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訛自己的人，她還是頭回見！
明朗十分想把這錢送出去，最近解決問題的能力下降了，就是送不出去。
推了幾個來回，自己都覺得好笑。
“算了?！彼箽獾刈厝?。
曲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幻覺，怎么感覺他好像有點生氣？
“要不……你請我喝個奶茶？”
“你喝奶茶還用花錢嗎？”太聰明的人糊弄不過去。
又合計了一下，對面有家小面館，吃面才十幾塊錢，讓他請碗面也行。
剛想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卻被他搶先：“你看這樣好不好，我?guī)湍阒委熞幌聣牡舻难馈！?p> ??？
“你是牙醫(yī)？”
明朗攤了下手，“有點巧是吧？我剛好聽見你同事說你牙疼。”
聽見說她牙疼，肯定也聽見說她沒錢治牙，所以……剛才的奶茶是“他殺”。
說不上感動還是窘，反正曲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不用了吧?！?p> 明朗不甘心，繼續(xù)胡扯道：“我是個有強迫癥的牙醫(yī)，如果知道誰牙齒不舒服還沒有治療，我可能一晚上都睡不著！”
“所以你又回來了是嗎？”
被戳穿了。
他愣了下，立即圓自己的謊，“我是回來想找機會勸你，可能有點心急了?！?p> 嗯，撒謊的反應(yīng)力還挺快。
曲巖妥協(xié)了。
她可以不接受別人的“施舍”，但不能辜負了一個善良牙醫(yī)的好意。
“好啊，那你愿意給我打折么？”嬉笑著破解尷尬對話。
明朗松了口氣，“這個嘛……我得先看看嚴不嚴重?！?p> 兩個小時后，曲巖躺在了治療椅上。
明朗——她終于知道了那個“怪人”的名字，一直等她到下班，然后為她這個窮困潦倒的病人，破例開了夜場診治。
他的診所特別高端，一看就是那種專門為有錢人服務(wù)的。
前幾天牙疼厲害的時候，她打算價比三家找個地方治治，曾問過一家跟這種診所類似但明顯沒這里豪華的私人牙科醫(yī)院，價格已經(jīng)嚇得她幾乎是跑出去的。
所以她不敢問價，怕聽到數(shù)字不用打麻藥就昏過去。
在她旁邊，明朗已經(jīng)換上了醫(yī)生的裝束。白大褂跟他溫雅的氣質(zhì)太相稱了，還有那雙漂亮的手，原來不是撫弄琴鍵的，而是靈敏調(diào)試著各種醫(yī)療器械。
他戴著專用的醫(yī)療手套，以及淡藍色的醫(yī)用口罩。當嘴巴鼻子都被遮起來后，那雙眼睛就變得更加深炯，像綴滿了星子的深夜。
“第一次看牙醫(yī)嗎，我看你有點緊張?！泵麽t(yī)生一邊忙著手里的準備工作，一邊隨口跟她聊天。
他誤會了，曲巖的緊張并不是因為看牙醫(yī)，而是因為牙醫(yī)是他。
“你放心，我的醫(yī)療水平還是可以的?！?p> 這應(yīng)該是句玩笑。
她配合笑的有點假，“我沒有不信你。”
“那就放輕松，來，嘴巴張開?！?p> 他終于準備好了一切，要對她下手了。
燈一打開，強光刺眼。他把一個冰涼的小鐵餅探到她嘴里，不斷轉(zhuǎn)換角度檢查那顆壞牙。
一開始曲巖有點窘，在自己偷偷喜歡的帥哥面前張著血盆大口，那形象也太慘不忍睹了吧。
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多慮了，工作時的明朗，眼里根本沒有她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只有牙齒。
“我們先把神經(jīng)抽掉，然后把漏的洞堵上，再選一顆好一些的烤瓷牙，這顆牙就再也不會煩你了?！?p> 他做出了診治計劃。
他的話給人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曲巖點頭，又忍不住問：“會很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