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轉(zhuǎn)瞬即逝

　　“為什么你會在漠零的身體里？”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青年的態(tài)度明顯和之前的尊敬大不一樣，他打量著加斯提斯的表情，審視的目光直視加斯提斯的雙眼。

　　“你還真是關(guān)心漠零的事情啊，明明最開始還在裝不認(rèn)識?！奔铀固崴箍嘈Γ骸斑@個嘛，有很多緣由啦。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全部，你也稍微知道一些漠零過去的事情吧。大概就是在你所知道的那段時間里，我這邊迫于形勢所迫，不得不選擇當(dāng)時距離我最近的漠零寄宿。不過你大可放心，我自那之后就一直陷入沉睡，直到你那次我感受到了老朋友的氣息覺得不做點什么不行。然后就像你知道的一樣，把你變成了這個樣子，接下來繼續(xù)沉睡，直到現(xiàn)在?！?p>　　“是這樣嗎?！鼻嗄甑膽B(tài)度又恢復(fù)到了之前的恭敬，“那漠零知道您的存在嗎？”

　　“不知道吧?！奔铀固崴沟幕卮鸩恢獮楹斡行┻t疑，“他甚至你不說都沒有察覺到因為我呆在他這所以他的體質(zhì)也因此有些改變?！?p>　　青年有些不解地看著加斯提斯：“您從沒和他說過話嗎？畢竟都相處了那么長時間了?！?p>　　加斯提斯搖頭：“如果漠零注意到我的存在的話，那個人也會注意到，那樣的話會稍微有些麻煩?！?p>　　青年沒有再問一些什么，只是默默地在多寶閣上翻找著，想找點干凈的紗布來給漠零做簡單的止血，但因為這里太長時間沒有人收拾了，能找到的只有看著就知道會導(dǎo)致傷口感染的臟布塊。

　　加斯提斯有些不解地看著青年：“你明明剛剛想了一堆關(guān)于我或者是漠零的假設(shè)，卻不問嗎？”然后突然意識到這樣直接探尋別人的隱私不太好，趕緊道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窺探你的想法的，只是我從以前開始就控制不太好這些，所以我的朋友也總是很頭疼?！?p>　　“沒關(guān)系，您和傳說中還挺不一樣的。”青年表示自己不是特別在意，然后回答加斯提斯的問題，“畢竟我已經(jīng)不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了，就算知道的再多也沒有什么用了，萬一知道的是不太好的消息也只能在這瞎操心罷了。而且有作為最初的英雄的您幫助漠零，也不太是需要我多管閑事的樣子。”

　　加斯提斯擺擺手，他現(xiàn)在的行為比漠零看上去要更符合這幅外表的年齡：“我這次也只是因為漠零的精神狀況格外糟糕再加上感受到了很熟悉的氣息才醒過來的，絕大多數(shù)時間我都保持在休眠狀態(tài)。畢竟漠零還是挺敏銳的，要是讓他感受到我的存在就不好了。而且雖然我某種程度上使得漠零有了精神系的一定適應(yīng)性，但說到底那不是他本身的力量，所以平時也只能是讓他可以憑借自己的直覺突破幻覺，以及偶爾感受到別人的強烈情緒罷了。”

　　“罷了？”青年重復(fù)加斯提斯的話，無奈地笑了笑，“絕大多數(shù)精神系能力者努力一輩子也未必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吧?！?p>　　“抱歉，我有的時候說出來的話挺缺心眼的，所以總是會無意中讓別人難堪。我周圍的人也總是很頭疼?！?p>　　“沒什么，畢竟我不是精神系的能力。”青年聳肩，“說起來明明幻覺已經(jīng)破了，救援怎么還沒有到？”

　　“在清理沒有跟著一起離開的雜兵?！奔铀固崴怪皇亲谠?，卻似乎對外頭發(fā)生的事情十分清楚，“現(xiàn)在正在快速突破，估計馬上就會來了吧?！?p>　　他說完這些，看了一眼放棄了找紗布，正在從多寶閣上的瓶瓶罐罐里挨個看有沒有能撐得很久的藥膏來幫漠零止血的青年，開口：“將靈魂實體化，這其實某種意義上是一種需要消耗及其大量的魔力才能在轉(zhuǎn)瞬之間做到的事情，畢竟這某種意義上已經(jīng)算是起死回生了。我能做到，其實只是因為現(xiàn)在的世界的情況有些特殊?！?p>　　“雖然我不太理解情況有些特殊是什么狀況?！鼻嗄昕戳艘谎勰銣喩硎茄纳眢w，再確認(rèn)失血量沒有繼續(xù)加大，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加斯提斯的緣故臉色還算不錯的狀況之后，繼續(xù)說，“但其實我一直在想，您應(yīng)該也可以和不是實體的我說話，卻為什么還維持著我的實體，這樣消耗也太大了吧。”

　　“維持實體化確實消耗巨大，我這次是稍微更改了一下模式，你也發(fā)現(xiàn)了吧，你現(xiàn)在被具現(xiàn)的這幅肉體其實并沒有辦法使用任何魔法，也相比起正常人的身體要脆弱的多，大概就像一層薄冰，一碰就碎，甚至不用碰，自己也維持不了多久?！奔铀固崴菇忉尩溃斑@就是為了節(jié)省創(chuàng)造你使用的魔力，所以你剛剛那出空城計確實很厲害。然后就是維持你的魔力，那個并不是由漠零來支付的，魔力全部來自我的靈魂這么多年的積蓄。”

　　“靈魂是可以儲存魔力的嗎？”

　　“正常是不行，但是我的身體有變異，這也就是為什么我的肉體已經(jīng)被消滅了，靈魂卻呆在漠零的身體里活了下來。”加斯提斯說完，看著青年，“我這么多年的積累還是蠻大的，努力一下的話應(yīng)該可以撐到你和恢復(fù)意識的漠零見面?！?p>　　意識到了加斯提斯的意圖，青年神情有些復(fù)雜地制止：“還是算了吧。這些魔力您最好還是攢起來留到關(guān)鍵時刻用，畢竟之后不知道漠零還會遇到什么?！?p>　　“漠零他還挺想和你面對面聊一下的。你不想嗎？”

　　“還是算了吧。尚且還活著的存在沒必要和已經(jīng)死掉的人建立太多聯(lián)系。故事里那么多的慘案最初不都是因為放不下已經(jīng)逝去之人嗎？”青年倒是很看的開的樣子。

　　“但是我不能和他說話，所以你至少對于他怎么面對接下來的敵人要給他點提示吧，至少得告訴他你創(chuàng)造的那個致命弱點。”

　　“對于現(xiàn)在的漠零來說告訴他也沒有用吧。畢竟就算說了，”青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他的記憶也馬上會清除。等到可以的時候，我在告訴他也沒關(guān)系，畢竟學(xué)習(xí)知識也不用非要看到指導(dǎo)人長什么樣子?！?p>　　加斯提斯似乎還想再說點什么，卻突然像是感應(yīng)到了什么一般看向門外：“看來雜兵已經(jīng)收拾完了，增援來了。”

　　“讓他們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人會引起誤會吧。那么就就此別過吧?！鼻嗄瓿铀固崴咕狭艘还澳軌蛴袡C會和最初的英雄說上話我十分的榮幸。有您的幫助想必漠零之后的旅程也不會太過坎坷。愿女神保佑他們吧?！?p>　　“神明保佑……嗎?！奔铀固崴馆p聲重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