老天爺這么不公平?前世沒了哥哥,自己剛回來,又要失去陸北辰……
“啪——”手術(shù)室的燈滅了,大門打開,走出兩位穿著手術(shù)服的醫(yī)生。其中一位對陸家父母欠了欠身,先行離開了。另一位摘下口罩舒展出一個疲倦的笑容說:“手術(shù)很成功?!彼腥硕妓闪艘豢跉?,林然怔怔地看著醫(yī)生的嘴巴開開合合,剩下的說什么她都不在意了,活下來了!陸北辰活下來了!
“患者背部受傷嚴重,所幸脊柱只是錯位,我們手術(shù)已經(jīng)將錯位恢復(fù)了。但是頭部還有小塊淤血,面積不大,也沒有在致命的位置,觀察幾天看看能不能自己吸收?!?p> “太感謝您了陳醫(yī)生!北辰什么時候能出來?”陸爸爸激動地握住醫(yī)生的手。
“已經(jīng)轉(zhuǎn)去加護病房了,觀察12小時就可以轉(zhuǎn)入普通病房了。放心吧。夜里會有護士照顧,病人到康復(fù)出院還要一段日子,陸總您也安排家人分好工,別都在這了?!?p> 早上九點半,醫(yī)生查完房就把陸北辰轉(zhuǎn)回普通病房了。
陸北辰睡睡醒醒,一直沒有很清醒,醫(yī)生交代要保持安靜,保證病人休息,林然就一直坐在病房外坐著,誰勸也不走。余珂、陸雪晴和陸南松第二天已經(jīng)陸續(xù)回學(xué)校上課了,林然還堅持守在病房外。
“然然?”有些瞌睡的林然好像聽到有人叫自己,一個激靈站起來,發(fā)現(xiàn)周圍沒有人,正好是吃飯的時間,陸媽媽和陸爸爸去吃飯了,病房里好像只有自己哥哥,是病房里傳來的聲音嗎?
剛要推病房門,看到林南走了出來。
“哥,剛才是你叫我嗎?”林然拍了拍額頭。
“不是,是北辰叫你,他醒了,你進去看看吧?!绷帜洗蜷_病房門,拉著還有些懵的林然進了病房,“你陪他一會,我去給他買點粥來?!?p> 林然就站在林南松手的地方,挪不動腳,眼睛盯著病床上的陸北辰,挪不開眼。五六天沒見,仿佛一個世紀一樣。陸北辰轉(zhuǎn)入加護病房,又轉(zhuǎn)入普通病房的這一天,林然一直不敢看,一直在等他醒。
“然然?”跟剛才一樣,輕輕的,熟悉的聲音。
鼻子有些酸癢,林然下意識抬手揉了揉鼻子。陸北辰看到她胳膊上擦紅開始結(jié)痂的一大片。
“然然,你胳膊怎么了?”
“???”林然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胳膊紅彤彤一大片泛出血痕的白肉,有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但還看著有點觸目驚心,好像是剛知道陸北辰受傷時著急下樓梯擦傷的,將近一天了,自己竟然沒意識到。“不小心擦傷的,沒事?!闭f著,把胳膊縮回袖子里,不想讓陸北辰看到。
“怎么受的傷?”陸北辰直直地盯著她的胳膊追問道。
“我也記不清了。沒什么大礙,都沒怎么覺得疼。倒是你,感覺怎么樣?”說著,林然忍不住眼眶泛紅。沒人比林然更深刻地體會到死里逃生是什么滋味了,這是一個從死神面前走了一圈回來的人。
“我沒事了,就是麻藥過去了,傷口有點疼。你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這邊來坐?!?p> 林然乖乖走到病床前的凳子上坐下,從進門,眼睛就沒離開過陸北辰,直勾勾的看著,就像看一件失而復(fù)得的寶貝一樣。
聰明如陸北辰自然知道林然是真的害怕了,但是又覺得林然應(yīng)該不知道“蘭山計劃”。
“你去的地方是蘭山嗎?”林然咽下鼻腔里的酸澀味道,幽幽開口問。
“是的?!标懕背娇吹搅秩坏难劬锼坪蹰W爍著什么,又不敢確定。
“為什么不告訴我是蘭山?”林然有些氣急敗壞地問,眼淚又開始不停往下掉,林然不自覺抬起受傷的胳膊去擦眼淚,傷口被眼淚漬的鉆心的疼,忍不住發(fā)出“嘶——”
“然然,別哭了,告訴我,你知道些什么?”陸北辰有些著急她的傷口,同時也感受到了林然的反常,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林然是跟自已一樣穿越回來了嗎?
等了五分鐘,在聽到陸北辰那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的時候,林然基本確定,陸北辰是故意換回了林南,不管是不是跟自已一樣穿越回來的,終于是兩個人都保住了,心里真的仿佛卸掉了一座大山。雖然氣惱他自作主張,但已經(jīng)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自己怎么能怪罪他呢?
林然終于止住了眼淚,沒有回答陸北辰的問題,只是抬起頭甜甜地笑著說:“沒什么。你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