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X癱在沙發(fā)上,看著煥然一新的房間,李力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一切物件整整齊齊的擺放在它們該在的位置,桌面地面一塵不染,即使是強迫癥來的話也不會說什么的吧。
李力從樾樾送給他的一箱子語文書里隨手抽出一本,開始看。。。插圖
沒辦法,沒有人教學他連發(fā)音都不知道,頂多盯著圖片勉強猜出旁邊帝國語的意思,他還不知道該怎么一步一步去學,也許他可以混進北魔工附屬初等教育小學——簡稱北工附小,去蹭一個旁聽生的位置?
。。。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大門傳來了扭動的聲音,一位胖子拎著快餐盒和飲料走了進來。
看來這就是他的室友了。
胖子剛邁進房間半步,突然一愣,抬頭看了看到迥異的宿舍環(huán)境,又看到正在沙發(fā)上裝咸魚的李力,連忙羞愧的說了聲,“對不起對不起,走錯了?!?,然后退出房門。
李力斜著眼欣賞著這位室友的表演。
兩秒以后,門重新打開,露出胖子那張疑惑的大臉,“沒錯啊,這是我家啊,你是?”
李力不慌不忙把翻譯機戴上,說到:“我大概是你的新室友?!?p> “哦!你好你好”,胖子露出驚喜的表情,“房間是你整理的吧?實在不好意思,吃了沒?”
李力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位新室友,梳的一絲不茍的頭發(fā),臉上的褶子被肥肉撫平,上面劃開兩道小口充當眼睛,透露出精明的光芒,臉上卻泛起單純友善的笑容。
不得不說胖真的會讓人看起來很是人畜無害。
一身略顯臃腫的豎條紋襯衣掖在灰色的褲子里,腳上穿著一雙皮鞋落了少許灰塵,胸前一個銀邊的徽章,看不出來,這位居然是個副職的教授!
“還沒吃,你要請我吃嗎?”
胖子明顯被噎了一下,沒見過這么實誠的人。
李力被臟亂差的宿舍環(huán)境折騰的不輕,心里有些火氣,不過看到胖子有些猶豫的神情,說請也不是,不請也不是,略感好笑,只好說到:“我一會去食堂?!?p> “哦好吧”,胖子尷尬的笑了笑,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一邊打開飯菜,一邊聊到:“兄弟叫什么名字?。坎皇沁@里的人吧?這翻譯器挺好用的嘿,比翻譯術好多了啊,哪有賣啊?”
“我叫李力,外地人”,李力略有含糊的說到,“這翻譯器是樾樾教授的導師發(fā)明的,我只是暫借。。。”
然而,話還沒說完,翻譯器突然閃了兩下紅燈,便徹底暗淡了下來。
說到一半的話突然變成了亂碼,兩人面面相覷,都有些尷尬。
劇本不應該是這樣的啊,電視劇不都這么演嗎,快死的人一定要在袍澤的懷里說廢話說到這集結(jié)束為止。
如果發(fā)自肺腑的感言說完了這集電視劇還沒結(jié)束,還可以一邊強打起精神一邊沖向敵陣然后再來一次。
要是說一半就死掉會不會讓人罵太監(jiān)啊,這樣導演和編劇怎么水字數(shù)啊。
“看來你這翻譯器的魔法能量存儲不夠多啊”,胖子想要緩解尷尬,可惜傳到李力耳朵里卻打滿了馬賽克。
李力翻看了一下翻譯器,認命的嘆了口氣,然后對著胖子指了指門外,又指了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要去吃飯,胖子點點頭。
。。。
然而出了門,李力卻突然傻眼了,路標都不認識,問路也沒法問,怎么著食堂?要不找個會翻譯術的教授問問?
不過就為問個路麻煩人家教授釋放這種感覺起來可能很麻煩的法術,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得,還是隨便轉(zhuǎn)轉(zhuǎn)吧,能聞到飯香的地方那一定是食堂了,他對自己的鼻子很有自信。
畢竟他上輩子屬狗,
而且是條活了三十年的單身狗,
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
在校園轉(zhuǎn)了半圈,眼看夕陽西下,李力才終于找到了食堂,因為語言不通,李力在買飯的時候不停地用手勢比劃,結(jié)果迎來了打飯大媽可憐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聾啞人。
不過結(jié)果是好的,大媽看他可憐,沒有施展傳說中的抖勺絕技,一大勺冒尖的菜吃的李力差點撐死。
溜溜達達回到宿舍,李力躺在自己的床上,望著陌生的天花板,眼光卻不知道聚焦到了哪里?;叵肫疬@一天的經(jīng)歷,讓他有些疲憊,那是精神上的疲勞。
一路上需要保持自己的理智,又需要不停的接收新鮮的知識,為了冒充這個世界的人(雖然沒有成功),他神經(jīng)緊繃,不停地分析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很多不合時宜的話在幾乎出口之前被他咽了回去。
而在此時,夜幕升起,此地,他臨時的落腳點,他,一個異界來客,終于可以放輕松一下,好好打算打算他的未來了。
他突然感到一陣迷茫。
每一個離家的游子可能都會有這樣的情緒,在異國他鄉(xiāng),萬籟俱靜的深夜,一個人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思緒飄蕩?;貞浿〉臅r候哪些溫馨的記憶,回憶著遠方的姑娘,回憶著爹娘。但他們又是幸運的,因為他們知道,當學業(yè)有成,事業(yè)有成之后,一紙船票就可以回到家鄉(xiāng)。
可是他的船票又在哪里?
