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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搶走了我的遙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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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瓣香蒜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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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5-28上架
  • 508419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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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噩耗

誰搶走了我的遙控器 兩瓣香蒜 4053 2019-05-27 16:38:15

  “下面,統(tǒng)計一下大家的家庭情況。家里只有你一個,沒有兄弟姐妹,老師說到一的時候舉手;家里有兩個孩子的,念到二的時候舉手,以此類推,明白了嗎?”

  “明白了!”

  “好,一?!?p>  教室里,一年級的小朋友們興奮地聽從老師的命令舉手,放眼望去齊刷刷的一大片。

  計劃生育的年代,這一批孩子幾乎都是獨生子女。

  統(tǒng)計好人數(shù)后,老師又道:“好,可以放下了,接下來,二。”

  話音落下,又是近十個學生舉手。

  雖然全國都在實行計劃生育,但計劃生育政策對少數(shù)民族和一些有著特殊情況的家庭是放寬的,允許生育二胎。另一方面,農(nóng)村重男輕女的思想仍舊根深蒂固,不少家庭頂著罰款的壓力也要繼續(xù)生。

  “好,放下,三個的有沒有?”老師又問。

  三個???

  小學生們立即好奇地四處張望,左右打量,結果全班沒有一個人舉手。

  老師點了點頭,本來不想再問,但掃到班里從頭到尾低著頭坐在講臺下第一排的豆芽菜,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舉過手吧?

  “四個的?!彼f道。

  然后,一只又黃又瘦的手顫顫巍巍地舉了起來。

  “哇。”全班同學頓時發(fā)出驚訝的聲音。

  “這么多!”

  “超生游擊隊!

  “哈哈哈,超生游擊隊!”

  ......

  有同學哄笑起來,大家好奇地打量著舉手的小女孩,仿佛在圍觀馬戲團的動物似的。

  女孩窘迫地埋著頭,從老師說要統(tǒng)計家庭情況的時候她就一直忐忑不安,到這會兒,舉著的手更是一個勁地發(fā)顫,控制不住。

  “好了,安靜?!崩蠋熋碱^微擰,心里嘆了口氣,“有五個的沒有?”

  本來只是隨口一句,沒想到還真有人舉手了。

  “哇!”這回,全班同學發(fā)出了更大的一聲驚呼,大家紛紛朝倒數(shù)第一排舉手的同學看去。

  與小女孩不同,男生并不膽怯,他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大聲回答道:“老師,我家五個孩子,我是最小的!”

  他這一站起來,大家才覺得他很高很壯,無論是身高還是體重都甩了同齡人一條街。

  就連先前舉手的小女孩都忍不住朝他看去,一雙杏眼睜得圓溜溜的,心里好奇:居然還有比她家孩子更多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留級生!”

  “留級生?”

  “嗯!他和我一個寨子的,期末考試成績全是鴨蛋,還愛打架,所以留級了。”

  兩個小孩還不怎么會說悄悄話,以至于旁邊的同學們都聽到了,大家都發(fā)出了“啊”的一聲驚呼,皆有些害怕。

  才從學前班升到一年級的小朋友,對“留級”這個詞避之不及,“留級”等同于不上進、丟臉、成績差、有問題等等,但凡想當個好孩子的學生,都不喜歡甚至是排斥這兩個字。

  所以一時之間,得知最后一排的大高個是個“留級生”,家庭還那么復雜的時候,他們立即對他充滿了害怕和嫌惡。

  唯有小女孩,她復雜地看了男孩一眼,既好奇他怎么那么硬氣地說話,又有些感激他的存在為自己解了圍。

  就在這時候,男生突然沖她眨了眨眼。

  女孩大驚,眼睛睜得更圓了,背一下子就抵到了后面的桌子,把文具盒都撞得摔了下去。鐵制的文具盒發(fā)出“哐當”的清脆響聲。

  老師的聲音也陡然響了起來,“好了,我知道了?!?p>  為了防止還有“漏網(wǎng)之魚”,又不能傻到繼續(xù)這么問下去,老師清了下嗓子,說道:“這樣,還有同學家有比五更多的嗎,有的話直接舉手告訴老師。”

  這話一出,全班安靜無聲,大家都互相打量,看還有沒有人比這個更多。

  那些眼神,好奇的、打量的、蠢蠢欲動的、看好戲的……

  記憶里的眼神和此時此刻一摸一樣。

  “Oh,unbelievable!”半晌,精讀英語課的老師才找回了聲音,全班也仿佛被摁下了開關,有細碎的議論聲傳來。

  “我去,這個年代居然還有人家生四個,而且就在我身邊!”

