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柯芷兮昏昏沉沉的爬起來,看到早已經(jīng)起床在整理儀容的落落摸摸自己的頭:“好痛,昨天發(fā)生了什么?”
“昨天我們說著說著柯小姐你就暈了過去,倒下的時候可能摔著頭了?!睆膩頉]說過謊話的落落,說這段話的時候還有些吞吞吐吐不好意思,還好昨日三姐已經(jīng)交過她該怎么回答,要不然肯定要引起柯芷兮懷疑的。
柯芷兮雖然還有點懷疑,但是也沒什么更好的解釋就作罷了繼續(xù)回到昨天還沒說完的話題:“既然我們昨天的開誠布公了,我回去就會跟祁商解除婚約,并且告訴他你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作為交換,我希望四小姐能在郁江這段時間幫我和任公子創(chuàng)造機會?!?p> 落落想了想輕聲說道:“我可以幫你,但是你不需要告訴祁商是我救的他?!?p> 柯芷兮認真的看了落落一眼:“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也不想知道,不過既然你是這么想的,我自然成全你,合作愉快?!?p> 在兩人的對視微笑中結(jié)束了清晨這段暫時只有她們兩人知道的對話。
吃過早飯后,顧星翼回想起剛剛在飯?zhí)煤托『蜕械膶υ?,她原本還以為這個因溯大師會來抓她們,不過聽那個小和尚說,因溯是不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大多時候不是在禪房就是在外游歷,至少到現(xiàn)在還沒人知道他是否已經(jīng)回了佛陀寺,看來她們不用太擔心了,倒是舒了一口氣。
正好她跟凌星望還沒有一起出來玩過,聽說附近有個小鎮(zhèn)很熱鬧,那她自然是要去看看的,跟大家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沒想到柯正杰跟打了雞血似的表示他也要去那個小鎮(zhèn),所以他們正好可以一路。
顧星翼:“······”
但是凌星望已經(jīng)答應(yīng),顧星翼除了翻他幾個白眼之外也沒有什么辦法,柯家兩兄妹果然是上天派來折磨她的,以后再慢慢跟柯芷兮算這筆賬。
羽悅也表示她聽說寺院后山有個天然的小河,她想一個人去逛逛,她可看的出來落落和柯芷兮已經(jīng)達成了什么交易,他們四個人的事情就留給他們四個解決吧。
隨著顧星翼他們離開,霍羽悅也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沿著寺院后山的幽靜小道一路閑逛,正值百花盛放的季節(jié),小路周圍不止有青翠的樹木,還有著顏色各異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雖是野花,可是因為數(shù)量多顏色鮮艷倒是讓人不免在這悶熱的天氣中有一絲清爽,四周倒也有不少小動物躲在這茂密的林蔭下乘涼。
沒過多久霍羽悅就聽到前方傳來潺潺的流水聲,眼睛一亮,終于是找到了,早間聽寺內(nèi)的小和尚說后山這有一條小溪清澈見底,冰涼清爽,她在這后山上繞了半天終于是看見了,還沒見著小溪,一股微風(fēng)吹來倒是帶來一陣甘美的香味,霍羽悅在記憶中搜索了一下:“竟是槐花。”說完有些迫不及待的朝香味的來源走去。
撥開眼前的樹枝青草,入眼處就是一條蜿蜒清澈的小溪,潺潺的流水聲在霍羽悅聽來就如悅耳的天籟之音一般,小溪的上游出立著一片槐花樹,嫩白茂密的槐花結(jié)滿了樹枝,不少花朵兒從垂下的枝頭飄落進小溪,讓小溪也鋪上了一層薄薄的花瓣。
霍羽悅沒想到此行還有意外收獲,她生性喜飲酒,可更喜歡釀酒,這茂密的槐花可是足夠她釀出許多槐花酒了,倒是霍羽悅的出現(xiàn)驚擾了不少在溪邊喝水的小動物,他們看到霍羽悅紛紛竄入林中,霍羽悅想想自己碩大的真身,還是打消了將他們叫回來的心思。
