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動,劉闡終于招攏到他心中的川蜀名將,江州虎將嚴顏。
此時的嚴顏正值壯年,武力正在戰(zhàn)斗生涯中的巔峰狀態(tài),相比于老年的他,要強上一倍!
劉闡只同吳懿、法正、嚴顏四人先行出發(fā)回城,命令吳班的三百士兵后行,又命令龐樂的一萬部隊從陸路出發(fā),快速行進,待到將近錦官城時送信通報。
一個月后,當劉焉得知趙韙派人毒殺劉闡的消息時,有些不敢相信。
然而當吳班將李異和張繆押解回城時,劉焉想不相信都難了,他們都是趙韙的主干力量。
“祖父,闡兒這一路上,共有兩股賊軍暗中跟隨,一支是李異的十五人小隊,另一支便是張繆的一千大軍。若不是巴郡城內(nèi)的龐樂將軍護衛(wèi)有功,闡兒必備賊軍所殺!”
嘭!
劉焉一腳踢開桌案,氣得胡子亂顫,罵道:“趙韙這個叛賊,老夫?qū)λ绱诵湃危尤磺Х桨儆嫷南胍ξ覍O兒。是可忍,孰不可忍!”劉焉大手一揮,就要調(diào)兵剿滅趙韙。
“祖父息怒?!眲㈥U上前,低聲說道:“此人手中握有精兵兩萬,若是正面交戰(zhàn),只恐兩敗俱傷,不若設(shè)一酒席,請趙韙赴宴,摔杯為號,席間將其除掉,省時省力?!?p> 劉焉聞言道:“請君入甕。此計雖好,趙韙卻不一定會前來,不過還是要試一試?!?p> 說完劉焉復(fù)雜地看向劉闡,什么時候?qū)O兒也深諳權(quán)謀之術(shù)了?劉焉自然想不到,這孫兒已不是死前的孫兒,智慧比自己不知道要高上幾十倍。
“看來這次趙韙要早死幾年了?!眲㈥U暗道。
劉闡密謀除掉趙韙的計劃并沒有獨自保守,而是同他的幾個兄弟一齊商量。眾少年聞知劉闡安全回來都極為高興,當劉闡說道他們與巨獸在手中鏖戰(zhàn)之時紛紛直冒冷汗。
“這么做,只怕有違道義。”秦宓說道。
張松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再者說趙韙是賊,對待敵人無須仁慈?!?p> 劉闡看向張松問道:“子喬,你的地圖畫的如何了?”
張松極為自信的說道:“說實話,前一個月我是忙的焦頭爛額,不過現(xiàn)在一切都順利多了,先畫疆域,再畫州郡,一切都需要慢慢來,急不得?!?p> 劉闡滿意的點了點頭,他對這小子還是極為信任的。
劉闡之所以將請君入甕的計劃告知所有人,是因為他知道,趙韙根本不會來到劉焉府上赴宴,反之,他想試探一下,在他的這些朋友當中,會不會有人偷偷去給趙韙手下通風報信。
如果有,會不會是那個少年?
眾人商量好除掉趙韙的完美步驟后,便各自散去了。
是夜,月明星稀,城內(nèi)偶爾傳出犬吠聲,顯得夜色愈發(fā)寧靜。
趙韙府上,一名家丁見門外再無客人,便準備關(guān)門。
“等等,速去通報你家彭羕少爺,就說他的兄弟有要事稟報,關(guān)乎生死。”一名少年不慌不忙的來到門外,看向家丁說道。
家丁看了一眼這名面色陰翳,細眼長眉的少年,十分不屑的說道;“開什么玩笑,還敢說和彭少爺是兄弟,我還是他的舅舅呢,哈哈,趕快滾,哪兒來的滾回哪兒去?!?p> “你若不去通報,整個趙府的毀滅將歸罪于你一人?!鄙倌昴坎晦D(zhuǎn)睛的看向家丁,眼神極為陰冷。
家丁被這少年的眼神所震懾,他感受到了恍如寒風刺骨般的陰冷,不由得支吾道:“行了行了,等著吧,我就通報一聲,要是敢騙我,有你好受的?!闭f完像躲避災(zāi)星一般連忙回道府中。
此時的彭羕睡眼惺忪,聞聽家丁稟報心頭不由得起火,一巴掌便是掄了過去。
趙韙膝下無子,彭羕從小又父母雙亡,雖說趙韙是他舅父,可二人卻如同父子,所以府中上下都稱呼他為彭少爺,其地位僅次于趙韙。
“兄弟?”彭羕神智猛地清醒,難道是這小子?
