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滿足了三老爺教會玉珠爬樹捉魚之后,三老爺又給玉珠牽來了一匹小馬駒,說是等明年皇上春獵的時候,玉珠也可以騎著溜溜了。
玉珠十分嫌棄地看著那匹溫順無比的小馬駒,大概是玉珠那嫌棄的目光實在太赤裸裸了,三老爺便將小馬駒給了站在一旁,想要又不敢開口的許蘭芝,承諾等下次休沐的時侯帶玉珠親自去選。許詩雅也想要,可二太太不許,說這不是淑女該會的,淑女就該學(xué)琴棋書畫。
不久,勇毅侯府的世子和大理寺少卿的女兒嚴(yán)二小姐定親了。許詩雅哭了幾場,二太太使人請了幾回姑太太,但姑太太俱稱有事沒有回來。
文家的人上侯府鬧了一場,最后,以文四小姐抓住機會直接撲進了世子懷中,侯府不得不答應(yīng)讓文四小姐以側(cè)室的身份進門而收場。
玉珠聽春紅說得口沫橫飛,文四小姐是怎么不要臉地?fù)溥M世子懷里,緊緊拽住不放,口口聲聲哭著喊著大姑父姑母,自己活不了了。文家的人是怎么不依不饒,侯夫人氣得昏過去,侯府如何亂成一團等等。
這是春紅從姑太太的陪房的姨媽的侄女的姐妹那里聽來的,綠柳幾次打斷,皆因玉珠聽得起勁而失敗。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玉珠已知春紅雖說愛哭,但朋友很多,什么八卦小道消息都能信手拈來。綠柳則辦事周密穩(wěn)重。這兩人的名字完全取反了。
至于銀屏和曼枝,因三老爺為玉珠找來了一位女師父,則各自回到了老太太和三太太身邊。這位新來的明師父其實只負(fù)責(zé)貼身保護玉珠,玉珠看了她一眼,她聽得比自己還起勁。
“小姐,那文三小姐不會找上你吧?”春紅神來一句。
“她找我干什么?”
“我聽說文三小姐志在世子夫人,在大佛寺,因為你失了名聲,雖然文家逢人便解釋,但最后,她什么也沒撈到啊?!?p> “不會吧?”
事實證明,春紅的預(yù)感是正確的。
第二天,玉珠去了明志堂,這是以前府中辟出來專供兒郎學(xué)習(xí)的地方。一排房屋連著一大片空地。玉珠是去看大堂兄許懷新和二堂兄許懷慶射箭的,這也是君子六藝之一。
兩人才剛剛考中秀才,三老爺希望兩人能在今年下場去試試秋闈,就對二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所以,他們更勤奮了,看書累了就練箭當(dāng)作休息。不勤奮不行,因為三老爺要求高。
“大哥,我也要射箭?!庇钟X手癢的玉珠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行嗎?”
“我覺得行?!?p> “好吧。你先試著拉開弓,不要猛拉,以免受傷?!?p> 玉珠接過許懷新手中的弓,拉弓上箭,動作利落,一氣呵成,嗖的一聲,正中靶心。
還想叮囑的許懷新,想看熱鬧的許懷慶,呆若木雞。
玉珠覺得這個距離太近了,便拿著弓走到更遠(yuǎn)處,準(zhǔn)備再射。
“許寶珠,我和你沒完?!蔽呐逵衽芰诉^來。許詩雅跟在后面。
“許寶珠,你是爬樹摔昏的吧,你家的人只說你昏過去和我無關(guān),沒人相信你能爬上那么高的樹。許詩雅,看看!你大姐連箭都能射,還能爬不上樹?”
“文三小姐,爬樹和射箭無關(guān)。射箭是六藝之一,我大妹妹是白鹿書院公認(rèn)的女才子,會射箭不稀奇?!痹S懷新說道。心中想著雖說最近三叔教會了大妹妹爬樹,可這種事總不能對外人說。
“你們欺負(fù)人。許寶珠,你記住,我不會放過你。許寶珠,你想干什么?”文佩玉尖叫著,被舉箭對著自己的玉珠嚇得連連后退,一屁股跌在地上。
“大妹妹!”“大姐姐?”許詩雅等人被玉珠一瞬間散發(fā)的氣勢驚住了,明師父瞇了瞇眼睛。
“文佩玉,我昏過去與你無關(guān),我沒有賴在你身上,其它的與你無關(guān),也和我無關(guān)。不要來找我?!庇裰閷⒓湎虬易?,將弓還給許懷新,轉(zhuǎn)頭走了。
文佩玉爬起來哭著跑了,許詩雅也走了。許懷新和許懷慶看著瞬間空蕩蕩的院子只覺無語。
“大哥,人比人真的會氣死人?!痹S懷慶看著靶正中的第二只箭,只覺萬箭穿心。
“嗯,大妹妹今年十六,我十八,你十七,我們兩個是男子。”
“大哥,要是我們兩個得到三叔的資質(zhì)就好了?!?p> 兩兄弟都很惆悵,繼而只能認(rèn)命地繼續(xù)勤奮。
“小姐,你別生氣,那文家的人就是無賴樣?!本G柳安慰玉珠。
“我氣什么了?”玉珠一臉茫然。
“還說沒氣,你都?xì)獾门e箭了?!贝杭t不信。
“哦,我就是嚇?biāo)幌拢獾盟嚿衔?。?p> “小姐,你真是太英明了。你想想,要是文三小姐賴著你不放,想要女債父償,可怎么辦?”春紅再次語出驚人。
不會吧?玉珠試著想一下,簡直不能想。經(jīng)此一嚇,文佩玉應(yīng)該不會上門了吧?
大房,香姨娘把自己給兩位少爺做的衣服送去主院,大太太便留她喝茶說會兒話。
“太太,門外有個自稱是你弟弟的人求見?!毖经h(huán)秋霜進來稟告。
“你說什么?”大太太蹭地站起來,手中的茶盞“咣”一聲掉地上摔得粉碎,手抖的厲害。香姨娘忙過來扶著,對傻掉了的秋霜吩咐:“快把舅老爺請進來?!?p> 丫環(huán)秋雁忙把碎掉的茶盞收拾干凈。
秋霜領(lǐng)著一個蒼老的中年男人和一名少女及一位小少年走進來。
大太太看著眼前蒼老的男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就是十幾年杳無音信,自己一手拉扯大的親弟弟?
“大姐!”中年男子望著大太太喃喃出聲。
大太太哇的一聲痛哭起來,中年男子默默流淚。
“太太,舅老爺還活著就是好事。”香姨娘細(xì)聲安慰。
“快叫姑姑?!敝心昴凶愚D(zhuǎn)身,將少女少年兩人往大太太面前推。
“姑姑?!眱扇饲由械?。
大太太拉過兩個孩子,緊緊摟在懷里,痛哭聲變成了哽咽聲。
“太太,你和舅老爺好好兒說會話。”香姨娘忙告退,秋雁秋霜上完茶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