霍羽悅脫掉鞋襪,提起裙擺小心翼翼的走進小溪中,坐在一旁的巖石上靜靜地感受溪水的清涼,一雙嫩白的玉足在水面輕輕撥弄著,濺起不少小水珠,帶動著溪水在陽光下波光粼粼的閃動著,很是耀眼。
誰知還沒玩多久,槐花林中傳來一絲異動,霍羽悅試探性朝發(fā)出異動那個方向彈了道法術(shù),誰知那個方向突然佛光大作將霍羽悅的法術(shù)反彈回來,霍羽悅一時沒察覺倒被反彈過來的掌力掀翻掉進身后的溪水中,雖然說溪水并不深,但對于一個后倒的她來說還是打濕了全身的衣衫。
霍羽悅狼狽的從水中站起來,扯了扯身上濕透的衣衫,突然想到什么笑了笑,提起裙擺向那肇事來源走過去。
這槐樹林中的地上已經(jīng)被飄落的槐花鋪的滿滿的,踩上去有種軟軟的感覺,槐花的香味從清淡向濃郁轉(zhuǎn)變。
霍羽悅看著眼前這個被漫天佛光所籠罩的人,沒想到真被她猜中了,果然是那個傳說中的毗盧遮那佛的轉(zhuǎn)世——因溯大師。
他坐于一棵巨大的槐花樹下,身著一身素色裟衣,沒有華麗的花紋裝飾,卻更顯的他不然世俗紅塵,他低著頭正在給臥在他身旁的梅花鹿處理傷口,神情認真,梅花鹿一下下的舔舐他的手心表示謝意,不遠處有一只老虎不斷在低吼,但他被束縛在佛光中一點辦法也沒有,想來剛才的異動是跟這虎妖打斗造成的,一陣風(fēng)吹來林中倒是像下起了一陣槐花雨,一切都像是畫一樣。
霍羽悅也被這層層槐花遮了眼,等到風(fēng)漸漸停下的時候,剛剛還離她有數(shù)米遠的人就已經(jīng)站在她面前:“女施主在這站了許久,不知有何事?”
霍羽悅這才想起來自己過來的目的,都怪剛才看的太入迷,害她差點就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了,霍羽悅委屈的將自己已經(jīng)濕透的外衫脫下來晃了晃:“大師你看,因為大師人家的衣服都不能穿了。”
因溯大師目光澄澈,并沒有因為霍羽悅動作而慌亂,他輕聲念了聲佛號。
“剛剛那道攻擊?”
“沒錯,人家剛剛在那邊洗澡,誰知發(fā)現(xiàn)有人在以為是有人偷看所以才攻擊大師的,結(jié)果你看看我的衣服。”她本來施個法就可以把衣服弄干了,可是看到因溯的那一瞬間她改變了主意。
“·······”因溯沉默了許久,他沒想到霍羽悅會這么直白。
“所以大師得補償我,我?guī)湍阏疹櫺÷?,你幫我收集一些槐花釀酒,可好?”霍羽悅說完也不等因溯回答,變出一個袋子塞到因溯手中,自己轉(zhuǎn)身在梅花鹿旁邊坐下,倒是梅花鹿看著她一臉驚恐,她差點忘了自己是蛇,鹿這種動物可是怕極了她的。
漫不經(jīng)心的對梅花鹿說道:“你不必怕我,有那位在我動不了你的?!闭f著抬了抬下巴指著因溯的位置。
因溯微微皺著眉頭看著在安慰梅花鹿的霍羽悅,他不是沒看出來霍羽悅的真身是只蛇妖,但是他看不懂這只蛇妖不僅不怕他,還一臉輕松讓他幫忙做事,對梅花鹿也沒有惡意,他嘆了口氣將身上袈裟脫下遞給霍羽悅:“施主先穿著這個吧?!?p> “大師就不怕有人看到誤會?”霍羽悅接過衣服披在身上,擋住了微露的香肩。
“心無隱,世人言無畏。”
因溯拿著袋子一躍而上,立在槐樹上認真的收集起來,霍羽悅看著他的身影,眼中笑意漸深。
一位俊美無雙的男子(雖然是和尚)立在槐樹上與花為伴,一位驚艷絕絕的女子與一只鹿坐臥在槐花樹下含笑望著那個男子,這是多美溫情的畫面??上Аぁぁぁぁぁぁ?p> “吼~”這時不時發(fā)出的野獸的叫聲實在是煞風(fēng)景。
霍羽悅中忍不住問道:“弱肉強食向來都是天地間的法則,你這可有點違背這法則了呀?!被粲饜倽M含笑意的等著那個人的回答,在六界中佛界是最遵守天地法則的,所以不可能親自違背它。
因溯看了她一眼,眼中無悲無喜只是淡淡的說道:“兩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