果不其然,當他看到少年那陰翳的眼神時,神情忽的變得鄭重起來。
“孟子敬?深夜到此,不知有何緊要之事,快快進來說?!迸砹k看向孟達,神情無比凝重。
自從孟達舉家從關(guān)中遷入蜀地,彭羕便是同他在一起互相出謀劃策,看看誰的計策能讓天下更加混亂,結(jié)果仍然是彭羕失敗。
孟達字子敬,來者正是孟達,那個在劉闡府中一言不發(fā),面色陰翳的少年。
“永言,明日劉焉會請趙太守前去赴宴,你定要勸阻太守前去,因為劉焉已在宴上設(shè)下刀斧手?!泵线_平靜地說道。
“什么!”彭羕嘆了口氣:“看來劉焉已經(jīng)打算除掉舅父了,可是劉老頭只有兩萬蜀兵,戰(zhàn)力平庸,根本不是東州兵的對手,也敢出兵?”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泵线_隨即冷哼道:“若不是你的餿主意,二公子豈會察覺到是你們干的?你是不是一路上派人追殺二公子了?哼,現(xiàn)在部將李異、張繆正在牢中受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將你們?nèi)┏鰜??!?p> 彭羕越聽越心驚膽顫,本來計劃是很完美的。
先用李異將軍的十五人小隊試探下劉闡的戰(zhàn)力,之后用張繆的一千大軍直接剿滅,再者江州城內(nèi)的守將龐樂還有一萬東州雄兵。
劉闡和那該死的法正豈能活著回來?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我們該怎么辦?”彭羕沒了主意,慌忙道。
“是你們該怎么辦,與我無關(guān)?!泵线_依舊平靜的說道:“也罷,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我就給你點明了一條路吧。”
“什么路?”彭羕站起身來,如同仰望神仙似的問道。
“造反?!泵线_緩緩?fù)鲁鰞蓚€字來。
“啊。”彭羕似乎預(yù)料到孟達要說什么,坐在豪華的檀木椅上,咬牙道:“不錯,事到如今,也沒得選擇了!”
孟達聞言毫不動容:“不然呢?你們還有路可走嗎?試想一下,趙太守有兩萬雄兵,屈屈蜀兵豈是對手?功成之后,你就是益州第一少爺,還能狠狠地折磨法正,沒有人敢瞧不起你!”
“對,對。”彭羕自顧自的點頭:“是了,舅父有雄兵兩萬,攻下成都并不算難。我明日一大早就去告訴舅父,哈哈?!?p> 孟達見狀便轉(zhuǎn)身離去,盡管彭羕想報答孟達,卻也了解他的性格,強求不來。
可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和自己相處了數(shù)年的至交,雖然和自己稱兄道弟,到最后還是害了自己,害了舅父。
月光下,孟達陰笑起來。
“白癡,這樣的腦子也配和我相比?”孟達譏諷道。
張繆有一千士卒,之所以會敗亡,定和龐樂逃不了干系,孟達可以斷定,龐樂是投效劉闡了。由此觀之,龐樂定和劉闡約定東西夾擊趙韙。
不過孟達還是將劉闡的秘計偷偷告訴了彭羕,要不然,戲就不好看了。
“殺吧,越亂越好。沒有人配做我孟達的主公,因為我就是主公?!苯褚沟乃裢鈫?,月光下那張笑臉格外陰森。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謀劃什么,或許,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