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易生道:“我怎么會認識那些募兵的軍官們?”
一個孩子說道:“易生哥哥,你還記得前些日子,在街上公然調戲少女的那些人嗎?”
艾易生問道:“莫非那些募兵的軍官們中,有幾個就是那些人。”
那個孩子答道:“正是?!?p> 艾易生聽了,默然不做聲。
一個孩子繼續(xù)說道:“李四哥去了,那些軍官也不問年齡,只是拿一根等長棒量量身高,差不多就可以,哪怕你身高不夠,這些軍官會讓你把腳后跟立起來,這樣也能通過。”
艾易生問道:“除了李四哥外,其他人呢?”
一個孩子答道:“李四哥進入軍營的第二天,便慫恿我們都去參軍,說參軍有各種好處,不但每天吃得飽,而且還有軍餉可以領。將來前途一片光明,富貴要險中求。我們都被他說動了,便都去了?!?p> 艾易生問道:“那你們怎么還在這里?”
那幾個孩子答道:“我們這幾個年齡太小,個子也太矮,實在充不了數(shù),他們也就沒有收我們。”
一個孩子說道:“易生哥哥,你給我們找個出路吧,我們天天如此,饑一頓,飽一頓。只怕哪天不是餓死,就是凍死。”
說到這里,便流出眼淚,其他的孩子也哭了起來。
艾易生也滿是傷心,但還是強忍悲痛,勸道:“我離開東京前,一定會把你們都安排好?!?p> 那幾個孩子說道:“全依賴易生哥哥了。”
大家又說說其他的話,這時天色已晚。
艾易生對那幾個孩子說道:“既然大家就要離開這里了,那你們去那個白娘子道個別吧,也謝謝她對你們的照顧?!?p> 于是,那幾個孩子便去那桃林,找白娘子道謝。
此時,桃林這邊笙歌燕舞,筵席上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這白娘子,為人最是仗義疏財,常常接濟那些貧苦之人。愛結交,無論朝中宰相,還是地方知府縣令,乃至窮困書生。且學識淵博,三教九流,無所不通。性格風流,放蕩不羈。只因全身雪白,又無比妖艷,就像白色牡丹,故世人便喚她白牡丹。
那幾個孩子到了白娘子的房屋前,讓人進去稟告了。
白娘子聽說了來意,很是好奇,心想,難得他們小小年紀,便如此懂得禮數(shù),我不可不見。
便離了筵席,把那幾個孩子安排別處,并款待他們些飯菜肉食,這些孩子邊吃邊說。
白娘子聽他們說完,便全明白了。心里十分興奮,尋思道:“怪不得看那小官人像個善良君子,果然是個仁義的人物。更可喜他,潘安的相貌氣質,如果不和再續(xù)緣分,豈不可惜了良辰美景?!?p> 想到這里,心中已有主意,一來,周全艾易生的善事;二來,跟他續(xù)一段姻緣。
白牡丹對那幾個孩子說道:“你們斷不可投別處去,現(xiàn)今只有大相國寺是個好去處。那里可以安身,我知道那里正缺人,你們如果去的不及時,恐怕這缺就要被別人給占了?!?p> 那幾個孩子答應了,臨走時,白牡丹讓那幾個孩子,給艾易生帶去上好的酒肉,并再三吩咐,切記別忘了她囑咐的話語。
那幾個孩子牢記住這些話,便帶上酒肉回去了。
這邊艾易生思索著如何安置那幾個孩子,并心中不時浮現(xiàn)出圓圓的倩影。
就在這樣想時,那些孩子回來了,先把酒肉都擺上,請艾易生來吃。
艾易生好生詫異,問道:“這些酒肉從何處來的?”
那幾個孩子道:“是那個白娘子特地請哥哥吃的。”
艾易生聽了,心中甚是感激,對那幾個孩子說道:“還煩幾位兄弟再跑一趟,一來,替我謝謝那位娘子的好意;二來,我是半點酒都不沾的,你們年齡還太小,我也不勸你們吃酒,放在這里也是糟蹋了,請各位兄弟還回去?!?p> 那幾個孩子只得把那酒還了回去。
這白牡丹見那幾個孩子把酒還了回來,很是詫異。
心想,這世上還真有不愛吃酒的。心中便有一絲的隱憂。但依舊是和顏悅色,說道:“這是他不知道這酒的好處,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平日里,連我自己都不舍得吃呢!你們再帶回去,讓他嘗嘗,如果不好,再做計較!”
那幾個孩子只得又把這酒拿了回來,并和艾易生說了白牡丹的話兒。
艾易生笑道:“難得她如此好意,但我向來不吃酒,無論好酒還是劣酒。這樣,我登門道謝?!?p> 這艾易生便和那幾個孩子去白牡丹那里。
走到半路,卻想,這已經(jīng)很晚了,自己還要三番五次地去打擾,豈不是很失禮。既然這是她的好意,那我便心領了。
于是,艾易生便不去了,只在一棵桃樹下把那酒埋了。等待以后有緣再見,再把這酒還給他。
其實,艾易生在心中盤算,將來如果考中進士,便再來此地,取出這酒,并等門道謝,感謝她的好意。
等到那幾個孩子跟他說,這白娘子不讓他們去別處,只可去大相國寺。
這艾易生心中想,這大相國寺也不見得是什么好去處。
艾易生心中的固執(zhí)習氣,便有些發(fā)作,只不去大相國寺。
第二天,艾易生果然沒有帶那幾個孩子去大相國寺,只去別處討生活。
結果,到處碰壁,各處都不要人。
這艾易生才知那白娘子到底勝過自己太多。
看看天色就要晚了,心中想,不能因為我意氣用事,壞了這幾個兄弟的前途。
只得忍羞認辱來大相國寺來。
看那大相國寺,果然是個好地方,氣勢恢宏,刻工精巧,香火旺盛,不愧是大宋皇家第一寺廟。
這艾易生向看門的門子,問這大相國寺需要人手嗎?
那門子說道:“倒需要幾個添油點香的雜役?!?p> 艾易生和那幾個孩子聽了皆大喜。便恭恭敬敬對那門子說道:“對著雜役可有什么要求?”
那門子說道:“沒有什么要求,只要能添油,能點香就行?!?p> 艾易生聽了這話,更加恭敬地說道:“我們這里便有幾人能做這事,請師父收留?!?p> 門子說道:“我不管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