良久,他沉沉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睡吧?!?p> 。。。
翌日,他是被巨大的拍門聲驚醒的,拍門聲仿佛催命一般鼓點急促,嚇的李力從床上彈了起來,趕忙撲向臥室門。
打開門一看,樾樾正在皺著眉頭不滿看著他,而胖子兄一臉羨慕又尷尬的站在沙發(fā)旁邊,看到李力的詢問的目光,無辜的攤了攤手。
“@#¥?。#。。。”,樾樾不滿的說,說到一半才突然發(fā)現(xiàn)李力并沒有攜帶翻譯器,于是疑惑的看著他,雙手繞放在頭頂,做了個大大的比心姿勢。
一瞬間,李力感覺自己被萌到了。
雖然不愿意承認,但其實她想問李力:你頭上的觸手呢?
反回身從小桌子上拿起翻譯器給她看,李力指了指上面標志機器狀態(tài)的紫色符文,現(xiàn)在符文已經(jīng)完全暗淡了,沒有一點光亮發(fā)出。樾樾看到后,挑了挑眉毛,隨后她一把搶過機器,手指在機器后背一塊巴掌大小光滑的板子上劃過,一個天青色的符文顯現(xiàn),然后沒入了機器內(nèi)部。一聲長長的“滴——”過后,機器的指示符文亮了起來。
“所以你就沒想過讓那個胖子給你沖沖能?”,樾樾語氣不善的質(zhì)詢道。
“我還以為你的試驗機用的是什么特殊能源呢?!保盍忉尩?。
“好吧,你可能不知道,”,樾樾轉(zhuǎn)過頭來質(zhì)問著有些縮頭縮腦的胖子:“他是個魔法白癡難道你也是?這里。。。”她指著翻譯器充能背板上的一個一側(cè)開口的三角形,下面寫了兩個符文的標志說:“5厘標準加侖每秒沖能的標志不認識?”
“。。。不認識?!?p> “這么簡單的符文你都不認識,你這副教授是怎么當?shù)??”,樾樾咄咄逼人的問?p> “我是文學系副教授啊”,胖子哭了
。。。
。。。
樾樾現(xiàn)在很尷尬。
畢竟你不能要求一個文學系的副教授準確的分辨出標準加侖和高能加侖的區(qū)別,文學系的文科生能看得懂前半拉代表5的符文符號就已經(jīng)算是博學多識了。
當然作為一個知錯能改的好姑娘,知道錯怪了別人,理應道歉,于是樾樾紅著臉,低著頭對胖子說:“胖子兄對不起,我錯怪你了?!?p> “文韜”,胖子咕噥
“啥?”
“我叫文韜?!迸肿由晕⒋罅它c聲
“好的文韜兄,沒問題文韜兄?!保虚羞B忙說,“我找李力有些事情,很抱歉打擾你,我們出去談?!?,然后不容分說拉著李力出了門。
胖子文韜羨慕的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然后輕嘆了一口氣,抬起自己的右手,仔細端詳。。。
沒了旁人的視線,樾樾逐漸冷靜了下來,看到李力笑瞇瞇地望著她,沒好氣的說,“笑什么,不是你我能出這么大丑嗎?”
“沒。。。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道歉,我還以為你會更加的。。?!?,李力想了想:“飛揚跋扈一點?!?p> “怎么想的你”,樾樾翻了個白眼,“飛揚跋扈的女主通常都活不過三章好嗎,早讓霸道總裁打死了?!?p> “咳咳。。。咱們不討論女頻文”,李力生硬的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找我什么事?”
“你還說!”,一想起她來的目的,樾樾立馬豎起了眉毛:“讓你今天早上辰時來辦公室報道,你人呢?”
李力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沒想起她說過這樣的話,“你說了嗎?”
“我沒說嗎?”
“你說了嗎?”
“我沒說嗎?”
“你。。。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說了你說了”,眼看樾樾快要發(fā)飆了,他突然記起昨天的結(jié)論:要順毛捋,“你長得漂亮你有理,不過我不知道我的辦公室在哪兒,要不煩勞美麗的樾樾小姐撥冗,帶我去如何?”
樾樾驕傲的抬起頭,“算你會說話,走吧?!?p> 。。。
樾樾的辦公室與其他教授并不在同一棟教學樓里。
她的辦公室在高能符文實驗樓的對面,是原本充當實驗用具制備室的教室,所以比一般狹**仄的辦公室要大得多,除了一張用于辦公的書桌和一個文件柜以外,剩下的區(qū)域也擺滿了試驗臺,有些試驗臺上還放著正在運行的機器,一些或明或暗的符文閃爍著,看起來極具美感。
因為并不是所有的魔導實驗都具有相當大的危險性,所以一些低危的,或者需要長時間運行監(jiān)控的實驗就被她搬到了辦公室里,而那些高危的、可能有害的,或者需要使用大型魔法反應監(jiān)控儀的實驗項目,則在對面的高能符文實驗室進行。
李力驚奇的看著實驗室里哪些奇奇怪怪的設備和正在緩慢反應的容器,仿佛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驚奇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樾樾并沒有理他,而是坐在辦公桌前參考著書本寫著,看起來像是教案,怕不是把他忘了?李力只好湊過去問道:“我該干什么?”
樾樾抬起頭來看了這位吉祥物一眼,然后指著旁邊的凳子,微笑著說到:“你坐那兒,攤開《帝國語》,看書,順便微笑,對,保持,我看好你哦~”
李力疑惑的坐那兒,想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反正目前也幫不上忙,短時間的目標就是帝國語能夠讀寫和交流,樾樾魔導師真是用心良苦。
李力感激的看了樾樾一眼,開始埋頭苦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