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別一行終于在盡通穴中找到了無聲草,但還未來得及高興卻聽小年郎臉色大變地說:“妖王來了!”
眾人一聽也均是一臉凝重,桃小別最先反應(yīng)過來,二話不說伸出左手捏住天歌的下巴,急促地說:“張嘴!張嘴!”
天歌不明所以,呆呆地看著桃小別,桃小別急了,“啪”地甩出個一耳光打得天歌目瞪口呆,圍在旁邊的眾人也均是滿臉茫然,都不明白桃小別到底要做什么。而桃小別根本顧不上解釋,她見天歌傻楞在原地沒有半點反應(yīng),立刻毫不猶豫地將手中那株還帶著泥的無聲草強行順著他半開的嘴塞了進(jìn)去,然后一迭連聲地喊:“快吞下去、吞下去!”
天歌這時才明白了桃小別的意思,胡亂嚼動幾口,許是味道并不鮮美,只得閉目皺眉強行咽了下去。桃小別一見天歌已將無聲草咽到肚里立刻松了口氣,拍拍兩手得意地說:“這下好了,管他妖王來不來,反正仙草已吞,還是不能還給他了,看他能奈我們?nèi)绾?!?p> 小年郎忍俊不禁,挑眉說道:“你這是什么辦法?就不怕妖王失了這無聲草后滿肚子怒火,將你們一個個給抽筋剝皮了?”
小年郎的話殘忍嗜血,但桃小別一行卻似完全沒有聽進(jìn)去,紛紛圍著天歌七嘴八舌地詢問他吃下無聲草有何感覺。只聽桃小別問:“怎么樣???好不好吃?”一旁的夏月哀嚎道:“什么呀,小姐,現(xiàn)在是講究好不好吃的時候嘛?”說完她抓著天歌的手臂問:“天歌,你能不能說話了?”桃小別一聽夏月的話立刻反應(yīng)過來,只見她一拍腦門道:“對啊,天歌,你趕緊開口說兩句!”天歌喉頭一陣鼓動,就是發(fā)不出聲音來。見他憋得滿臉通紅,桃小別詫異道:“你是不是從未開口說過話不知道說什么啊,要不然你就學(xué)兩聲狗叫啊!”
在一旁被冷落的小年郎實在受不了了,一把將桃小別拉過來道:“你們一個個還要在此瞎扯多久?妖王此刻就在門外,難道你們就感覺不到嗎?”
正如小年郎所說,此時的盡通穴之外因法陣被破,法陣之威外泄而一片狼藉,于這一片狼籍之間還有數(shù)十具被小年郎一掌弄倒的群妖軀體,更顯得場面詭異無章。于這雜亂的場面之中,突然有陣陣貼地而行的風(fēng)徐徐吹來,將地面的落葉、樹木折斷的枝椏以及躺倒在地的妖靈們的衣擺紛紛吹得飄搖而起,隨著這陣風(fēng)而來的,是兩雙緩步行來的鞋履。走在前面之人著一雙金舄,前端有絢,彰顯了他高貴不凡的身份;緊隨其后之人著一雙葛屨,步調(diào)平穩(wěn),不疾不徐。二人緩慢而來,似閑庭漫步般,但二人身上自帶之氣場竟使得勁風(fēng)陣陣,吹動了滿地的沉寂。
兩雙腳停在盡通穴之外原本布有法陣之處,著金舄之人雙手負(fù)于身后昂然而立,一身幽藍(lán)錦袍上輕描淡寫的勾繡出翔云九朵,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上盡是霸氣,他的眼眸是妖異的紅,也是冷冷的紅,只見他舉目四顧,伸出右手拇指和中指相扣后輕輕一彈,一粒如螢火蟲般大小的光粒自他指尖飛出,光粒輕飄飄的垂直下落,瞬間落于地上如水滴般浸入土中,一輪光圈以光粒消失處為中心朝東西南北各向蕩漾開去,光圈所過之地,那些躺地不動的妖靈紛紛醒轉(zhuǎn),然后接二連三地爬了起來,待他們看清面前所站之人立刻全部跪倒在地,齊聲恭頌:“參見妖王!參見大妖司!”