  “看不出啊,真的!”

  就連坐在旁邊同寢室的齊湘雅都忍不住湊過來問:“辛語,你家真的有四個孩子???”

  ......

  下了課就是放學,接近六點,因為是冬季,地處東北濱海的D市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了下來,暖黃色的路燈照亮了校園道路。

  盧辛語努力地維持著笑容,半帶自嘲地回答室友們的問題,“嗯啊,四個,我家是超生游擊隊,很不可思議的吧?”

  “那你排行第幾???”

  “我是老二,上面有個姐姐,下面有個妹妹,最小的——”

  “等等,我猜最小的一定是個弟弟對不對!”室友王茂娜激動地喊道。

  “嗯?!北R辛語輕輕地應了一聲。

  “我就知道是這樣!”王茂娜興奮地拍掌,卻沒有看到盧辛語有些快掛不住的笑容。

  從小到大,超生這個標簽就一直貼在她身上,而且她根本沒有任何可能將它摘下,只能任由別人打量。

  像今天這樣的場景她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甚至在長大之后已經(jīng)學會了自嘲,只是在成為話題中心任人打量和討論的時候,依舊難受。

  或許潛意識里,她希望來到大學,這個距離老家三千多公里的城市,沒人認識她,然后借此擺脫那些被人嘲笑的一切——她無法改變的一切。

  她的出身啊。

  “笑得難看死了,小魚丸。”

  一道清朗的男聲乍然在耳邊響起,盧辛語只覺得臉上一痛,肩膀一沉,微微偏頭就毫無意外地看到那張熟悉的俊顏。

  “放開。”她翻了個白眼,伸手拍掉那只橫過自己后頸在自己臉上作亂的爪子。

  “啪”的一聲,成瀚被打了也不在意,他甩了甩自己的手,笑聲跟個二百五似的,偏偏人長得帥,看得盧辛語的室友們都紅了臉龐。

  室友齊湘雅膽大,在旁邊擠眉弄眼,“成瀚,又來接小青梅開小灶呢?”

  “嗯。”成瀚挑了下劍眉,更帥了。

  成瀚,盧辛語從小學到高中甚至大學的同學,也就是當年說家里有五個孩子的那個大男孩。

  一晃十三年過去了,當年的男孩搖身一變成了枚晃人眼的大帥哥,可能是因為家庭的原因,和盧辛語走得很近,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室友們早已見怪不怪,但還是忍不住羨慕盧辛語有個這樣帥氣體貼的竹馬。

  蒼天啊,為什么她們沒有?

  “你們剛才在說什么呢?”成瀚性格開朗,主動加入群聊。他是朝齊湘雅問的,所以盧辛語還來不及打斷,就聽到齊湘雅回道:“我們在說辛語家四個兄弟姐妹的事呢!我們都覺得很神奇呢!”

  “有什么神奇的?!背慑男δ樢幌伦泳屠淞讼聛?,他終于明白盧辛語剛才為什么是那副神情了。

  氣氛一下子有些微妙,反而是盧辛語主動出來調節(jié),她笑著打岔道:“別說,我姐姐妹妹弟弟都有,就缺一哥了,哈哈!”

  一個爆炒栗子頓時敲在她腦門上,“哥不在你眼前嗎?眼瞎???不僅眼瞎耳朵還不好使,喏,電話響了。”

  望著站在自己跟前這牛高馬大的人還有他臉上那故作嫌棄的神色,盧辛語呆了兩秒,然后才反應過來自己電話響了,慌忙去掏手機。

  成瀚無奈地搖了搖頭,神態(tài)里滿是寵溺。

  每周他倆都會抽空聚聚,吃個飯之類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慣例。這學期兩人周三的課和活動都少,時間相對充裕,就干脆約在了每周三。

  不過這丫頭,要不是他每次主動來找她,她鐵定能忘!

  齊湘雅看到成瀚的神色,不知道為何,有些羨慕又有些酸。

  而這頭,盧辛語看到電話是老爸打過來的有些訝異,她立即點了接聽,步子卻沒落下,跟著室友和成瀚繼續(xù)往寢室的方向走。

  “爸?!?p>  她剛喊了一聲,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父親哽咽的聲音,“辛語……你,你爺爺去了……”

  “什,什么?”

