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這一拳,劃了有將近兩秒鐘。
但在兩人的感知交鋒中,實則已經(jīng)劃了1024拳。
汪瀾發(fā)現(xiàn),在第一秒鐘的時候,顏佑倫還是能跟得上自己的節(jié)奏的,所以第二秒開始,他憑借過去二十年的豐富經(jīng)驗,略微提了一點速。
顏佑倫果然遭不住了,整張俊秀且天生自帶貴族氣質的臉,瞬間憋成了豬肝色,眼珠子也差點暴突到跳眶而出。
等他勉強跟到第1024拳,汪瀾也是有點擔心這娃兒會腦血管爆裂而當場暴斃,所以還是決定放下水,不再繼續(xù)和他進行感知交鋒,很隨意的出了個布。
顏佑倫已經(jīng)瞪到極限大的眼睛再次瞪大一分,兩邊眼角各飚出一道血絲,牙關也咬到嘎吱嘎吱作響,終于在伸直拳頭的剎那間,伸出了兩根手指。
“我贏了!”
顏佑倫幾乎是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了這三個字,接著就把頭轉向一邊,嘩嘩的吐了起來。
這是精神消耗過度的正常反應,吐一吐才能緩解眉心處巨大的無形壓力。
汪瀾和蘇茗蔚當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但是旁邊桌上幾個中年老哥就不明白了呀。
其中一個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頭頂尖下巴圓脖子粗的老哥哈哈大笑,對蘇茗蔚擠眉弄眼道:“美女,你男朋友不行哦,才喝一杯就吐!”
得嘞,顏佑倫被他當成是蘇茗蔚的男朋友了,這悲哀的看臉時代啊,長得帥就是男朋友?
顏佑倫已經(jīng)吐干凈了肚子里的東西,抬頭哈出一口濁氣,拿紙巾擦凈嘴,道:“汪導,見笑了。”
汪瀾微微一笑:“贏了就好嘛,贏的好不好看不重要?!?p> 顏佑倫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汪導莫要再洗刷我了,是你贏了?!?p> 倆人這么說了兩句,很有點無視旁邊桌幾個老哥的意思。
眾所周知,在西京這個地方,是絕不能武斷的認為在路邊攤上扎著膀子擼串喝啤酒的人就一定是窮鬼苦哈哈,尤其是那些挺著大肚子的中年人,十之七八都是所謂的成功人士。
這一桌五個老哥來頭還真的都不小,三個是上市公司大老總,一個是半官半商的軍器監(jiān)大佬,最后一個,也就是說話調笑顏佑倫那個,則是西京及周邊大區(qū)最大的學院品牌文華學院的老總。
至于說文華學院老總為什么能和這些高官大商坐在一起,只需要說一點,文華學院是從幼兒園到大學的一條龍學院,大家自行腦補一下就能明白其中的關竅。
話說這五個人平時都是被人跪舔慣了的行業(yè)大佬,就算是現(xiàn)在放低段位來路邊擼個串喝個夜啤,也不能夠被兩個一看就是弱雞的小年輕無視吧?
況且學院大佬本來也沒打算對蘇茗蔚做點什么,畢竟人學院里各個年齡段的藝術生們,甩蘇茗蔚幾條街不成問題,純粹就是調侃一句而已。
兩邊是坐了鄰桌的,顏佑倫這么不管不顧的往地上一吐,惡心的一批,那大家還擼不擼串、喝不喝酒了?
正經(jīng)是顏佑倫吐完以后道個歉,主動叫服務員過來清掃一下,蘇茗蔚或者汪瀾去敬杯酒什么的,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甚至在五位大佬們看來,這三個要是真的會來事兒,隨手提攜一下也是可以的,畢竟在這個人口幾千萬的大都會里,能有緣坐在鄰桌擼串,也是人生的一點小樂趣嘛。
但是,你一個傻不拉嘰穿古裝扮貴族的小年輕居然敢無視幾個大佬,那大佬只有教你怎么從跪族起步開始做人了。
學院大佬掃了一眼軍器監(jiān)大佬的臉色,知道這位已經(jīng)有些不悅了。
因為好死不死的,這位大佬恰好是坐在顏佑倫身邊,顏佑倫那一吐,濺了他一褲腿不說,那一灘流啊流的,都快淹到他腳邊上了。
“小朋友,你吐這么一灘,濺到我朋友身上也就算了,說句對不起很難嗎?”
要不怎么說,這能當?shù)钠饘W院大佬的人,正經(jīng)起來說話還是很到位的,說的就好像事情的關鍵僅僅是顏佑倫吐了一地,而不是他那句調侃激化了矛盾一樣。
你們是一桌大佬沒錯,這邊也同樣是一桌大佬啊……
顏佑倫就算沒有劉三哲這樣的大boss撐腰,那也是系統(tǒng)在手的強人,當眾大廣播已經(jīng)很丟面子了,還要跟你們幾個調笑人家不行的油膩中年道歉?
天黑了不代表就可以做夢了吧?
信不信顏哥分分鐘滅你滿門?
顏佑倫臉色轉冷,看向學院大佬,用毫無感情色彩的語調說道:“你們看到我劃拳輸了也吐了,我不殺你們滅口已經(jīng)是很克制了,還要我道歉?”
學院大佬愣住了,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老了,某些時候有些力不從心也就算了,還可以吃藥來彌補,現(xiàn)在是聽力也出現(xiàn)問題了嗎?
看到你喝酒喝吐就要被滅口,你這個面子是不是有點大的過分了?
大佬決定從今天開始節(jié)制一下,少喝酒多吃菜,每天再多加一個養(yǎng)生套餐,人生很美好,他還想多享受幾年。
軍器監(jiān)大佬已經(jīng)拍案而起,直接把配槍砸在桌上:“老子曰你麻批個小批崽子!老子弄死你娃兒送去當柴火燒鍛爐算逑!你個哈麻批曰你麻賣批的!”
顏佑倫看了看那把制式配槍,冷聲道:“罵我,你會死的很慘,罵我媽,你會生不如死,何苦呢?”
軍器監(jiān)大佬抄起配槍,拇指頂開保險,點45的槍口直接壓在了顏佑倫腦門兒上,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如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平時經(jīng)常操練的。
顏佑倫挺直了腰板,從椅子上戰(zhàn)起,低頭頂著槍口俯視軍器監(jiān)大佬,道:“軍器監(jiān)的?高明管不管的到你?西北軍很缺你這樣有血性的軍器監(jiān)主管,我讓高明安排你明天就去西北軍報到,如何?”
國內的安定祥和那是邊線以內的地區(qū),西北軍這時候正和天竺阿三打的不可開交呢,去真正的作戰(zhàn)部隊西北軍報到,鬼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學院大佬一聽這話就知道壞菜了,這回不是他耳朵不好使,而是真的踢正鐵板,高明也是他的大客戶之一,西南軍的一把手,太能管的到軍器監(jiān)這種下屬制造企業(yè)了!
這個年輕人提起高明的口吻,就跟說到自己的家奴一樣,怕不是皇家貴胄哦!
難怪人穿古裝這么拉風帥氣,不是氣質好撐得起,根本就是血統(tǒng)自帶光環(huán)??!
“抱歉!我朋友喝多了,我們馬上就走!今晚的消費我請,公子您大人有大量,千萬不要和這個癲子一般見識!”
學院大佬說完,一邊偷摸觀察顏佑倫的神色,一邊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少時多讀書還是好啊,要不然這么緊張的氛圍下,根本想不出“公子”這個既能隱晦點出對方高貴身份,又能含蓄表達自己忠于朝廷和皇家的詞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