著金舄之人正是妖王葆荼邇,只見他舉目四顧后對站在身邊之人道:“大妖司,看來今夜本王的星月洞府迎來了貴客,連這九儀壓塵陣都攔不??!”
大妖司法塵亞是位垂暮老者,倆撇濃密的白眉自眼角處垂掛而下,飄至嘴角處與濃白的胡須混在一起,實在分不清哪些是眉毛,哪些是胡子。他比妖王葆荼邇矮了半個頭,此刻正微駝著背,雙手合抱于寬大的袖籠中置于肚前,一雙渾濁的雙眼里看不清情緒。聽見妖王問話,法塵亞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道:“也不是什么太厲害的角色,有了他的幫助還只是堪堪險破此陣而已,手腳一點也不干凈俐落,瞧瞧都把咱們的寶地折騰成什么樣子了!待臣下這就去將來人抓來!”說完他就準(zhǔn)備進(jìn)那盡通穴之中。
妖王葆荼邇抬手一擋,道:“他還在里面呢,姑且瞧瞧這小子意欲何為吧!”
而此時在盡通穴內(nèi)的一行人中,夏月和秋星突然有種肝膽欲裂的膽寒之感,二人不可抑制地瑟瑟發(fā)抖,桃小別不明所以,問到:“你們這是怎么了?”
小年郎似是心知肚明,道:“妖王駕到,十里之內(nèi)的妖靈無不敬畏膽寒……看來,她二人真是我妖界之靈!”說完即意味深長的看著桃小別。
桃小別皺著眉問:“那怎不見你驚恐發(fā)抖?”
小年郎得意地撇撇嘴說:“我膽兒大啊!”
桃小別懶得搭理他,她見夏月和秋星抖得厲害,想看清楚二人的表情,故直接上前雙手并用,一左一右將二人一直覆于臉上的面紗扯下,但見兩張大花臉上布滿深深的驚恐,并非像是裝出來的。桃小別將二人的紗巾隨手一扔,沒好氣地說:“妖王的面都還沒見著你倆就被嚇成這樣?我……我……!”桃小別兀自氣得說不出話來,但一旁的小年郎卻張嘴大笑起來,他的手指來來回回在夏月和秋心的大花臉上指來指去,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們……你們這……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哈哈哈哈……”等他笑夠了,他又指著桃小別說:“你可真是個有趣可愛之人,跟在你身邊的也盡是些奇奇怪怪的貨色,今夜真是精彩,我都舍不得你走了!”
柳憶一臉嚴(yán)肅地打斷小年郎的調(diào)侃,對桃小別道:“小姐,現(xiàn)下我們該怎么辦?”
桃小別還未回答他,倒是一旁哆嗦著撿起面紗重新遮住花臉的秋星說話了:“小姐,你怎么突然把我的面紗摘掉了!我這個樣子怎么見人啊!”說完又朝小年郎一指道:“這位公子都笑成這樣了!”
桃小別氣呼呼地說:“是誰怕被看清了樣子不愿本小姐將你們的花臉抹掉???現(xiàn)在倒好,丟人了反倒怪起我來!”
將將帶好面紗的夏月趕緊走過去將秋星拉開,小聲道:“你就莫要多說了,現(xiàn)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脫困啊!”
桃小別看著斜靠在一旁滿臉幸災(zāi)樂禍的小年郎,雙手叉腰對其喝道:“喂,你,還笑得出來,再不與我等一同想想對策,就等著呆會兒又被捆到那菩提老樹之上吧!”
哪知小年郎洋洋得意地挑高了眉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只聽他說:“我小年郎既然進(jìn)得來,自然也出得去!只是你們這群人……我就不敢保證了!”
