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患病的母親走了!臨死之前,母親給了她一塊黑玉,她說原本這是屬于她的東西!阿花將黑玉掛在了脖子上,當作是娘親留給她的遺物。
這一年,阿花在沒有母親的破爛的茅草屋里過了十歲生辰。這一年,阿花除了窮還是窮,草草安葬了母親,家里已經不剩斗米,而她已經餓了很久了。
外面陽光很好,透過破舊的窗欞投射,絲絲縷縷的光線灑了進來,帶給悲傷僵硬的她一絲暖意。
“吱呀!”
殘破的門扉被推開,阿花轉頭,是隔壁家吳嬸的兒子劉若懷。
“阿花!”他奔進來,在她面前揚起兩張粗餅?!澳憧矗⒒?。我給你拿的?!?p> 阿花看著他,面前的男孩穿著粗布衣裳,衣裳的袖口還打了兩個大補釘。他生的圓臉,皮膚黝黑,微微一笑還露出兩顆小虎牙!一副虎頭虎腦,憨厚老實的模樣,偏偏還叫了個那么文雅的名字。
劉若懷,是她的鄰居,也是常常追在她屁股后面跑的跟屁蟲。他們從小一起玩鬧,一起種地,當然還一起打過架。
“你偷的吧?”阿花接過那兩張餅,蹲坐在地上啃起來?!爸x了?!?p> 劉若懷點點頭,“阿花!這可不像你,還跟我來這一套?!彪S她坐在地上,眼睛睥向她“阿花,說真的。你娘走了,你再沒有別的親人了,以后你該怎么辦?”
阿花嘴里包了一口餅子,突然就咽不下去了。是啊!她該怎么辦?沒有母親了,她該怎么辦?
“要不然,我去與我娘說說,讓你去我們家吧!你就當我媳……是妹子好了。”劉若懷摸摸腦袋,眼里有幾分期待。
“你的好意我阿花謝了。只是你與你娘相依為命,日子也過的清苦。我再一去,怕是更會增加你娘的負擔。說什么我也不會去你家的。”阿花搖了搖頭,隔壁吳嬸一家是好人,多年來常常救濟于她和病弱的娘親。雖然自己現(xiàn)在走頭無路,可是她也不想去拖累他們。
“你不去我們家,那你要怎么辦?”劉若懷急了,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情緒也跟著激動。
“放心吧!不論我去哪里,我都會好好活著的?!卑⒒ㄒ舱玖似饋?,鄭重的看著他?!拔掖饝^娘親,我會好好活著?!?p> “你,……”面前的女孩比自己矮了半個頭,可是氣勢上卻比自己凌厲的多。他突然慫的很,“你”了半天再也你不出來一個字。
“你說你一個女孩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你說你怎么養(yǎng)你自己?!眲⑷魬堰€是很擔心。
“沒事的,有一雙手就已經夠了,總不至于餓死的?!卑⒒ㄅ牧伺乃募?,“走吧!與我一起去街上尋活計?!?p> 劉若懷點點頭,與她一道出了門。
京中的街市繁華熱鬧,阿花走近一家人流看起來很好的面館,面館門前掛了一牌子,“招伙計?!?p> 上前問那掌柜還要不要幫忙的伙計,
“你要應征伙計?”
阿花點點頭。
掌柜一雙精明世故的眼睛看向面前一身干凈的素白衣裙,瘦瘦小小的女孩。她巴掌大點臉,膚色白皙,一雙眼睛倒是生的明亮無比。頭發(fā)暗黃,用兩條米色的粗布條綁成兩個總角髻。一句話總結:窮人家的孩子,還是個那么瘦弱的窮人家的女孩。
能干什么?他這店里這么忙。她那么瘦小,定是承受不來這里的辛苦的。
掌柜在心里計較一番,同樣的工錢,他劃不來請她。若是她身邊這個男孩還行,但是她,他不想要。
“丫頭,回去吧!不要搗亂了,我這里還忙著呢!”掌柜揮手驅趕她。
“我沒有搗亂,我真的想應征你們這的伙計的?!卑⒒ㄒ荒樥J真。
“你做不來?!?p> “掌柜的,我可以的,我什么苦都能吃的?!?p> 掌柜搖搖頭,不準備再搭理她“小二,趕人?!?p> 掌柜一發(fā)話,就來了個個頭高高的小二連推帶攘將阿花和劉若懷推了出去。
小二力氣很大,劉若懷被扔了出來趴到地上。而阿花卻被推攘出來撞倒在一個男孩的身上。男孩被她撞到,“砰!”一聲悶響,她與他雙雙摔倒在地上。
阿花揉著劇痛的屁股站起來,正好對上男孩一雙冷峻到令人膽寒的眼睛。那雙眼睛雖然冷峻,但是卻很漂亮,如天邊的星月燦爛。
那個男孩子看起來與劉若懷一樣的年紀,穿著雪白的錦衣,領口袖口都滾了金繡的里邊。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料子,但她覺得一定是很好的料子,因為陽光照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的身上是有光暈籠罩的。
那個男孩子長得也好看,眉眼分明,臉型已褪去青雉帶些少年的凌厲輪廓。他個子高高的,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她只到他的肩膀。他比劉若懷還高!
她撞了一個富家公子,她一拍腦袋才反應過來。對上那雙氣急敗壞的眼睛,她趕忙低頭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那少年還是瞪著她,低頭又發(fā)現(xiàn)自己雪白衣袍因為觸地染了一層污漬。瞬間,他氣的更是臉色漲紅!
“把她給本公子帶回去?!彼钢痛鼓X袋的阿花。
阿花抬頭不明所以的看他,帶回去?他要帶她回去干什么?
來不及想很多,她已經被少年身后的兩個高大男人反剪雙手押走了。
劉若懷在后面追著大喊,“你們干什么?為什么要帶走她?”
押著阿花的兩個男人面無表情,“再喊,你也會沒命?!?p> “你們是什么人?”劉若懷禁聲小聲嘀咕,阿花一個眼神過來,他趕忙閉了嘴,靜靜地看著他們押走阿花。
阿花被押走了,而少年卻走上了不遠處停留的一輛豪華的大馬車里。
兩個高大男人押著阿花從一個高門大府的后門走進去,將她丟在一間柴房里。
“你們?yōu)槭裁匆何襾磉@里,你們是什么人?”阿花著急的問那兩個就要離開的男人。
“反正你也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你知道為什么要押你嗎?因為你弄臟了少爺?shù)囊路?,他有潔癖?!逼渲幸粋€男人轉身同情的看著她,“撞到他身上,也算你倒霉?!?p> 阿花一愣,潔癖?弄臟一件衣服?倒霉的撞到了他身上,所以他就要她的命,他要她去死。
富人!富貴的人!他們草菅人命!草菅人命阿!雖然不忿,然而世道就是這樣,權貴們捏死像一個阿花那樣微不足道的窮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就在阿花拼盡全力也沒有掙開捆著她的繩索的時候,她認命了。而且她就算掙的開這繩子,她也逃不出去,且不說這府這么大,這府中的巡邏護衛(wèi)多。關鍵是她還是個路盲,這府中彎彎繞繞定能把她繞暈的。更何況,她還掙不開這繩子。
過了一個時辰,正準備等死的阿花被帶到了一處花開滿園,林木也修剪的特別好看的一處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