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哄鬧著讓出了一條路。
“哇,真漂亮。”
“好漂亮的姑娘?!?p> “真是便宜那個病秧子了。”
“姑娘?!辈恢獜哪淖叱鲆魂牸叶≌驹谒媲?。
于落凝隱隱覺得不對勁手足無措的將手中的紅球遞過去:“這個···還給你們?!?p> “姑娘說笑了,接了我們公子的繡球,您以后便是我們的少夫人了。”
“不,我不是?!庇诼淠泵⒓t球遞還給領(lǐng)頭的家丁,可是領(lǐng)頭的家丁卻不為所動:“來人,請少夫人進(jìn)去?!?p> 于落凝被強行帶了進(jìn)去,但是并沒有見到家丁口中的那位公子,高位上坐著的是兩位老人家,兩人上下打量著她頻頻點頭。
“就她了?!?p> “老人家,我不是想要搶繡球的,是···”
老婦人看了她一眼拍了拍手,家丁抬著一個個大箱子走進(jìn)來,箱子里裝著各種各樣的金石玉器,于落凝并沒有絲毫停頓:“對不起,我先走了。”
“不滿意?”老婦人又拍了拍手從門外又抬進(jìn)了無數(shù)的東西,其中包括一株全綠的花。
老婦人見于落凝看著那株花笑道:“這是綠絲蘿,我們花了大價錢從北冥買來的,能夠復(fù)五感,瞎子能看見,聾子能聽見···”
接下來老婦人說了什么于落凝都沒聽見,她眼里只有那一株綠絲蘿,只要有了它祁商就能看見了。
·····························
眼前這個一臉病態(tài)蒼白的男子就是霍家的公子霍圖,城中有名的病秧子命不久矣,霍家以繡球為他招親其實也就是想找個妻子來為他沖喜,說實話霍圖長得并不差,一派儒雅溫和的樣子,只是臉色太過蒼白倒叫人看了有幾分害怕。
“姑娘是自愿的?”
連說話都輕輕的,于落凝不覺也跟著放低了音量,她害怕自己說話聲音大些都會把他嚇到:“是?!?p>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這副殘破的身子本不該再禍害別人,只是父母年事已高,他們總相信沖喜可以救我,我不愿看他們絕望的樣子,只是要委屈你了,合離書我已經(jīng)簽好,我死后你依然是自由的,咳咳?!?p> 沒說幾句話霍圖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身邊的下人已經(jīng)被他遣退,于落凝只能上前為他倒了杯茶輕拍了幾下后背,霍圖蒼白的臉因為劇烈的咳嗽反而染上一抹紅,他整個人一動不動靠在椅子上額頭已經(jīng)浸濕,只有起伏的胸口表明他還活著。
“我···去叫大夫?!彼齽傓D(zhuǎn)身就被一雙冰涼的手抓住了手腕:“別···”
“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大夫來了也只是讓母親擔(dān)心罷了,我緩緩就好。”
··················
雖然她已經(jīng)找到為祁商醫(yī)治眼睛的藥,可是這件事該如何跟他說,祁商他會在乎嗎?
遠(yuǎn)遠(yuǎn)地于落凝就看到一個身影佇立在門口,她心中一暖,祁商在等她。
“你不用等我的。”
“看你遲遲不回來,我擔(dān)心?!?p> 于落凝頓了頓:“祁公子···”
“你一直都是一個人住在這里嗎?”
“???”于落凝被祁商突然的問題問的一愣。
“你在這世間沒有親人,我也沒有,你不如跟我走?!彼难劾镩W爍著妖異的光。
于落凝想要答應(yīng),可是想到祁商的藥,想到霍家那個可憐的霍公子她沉默了。
“你不用現(xiàn)在回答我。”
于落凝懷著不安的心情來到霍府,婚期已經(jīng)定下,她現(xiàn)在就是負(fù)責(zé)照顧霍公子,她剛進(jìn)院子就見他蓋著毯子坐在院中的搖椅上,引她進(jìn)來的丫鬟看到大驚失色連忙快步走過去:“公子,外面風(fēng)大,奴婢扶您進(jìn)去。”
“咳咳?!彼痪湓挾紱]說順著丫鬟的攙扶站了起來,抬頭就看見她:“來了?!?p> 于落凝點點頭走過去,因為吹了風(fēng)他的唇色隱隱發(fā)青,臉色比上一次看到時還難看。
他身上蓋著厚厚一層,他無奈的朝她笑了笑:“好不容易可以出去曬曬陽光,沒想到還是···”
霍圖瞇了瞇眼似乎陷入某種回憶:“好久好久沒見過陽光了···”
“等風(fēng)沒那么大了,我們就一起去看陽光?!庇诼淠膊恢雷约簽槭裁磿摽诙觥?p> “好,咳咳?!?p> 晚上用膳的時候他比平時多用了一些。
“公子今天心情好像特別好?!?p> “是啊?!?p> 天漸漸黑了
“你要走了嗎?”
“嗯,我明日再來。”
“我送送你?!?p> 于落凝搖了搖頭:“別吹了風(fēng)?!?p> 霍圖蒼白的笑了笑也沒強求,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情況。
于落凝回到山里的房子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祁商不見了,她找了整整一夜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看到他,遠(yuǎn)方的天空露出一片魚肚白,他的眼睛不好能去哪里。
“祁商···”
于落凝紅著眼眶靠在門欄旁低聲啜泣,突然聽到一陣吵雜聲,睜開眼就看見霍圖蹲在她面前,滿頭細(xì)汗緩緩的喘著粗氣:“你怎么哭了?”
“他不見了,他不見了?!庇诼淠粫拗貜?fù)這倆句話,霍圖就蹲在她旁邊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安慰她。
“我?guī)湍阏遥瑒e哭。”
于落凝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謝謝你,霍圖?!?p> 可是她身旁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于落凝回頭望去,只見霍圖閉著眼,原本一直蒼白的臉上爬滿了紅暈,渾身也燙的嚇人,于落凝被嚇到了,她這時候才回過神想起來霍圖的身體狀況,他竟然跑到風(fēng)這么大的山上來找她。
霍府
霍老夫人急的在門口走來走去,順便瞪了于落凝好幾眼,她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不顧自己的身體情況去找她,她本想找個兒媳婦沖沖喜,可沒想到居然還害了自己的兒子。
于落凝也是一臉愧疚,所以對霍老夫人的態(tài)度一點也不在意。
“大夫,我兒怎么樣了?”
“霍公子的身子骨一向不好,這次風(fēng)邪入體,老夫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聽完大夫的話,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昏了過去,霍老爺此刻又沒在府中,一下子失去主心骨的霍府大亂起來,雖然霍老夫人不讓她再接近霍公子,但是現(xiàn)在她哪里還能顧得了這么多,趁著亂就進(jìn)入霍公子的房間,房間里彌漫著濃厚的中藥味,不是一兩日形成的,而是長久的日積月累,或許在房間的主人出生起就學(xué)會了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