桃小別急了,一下躥到小年郎跟前,仰頭看著他,滿眼都是怒火:“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小人!別忘了是誰救了你!”二人站得如此之近,小年郎甚至能看清桃小別卷翹的睫毛根根分明的挺立在她的眼瞼之上,而睫毛掩映之下是潭深不見底的幽黑清泉,有這世間最亮的星光淺淺溢出。小年郎一時看癡了,而桃小別見他不答話以為是他心虛,一拳搗在他胸口,將他打得齜牙咧嘴。桃小別打完繼續(xù)叫囂:“本小姐告訴你,今日你若出得去就必須也把我們給帶出去,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小年郎揉了揉胸口不怒反笑:“帶著你走自然是沒有問題,而且勝算更大,可你們那么多人,我就不敢應(yīng)承了………”
柳憶急忙抱拳拱手道:“那就請兄臺帶小姐先走,我等斷后?!币慌缘奶旄枰策B連點頭。
小年郎好整以暇的看著夏月和秋星,戲謔道:“那你們兩個花貓呢?”
夏月勉強抑制住不由自主的顫抖,道:“請公子先帶小姐走吧!”秋星只是點了點頭,并無多話。
桃小別哪里肯干,大義凜然地說:“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就算被妖王所擄,我晾他也不敢為難我們,實在不行我就搬出師父的名號,看他怕是不怕!”
小年郎一聽立即興致盎然地問:“哦?不知姑娘的師父是何許人也呀?”
桃小別鼻子中“哼”了一聲,道:“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
小年郎見桃小別不肯說也并不勉強,徑直招呼大家跟隨他再次來到洞穴深處,他走到皮裘覆蓋的軟榻邊凝目想了想,突然回頭對桃小別說:“姑娘到底如何稱呼呢?天地雖大,但總有相遇之時,若真有那一天,至少讓我能叫得出你的名字?。 ?p> 柳憶和天歌對視一眼都急忙給桃小別使眼色,提醒她不要將身份向小年郎透露。
桃小別看著小年郎那狹長含笑的鳳目,聳聳肩直言道:“我叫桃小別,是個桃樹花妖。”
小年郎星目微閃,嘴里喃喃重復(fù)道:“桃小別……桃小別……”低吟兩遍之后他不再猶豫,半蹲于軟榻之前,探手到軟榻底部一陣撥弄,也不知他究竟做了什么,只見在軟榻南面的巖壁之上倏然出現(xiàn)一個幽光閃動的暗門,小年郎抬手向暗門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依此處而出,是整座洞府的最高處,你等可御風(fēng)飛行而去,不要停留?!?p> 桃小別一行人立刻依言向暗門處走去,秋星突然回頭道:“公子不與我們一起走?”
小年郎指了指桌上的幽黑盒子道:“賊不走空,我要拿了這妖王的妖丹再走?!?p> 桃小別朝小年郎翻了個白眼道:“那我等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說完第一個走進(jìn)暗門之中。
這時,走在最后的柳憶突然轉(zhuǎn)身看著長身玉立的小年郎,目光幽深地問:“你到底是誰?”
小年郎風(fēng)流倜儻地捋了捋披掛于肩的黑發(fā),朗聲對柳憶說:“我是你們的朋友,也是個真正的妖靈。”
柳憶目光閃爍,最后朝著小年郎抱拳一頓,便一言不發(fā)的鉆入暗門之中。
暗門之外果然是曠遠(yuǎn)的天地,桃小別一眾御風(fēng)而行,須臾間就將那座碩大的星月洞府甩在了身后。
終于算是脫離了困境,桃小別第一次享受起飛行的愉悅,她感受著清風(fēng)和云朵自身邊拂過的輕柔,雖是黑夜她仍極力極目遠(yuǎn)眺,希望能看得更多更遠(yuǎn)。柳憶看著她滿臉的興奮適時提醒道:“無聲草已得,師尊還在春庭幽谷之中等我們復(fù)命?!?p> 柳憶的話將桃小別滿腔激情澎湃的憧憬澆滅,她朝柳憶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回頭對緊隨其后的天歌問到:“天歌,無聲草你已經(jīng)吃了,現(xiàn)下可能開口說話?“
天歌皺眉搖頭,一臉的無可奈何。
夏月也很緊張,急忙問到:“小姐,這可如何是好,這無聲草難道沒用嗎?”
