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趙子暄坐牢,就要從孫德明被害案入手,而要插手孫德明被害案,就要找方書允。夏灼在腦海里把邏輯疏離了一邊,就帶著小七去找王普。
王普這人一向過的文雅,詩書不離手,筆墨丹青值千金。夏灼進(jìn)他院子,見他書房門大敞,書案被他搬到正對著門口,專心做畫。
“畫什么呢?”夏灼好奇的跨著大步進(jìn)了屋子,要往他身邊湊,結(jié)果單只腳剛邁進(jìn)屋子,就被他喝住。
“站??!”
夏灼一只腳在屋外,一只腳在門內(nèi),定在原地,“讓我站住做什么?”
王普放下筆,氣定神閑的拉過桌角的一張大宣紙,覆在畫的上方,因著畫紙兩側(cè)有鎮(zhèn)石壓著,宣紙不至于貼到畫上?!耙娏巳艘仁裁??”
看他一套熟練的遮畫流程,夏灼一笑,心里想著,他準(zhǔn)備這宣紙只怕就是防她的。“我人沒站穩(wěn)就被你叫住,怎么行禮?”話音落下,她將屋外的腳收進(jìn)來,朝他恭恭敬敬行了個禮,“拜見先生!”
“來找我做什么?想上課?”王普把畫遮嚴(yán)實(shí),抬頭問。
夏灼笑,“當(dāng)然不是,我來是有一事相求!”
“說吧!”王普長嘆了一口氣,道。
“孫德明的案子,你給我講講內(nèi)幕?!毕淖浦苯亓水?dāng)?shù)?,“上次按你說的,趙子暄是兇手?”
“我不知道什么內(nèi)幕!我只是知道朝廷命官,當(dāng)街遇害,還是被人活活打死的,滿朝皆驚!”王普在桌案后,低著頭來回走動了兩小步,道,“皇上欽點(diǎn)方書允來破案,三法司合同監(jiān)察,可見此案受重視的程度。所以呀夏灼,誰殺的孫德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參與到這個案子里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p> “你究竟想說什么?”夏灼聽他說這一通,也沒說到點(diǎn)子上,急著道。
“關(guān)于這個案子,方書允查到的內(nèi)容,你讓人去打聽明白了嗎?”王普反問她。
“問明白了,衙役指認(rèn)收了趙子暄的錢,怠慢孫德明的案子?!毕淖频?,“方書允還找來了孫德明遇害周邊的住戶,那些住戶死活不開口。不過,這個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p> “什么解決了?”王普反而疑惑了。
“我讓那些住戶開口了,昨晚李大人已經(jīng)審過他們?!毕淖频?,“謀殺孫德明的那群打手里,那些住戶有人看到了趙子暄的親信,趙業(yè)吉的臉。”趙業(yè)吉也是做爺做久了,向來不知收斂,當(dāng)時他和打手一起伏擊孫德明,所有人都是一身夜行衣,遮頭遮面的,就他趙業(yè)吉嫌天熱,把面巾拿了下來。
王普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夏灼,可這話,夏灼真沒瞎說。自她從王普那兒聽到說,孫德明的案子才能讓趙子暄坐牢,她立即派小七去打聽這件案子,查到那些住戶不愿意開口,她讓小七查到了那些住戶現(xiàn)在的落腳地。
那些住戶的落腳地在離姑蘇不愿的六安,小七的手下讓被抓進(jìn)牢里的那些人的家屬各自寫了封家書,夏灼當(dāng)即將家屬交給了李瑞。李瑞拿著家書再去審那些人時,他們也都開了口。
“你·····”王普聽她說完,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兵貴神速!”夏灼道,“不過主要是小七辦事辦的妥當(dāng)?!闭f著,夏灼笑著回頭看了眼入院出的小七。
王普也笑了,看著夏灼道,“拿到了口供,趙子暄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獄了吧?!彼囊暰€越過夏灼看向院子里的盛陽,已經(jīng)快午時了。
“我來找你就是因?yàn)楦脹]動靜?!闭f到這,夏灼眉頭擰了起來,“小七一直派人在府衙門口盯著,可都這時候了,也沒見方書允派兵拿人。萬一方書允包庇趙子暄怎么辦?聽說方書允之前被恭王請到府上過,恭王壽宴他也去了?!?p> “不會!”王普搖頭,說出自己的推測,“方書允違抗圣命遲了將近兩個月才來姑蘇破孫德明的案子,皇上肯定已經(jīng)大發(fā)雷霆,這個案子他要是辦不出來,腦袋難保?!?p> “可是萬一呢······”
“夏姑娘!”夏灼的話沒說完,小七在院子里叫了她一聲,“剛送來的消息,府衙出兵朝趙子暄的府邸方向去了?!?p> 夏灼看著小七,又回頭看王普,呆笑道,“這事算是成了!”
“以后要沉得住氣!”王普接下她的話,“夏灼,你···不枉是我學(xué)生?!边@件事她處理的真是不錯?!笆虑榻鉀Q了,走吧!”剛變相的夸一句,就變相趕人。
“我渴了,給杯水喝就走?!毕淖菩ξ?。
王普心情大好,隨了夏灼的愿,親自轉(zhuǎn)身去室內(nèi)給她倒水,“夏灼,事情解決了,明天就過來上課,三字經(jīng)不背了,我教你些別的·····”
趁著王普轉(zhuǎn)身,夏灼牟足了勁兒,深呼一口氣,走到桌案前,對著那蓋在畫上的宣紙猛地一吹,宣紙吱吱響著朝后退,直到從桌案上滑落,未完成的畫像顯現(xiàn)在夏灼眼前。
聽到宣紙發(fā)出的向動,王普提著茶壺轉(zhuǎn)身,只見夏灼一臉無辜的站在桌案前,眼睛往畫上瞥,還不忘道,“這怎么忽地刮來一股邪風(fēng),您看看,把宣紙都給吹落了···呵呵!我?guī)湍研垞炱饋???p> “夏灼!”王普將手中的水壺一丟,砸在桌案上,茶水四濺。
“不喝了不喝了,我這就走!”夏灼略略朝他行了個禮,推出房門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那畫的什么?”跑出院子一大截,小七隨在夏灼身后,湊上來問。
夏灼笑著看他,“小七,男孩子不能八卦的····那你猜猜他畫的什么?”
“猜不著!”小七回她,“快告訴我,別賣關(guān)子了。”
夏灼回頭看王普沒追來,停下步子慢慢走,歪著頭湊到小七身側(cè),神秘兮兮道,“他畫的女人!”
小七聽了臉上的笑都僵住了,呆呆道,“真的?”小七這樣子誠像夏灼在校體隊(duì)八卦自己教練緋聞的樣子。
“看看你那個八卦的樣子,”夏灼笑著佯裝數(shù)落他,道,“哎,那女孩穿著一身淡橙色的長裙,你認(rèn)識嗎?”
“淡橙色的長裙?”小七思索著,道,“好像是有印象,還有什么特征?”
“長得很好看?!?p> “王先生心心念念的人,能不好看嗎?”
“戴了副翠綠色耳墜····”
夏灼和小七這兩人像發(fā)現(xiàn)了新天地一樣,一路八卦著朝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