  “你爺爺昨天夜里去了,他走了……”

  盧辛語立即頓在了原地,腦袋仿佛被誰敲了一悶棍似的,一片混沌。

  幾人走到半道,她突然停下腳步顯得非常的突然,立即引起了室友和成瀚的注意。

  只見她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定在了原地,一雙眼睛紅紅的,就快要哭出來似的,眼里更是有著顯而易見的茫然和無措,讓人無端心疼。

  “怎么了?”成瀚抓住了她的肩膀,路燈下,她的眼睛里有淚光在閃爍,他第一反應是自己捏痛了她,立即放開了手,焦急地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室友們也定定地望著她,然而盧辛語卻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人卡住似的發(fā)不出聲,她的目光看向室友,最后落到了好友成瀚的身上。

  “有什么事你說出來,盧辛語,你別嚇我!”成瀚強作鎮(zhèn)定,實在是從小到大他就沒見過盧辛語這副模樣,這丫頭樂觀得跟個傻子似的,從來不輕易眼淚的,哦,除了追??!

  在成瀚的注視下,半晌,盧辛語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成瀚,我……我爺爺去世了?!闭f完她緊緊地捂住了嘴巴,眼里的茫然無措也瞬間被巨大的悲傷取而代之,隨著大顆大顆的眼淚沖刷而出,淹沒了白皙美麗的面龐。

  成瀚也怔住了,盧老爺子的死訊來得毫無征兆,明白老爺子對盧辛語意味著什么的他更是不知道如何安慰。

  “辛語,你,你別太傷心,節(jié)哀順變?!钡故鞘矣咽紫确磻^來。

  盧辛語眼淚一個勁地掉,這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路上,齊湘雅立即拉了她,“咱們先回寢室再說。”

  盧辛語被拽著往前走,直到走到女寢樓下她才反應過來,停下腳步轉身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成瀚。

  “小魚丸……”

  “成瀚,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我……我沒事的?!闭f這話的時候她眼睛依然是紅通通的,止不住淚意。

  直到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成瀚才反應過來,從頭到尾他都沒能說上只言片語安慰的話,他不禁有些懊惱,轉身離開的時候一腳踢向了垃圾桶。

  垃圾桶撞地發(fā)出了“哐”的一聲大響,嚇壞了幾個路過的女生,同時成瀚也收獲了幾句“神經(jīng)病”的唾罵,但他卻毫不在意,掏出手機打開短信,然后開始編輯。

  只是寫了又刪,刪了又寫,又刪,愣是不知道該對盧辛語說些什么,最后干脆放棄了。

  另一邊,盧辛語回到寢室,還沒等室友開口,她就掏出了手機直接去了樓道盡頭,撥通了輔導員的手機號碼。

  “江老師,我是10級(三)班的盧辛語,很抱歉下班時間打擾您,請問您方便接電話嗎?”

  齊湘雅等人站在門口望著她,表情都有些擔心。

  不一會兒,盧辛語走了回來,室友們默契地給她讓了道,四人進屋關了門。

  盧辛語直奔自己的桌子,打開筆記本電腦蓋子的時候略微停頓,這電腦還是爺爺春節(jié)的時候拿錢給她買的……

  深吸了一口氣將眼淚逼回去,她很快摁了電源鍵開機,然后轉身看向擔憂自己的室友們。

  “小雅,薇薇,茂娜,你們也都知道,我爺爺去世了,”說這話的時候眼淚還是沒憋住,但她情緒比先前穩(wěn)定了不少,“我已經(jīng)跟輔導員請了一個星期的假,一會兒查下機票,如果可以我馬上就走,假條的話,還要麻煩你們幫我去拿一下?!?p>  “我?guī)湍隳?,正好我這個星期部里有事,也要去導員辦公室?!蓖趺仁菍W院學生會的干事,她主動攬了這事。

  “我?guī)湍愠x筆記!”徐薇薇急忙說道。

  “謝謝你們?!?p>  “你家那么遠,成瀚他和你一起回去嗎?”齊湘雅緊接著問。

  回家奔喪,這也是情理之中,但盧辛語家與遼省D市相距三千多公里,又在鄉(xiāng)下,這急急忙忙地回去,路上肯定會很辛苦。

  “這也是我要和你說的事,小雅,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北R辛語看向齊湘雅道。

  齊湘雅莫名有些緊張起來,“什么忙?”

兩瓣香蒜

大家好,我是兩瓣香蒜!準備寫一個在“超生”大家庭成長的主角的故事,嘮一嘮現(xiàn)實生活中的家長里短,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愛你們!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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