“不可能!”桃小別斬釘截鐵的說“仙書上寫得清楚明白,連師父也肯定這無聲草定能治好天歌的啞疾!”說完她凝目想了想,突然驚呼道:“哎呀,難道是服用之法有什么特別的講究?”說完她一邊加速飛行一邊哀嚎:“完了完了!趕緊回去找?guī)煾?!看看如何補救!”
而在盡通穴內(nèi),小年郎目送桃小別一行全部飛走,蹤跡全無后又去摸了摸軟榻的底部,將巖面上的暗門關(guān)閉,弄好這一切之后,他才一步步走向盡通穴的大門,看他那架勢,大有要一人面對妖王之意。
小年郎伸開雙臂扣住盡通穴石門上的環(huán)扣,稍一用力就將重有萬噸的兩扇石門徐徐拉開,他移步走出穴洞,但見群妖精神抖擻的站于妖王和大妖司之后,他昂首而立,滿面春風(fēng)的朝妖王投去一抹從容的笑容。
群妖忽然單膝跪地,齊聲向小年郎請安道:“參見殿下!”原來,他竟是妖王葆荼邇之獨子葆迦年。不過他也并未哄騙桃小別,與之親近之長輩確實叫他小年郎。
葆迦年挑眉一笑,揮手免了群妖的禮,三步并做兩步走到妖王葆荼邇跟前,躬身向妖王行禮:“父王、師父!”
妖王和大妖司對視一眼,妖王朝盡通穴內(nèi)努努嘴道:“都被你放走了?”
葆迦年雙眸閃閃的點點頭,妖王問:“為何?”還不待葆迦年回答,一旁的大妖司法塵亞用嘶啞的聲音說道:“王上,不如去九希堂內(nèi)聽殿下細(xì)細(xì)稟來吧?!?p> 這九希堂是妖王的書房,建于星月洞府最幽靜冷辟之處,連門外所種之植物,也僅僅只有一片修直挺拔,繁密秀逸的竹林。九希堂那方正魁梧的樓體就掩映在長青不敗的翠綠屏障之中,屋內(nèi)的四面墻體皆由玲瓏木板搭造,滿墻皆是依隨書帖、器皿之形摳成的槽子,諸如懸瓶、琴劍紛呈而置,但更多的是書槽,一格一格的槽口里摞滿了書。筆墨研臺靜放于寬大的楠木書案之上,紫毫筆掛在筆架上,漆煙墨如那黑夜一般暗沉,整個書房中正肅穆,沒有絲毫的隨意。
此時,葆迦年正將與桃小別一行相遇后所發(fā)生的種種細(xì)細(xì)告知妖王和大妖司。
大妖司法塵亞捋著銀白的胡須啞聲道:“如此說來老夫的縛妖索就是被那個丫頭像砍面條般砍成數(shù)段的?”
葆迦年趕緊補充道:“據(jù)徒兒看來,并非那個小姑娘厲害,而是她手中那把神劍太過厲害,也不知道她小小年紀(jì)從哪里得到這樣的世間至寶?!?p> 妖王葆荼邇道:“這丫頭鬧得天翻地覆就是為了尋一株無聲草?”
葆迦年也一臉地難以置信:“兒臣也不明白,珍貴的妖丹她不拿,僅僅為了一株仙草闖進(jìn)府中興風(fēng)作浪,確實也讓兒臣百思不解?!?p> 妖王又道:“那一行人也很怪異,一個人,兩個妖,還有兩個竟然連你也分辨不出是妖是神還是魔!”說完他呵呵一笑:“有意思!”
