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灼到顧梵生府邸,聽大夫說他身體確實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
送走大夫,都已經(jīng)是三更天了。夏灼想著顧梵生這住處距離府衙不遠,就像去探探情況,也不知道事情順不順利。
她這邊剛拿定主意要出門,胡令海便小跑著進了院子。
看到胡令海,夏灼眼前一亮,“人都抓住了嗎?有沒有漏網(wǎng)之魚?”方才胡令海就一直跟在李瑞身側,所以情況他再清楚不過。
“都抓住了!全部在府衙審訊,一旦招供,信使隨即啟程去各省同胞消息抓人。”胡令海道,“大人忙的脫不開身,就讓我來看看顧兄弟的情況。”
“莫榮堂給他下了蒙汗藥,睡醒應該就沒什么大礙了?!毕淖葡胫俑疀_進莫府的響動驚動了莫榮堂一眾,莫榮堂也就猜出了是誰背叛了自己,所以就想把顧梵生帶走,一來做人質(zhì),二來估計是想要顧梵生的命。
“那就好,那就好!”胡令海道,“夏灼,方才你們追莫榮堂而去,我看到有道藍光閃過,那是····”
“有嗎?”夏灼故作疑問道,“你看錯了吧?!彼滥堑拦馐鞘頌槔菤⑺莱嗑袝r顯現(xiàn)出來的,她自己也是一頭霧水,但關于賜福者的事,一般人還是少知道為好??墒寝D念一想,當時看到藍光的人只怕不少。
她的謊話說的拙略,胡令海看得出來卻也沒多問,只是溫和一笑,“既然你們沒事,那我就先會府衙告訴大人一聲,他還在擔心著?!闭f著,胡令海轉身離開。
“夏灼,去睡一會?!蹦琼槒南淖粕砗筮^來,道。那順的漢語說的不好,帶有很重的口音,和外國人說漢語一樣。不過那順威猛高達,板著臉時幾乎便是兇神惡煞一般,所以他帶著口音說漢語,總讓夏灼覺得莫名的喜感。
夏灼應聲,跟著那順去她的住所。她的院子和顧梵生的并排,中間隔著個小花園。
房間不大,室內(nèi)的東西也擺放的簡易,那順還特意解釋,說顧梵生想著讓她自己挑物件往屋里房,好合心意。
忙了大半夜,夏灼出了汗,身上并不舒服,但如果要沐浴就要叫下人起來,她也就忍了,讓那順下去休息,自己則和衣在床上躺下,湊合著瞇兩眼。
雖說睡得晚,但是生物鐘已經(jīng)養(yǎng)成,夏灼醒來的還是分外早,精神頭也不錯。她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喚下人燒水沐浴,收拾利落了這才出門。
“小七!”打開房門,見小七正站在她的小院子里,“站在這干嘛?”
“今早那順才告訴我,你們昨晚·····”
“這不是沒事嗎?”昨晚她是有意瞞小七,讓他早早休息好好養(yǎng)傷,“你趕快把傷養(yǎng)好,這才是最重要的?!?p> 兩人一路說著去膳房用餐,顧梵生已經(jīng)在等他們。
“夏姑娘可來了。你不來,梵生連飯都吃不好。”廚娘一遍給夏灼和小七盛粥,一邊玩笑道。
顧梵生這府里沒有長期固定的下人,洗衣做飯、打掃庭院請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算是兼職。顧梵生給她們的待遇很好,他平時又多對她們通融,所以下人在他面前倒也不拘束,所以做飯的這個大娘才會這般開玩笑。
顧梵生被廚娘說的臉上有些發(fā)熱。他心里一直惦念她,想去看她,但聽那順說她昨晚睡得晚,去也沒用,只能坐立不安的朝門口看,沒想到她起的很早。“你先去吃飯吧,不用在這守著。”
得了顧梵生吩咐,廚娘隨即出了屋子。
“沒有不舒服吧?”夏灼喝了口粥,問他。
“沒有?!鳖欒笊?,“起得這么早,一會要不要補覺?”看她搖頭,他又接著道,“那一會兒我們出去逛逛,給你屋子里添置些東西?!?p> “不用!”夏灼笑著道。一來,她想著自己在這住不長久,二來,想和他談談關于戒除樂逍遙的事。先前他說會戒,她就信了,也沒想著監(jiān)督什么的。
用過早飯,夏灼和他去他的書房,問道,“你現(xiàn)在樂逍遙的藥癮,多久發(fā)作一次?”方才那順和小七都在,她也就沒問。
“七八個小時發(fā)作一次?!彼鐚嵉?,“但也說不準,白天偶爾也會發(fā)作,不過多數(shù)時候在夜里發(fā)作?!北热缃裨?,醒來的早,便是藥癮發(fā)作。
“我陪著你,必須戒掉?!彼粗劭舨挥X一熱,“肯定很難受,可總歸是要戒的····”莫榮堂用來控制人的東西,藥癮發(fā)作的痛苦,只怕與D品無異。
“藥癮多是晚上發(fā)作,我自己戒,這事你幫不了。”他說著,轉移話題,“今天不想出去逛的話,隨我去拜見位先生,過兩天讓他來教我們文章。”
“什么意思?”夏灼吃驚的看著他,不覺后退,與他拉開距離。
“簡而言之就是,上學?!彼私馑男宰樱蚕蛐∑叽蚵犨^,跟著王普,她沒少偷奸?;?,字也就認識,很多都不會寫,背書也就背了點三字經(jīng),而沒有標點符號的古書,她連讀起來都費勁。
“我識字?!毕淖妻q解道。
“這件事沒得商量,我和你一起學,又不是就你一個?!鳖欒笊?,“或者,我回憶一下高中課程,我教你·····”
“好好好,不就念私塾嗎?我答應還不行?!彼约憾紡妥x多少年了,高中教材估計真能背下來,可她看到數(shù)學英語就頭大。兩害相權取其輕,那就上私塾吧,而且就她現(xiàn)在肚子里那些東西,她自己也心虛,會寫的字沒幾個。
“真乖!”他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顧梵生·····”想到誅天鏡的事,夏灼一時不知該怎么開口說。誅天鏡的事,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只怕他也不會相信。
“嗯?”
“李大人那邊審的怎么樣了?”她還是覺得需要恰逢一個時機再和他說誅天鏡的事。
“除了莫榮堂,其他人都全部招供了。”沈青派了人昨夜一直在府衙打探消息,今早已向他匯報過,“莫榮堂就負責姑蘇的人口買賣,李大人都查的清楚,他不招供也沒事,只是他手上有讓那些服藥的女孩清醒的解藥,他不愿意交出來?!?p> 莫榮堂手上的人絕對不少,那也就是必須拿到他手里的解藥?!澳獦s堂這人有什么軟肋?”夏灼沉思道。
“我已經(jīng)有讓他開口的法子了。”顧梵生成竹在胸道,“走吧,我們?nèi)ソo你屋子買些裝飾的小玩意,不能太冷清了?!闭f著,他就牽著她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