葆迦年點點頭道:“她倒是跟我說她是一個桃樹花妖,但兒臣并不知真假?!?p> 法塵亞道:“如若是服用丹藥隱身匿氣,不論時效,遇到修為高深之人仍會被看出端倪。年郎有妖族一脈的皇家血統(tǒng),又從小跟隨老臣學(xué)習(xí)控妖術(shù),能識世間萬妖,能控妖族之靈,雖今時今日年郎的此術(shù)法還未到爐火純青之地,但要辨識出一個桃樹花妖,應(yīng)該并非難事。”說到此處法塵亞輕捋銀須,看了葆迦年一眼繼續(xù)說道:“所以,要么那個桃樹花妖被人用了大手段讓其脫胎換骨,剝離妖靈之體,要么她就說了謊,她根本就非我族類!”
葆迦年對桃小別的身份似乎并不介意,反而很有興趣地問:“世間竟有如此大手段,能一改妖靈之體?”
法塵亞點點頭:“有是有,但如今這天地之間能使此手段之人不出十人,而且其中需要的機緣和物料珍稀難尋,差之毫厘都將功虧一簣。如果那個丫頭真是已脫妖靈之體,那她今后的造化將難以預(yù)料,而且她背后的勢力恐怕也不容小覷。”
葆迦年大為驚訝:“竟是這樣!不過徒兒剛剛想起,那個丫頭應(yīng)該有個特別厲害的師父,她甚至說過,即使被父王抓住,只要報出她師父的名號,父王也未必敢為難于她。”
葆荼邇不怒反笑:“哦?那她可有說過她師父究竟是誰?”
葆迦年搖搖頭:“兒臣也想知道,但她并未告訴兒臣?!?p> 葆荼邇一雙冷靜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葆迦年:“那又是何故讓你要將他們盡數(shù)放走,一個都不給本王留下?現(xiàn)下連個可拷問之人也沒有,反倒讓我們?nèi)嗽诖瞬聛聿氯?!?p> 葆迦年見妖王語氣中充滿不滿,趕緊安撫:“父王莫要生氣,兒臣雖不知那個丫頭的真實身份,但也心知此女定然不凡,而且她只拿走了一株仙草,并未存心與我星月洞府為敵,兒臣實在是有心結(jié)交此人,這天地雖大,總有相遇之時,兒臣肩負(fù)興我妖界之責(zé),在這漫長道途之中,多個朋友定然比多個敵人要好得多。”
葆荼邇聽葆迦年說得懇切合理,心懷安慰的點點頭,不過仍然語帶嚴(yán)肅地說:“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整日只圖獵奇玩樂,妖界政事你也該與本王一同承擔(dān)了?!币娸徨饶暄凵耖W爍,妖王有幾分氣惱,恨恨道:“你若再像之前那般跑到天宮去偷天后的蟠桃吃,本王就親自將你捆鎖于那菩提樹上,看你還能不能逃脫!”
法塵亞見妖王怒意漸起,趕緊呵呵一笑打起圓場:“是啊,老朽的縛妖索看來已經(jīng)捆不住年郎了,以后都得換王上親自來捆了!”
葆迦年嬉皮笑臉地說:“師父過謙了,要不是有桃小別的神劍,徒兒哪里能夠逃脫!”
妖王葆荼邇一愣,問:“那丫頭叫什么?”
葆迦年大驚,一邊往外退一邊道:“天色已晚,還請父王和師父早些安寢,年郎告退了!”說完不等二人反應(yīng)一陣風(fēng)似的溜出了九希堂,片刻即不見蹤影。
妖王和大妖司對視一眼,雙雙仰頭大笑,大妖司法塵亞說:“看來那個丫頭不簡單啊,咱們年郎是存心護(hù)著她,竟連她的名字也不肯告訴我們?!?p> “那方才你可聽清???”妖王問。
大妖司點點頭:“臣下雖然老眼昏花,但好在耳朵尚且聰靈,臣下聽得明白,那個丫頭叫桃小別?!?p> 妖王嘴中喃喃:“桃小別……”他抬起低垂的眼瞼,對法塵亞意味深長的說:“那就去查查吧!”
大妖司法塵亞雙手作揖,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