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館門口,小珺坐立難安,一遍遍數(shù)著時間祈求著。終于,老人從里屋走了出來,小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他的臉色。他給了小珺一個眼神,示意她隨自己來?!八麜簳r沒事了?!崩厢t(yī)師道,千言萬語無法言謝,她深深的向老人鞠躬。
看她這樣,老人神色有些復(fù)雜,他嘆了口氣把桌上的藥扔給小珺沒好氣道“這些藥你拿著吧,他的新毒我已幫他清理,但他并沒有脫離危險,他在這之前就被種下另一種毒,我也是查閱了不少記載才知曉的。”
小珺大驚,“這..這為何意?”,老人嘆氣解釋道“他身上原本就被種下了奇毒,這種毒更類似蠱的一種,并非一兩日被種下的,這是常年累月一次次種進(jìn)他體內(nèi)的,他自己應(yīng)該清楚的,老夫只能替他治療新傷,至于另一個,老夫也無能為力?!?p> 也就是說,墨云從小便被種下了奇毒,而那晚折磨他的也并非舊疾,正是這種奇毒。小珺一只手撐住桌邊才努力讓自己站穩(wěn),老人從她身邊走過“等他醒了,你們就走吧,我不是很想看見你?!?p> 血光四濺的府中,一名女子驚恐的把自己的孩子塞進(jìn)一旁的柜中顫抖著哄著“乖,無論看到了什么都不要出聲?!保澳?..”那孩子抽泣著喊了她一聲,女人一掌打在他稚嫩的臉上,“不許出聲!”并狠狠把柜門關(guān)上。
他閉上眼不敢去看,外面是無盡的殺戮,恐懼侵襲著他幼小的神經(jīng),一名兇惡的人闖進(jìn)了屋,接著就是一聲慘叫,那是阿娘的聲音。他顫抖著,稚嫩的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那兇神惡煞的人四處翻找著,最終停在了柜前。柜門被猛的打開了,他聽見了那人的獰笑,他看到了倒在血泊中阿娘絕望的眼神,下一秒那兇惡的人便沒了腦袋。
“孩子,你想活下去嗎?”執(zhí)刀的女人從地上提起那被她砍下的頭顱,問他。他害怕到極致,卻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很好,那便與我一同回鬼門。喝下這藥你就可以解脫了?!?p> 他懵懂的喝下了那苦澀的藥,原來所謂的解脫是用另一種痛苦去置換?;秀遍g他站在一片嚴(yán)寒中,刺骨的冷風(fēng)使他苦不堪言,他想要努力的站起身,無盡的痛苦不斷的向他侵襲而來。直到一個模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墨云...”,那聲音仿佛黑暗中透出的唯一一絲光芒。睜開雙眼,他忍不住伸手輕觸那道溫暖的光,那道光逐漸化為人形,那是少女的面龐,她的臉上濕漉漉的。
“你終于醒了?!彼难蹨I落在他的掌心,“哭什么?”他輕輕摩挲著她的面頰,為她拭去她的眼淚,“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小珺心有余悸。
墨云輕輕坐起身,手探向了她腦后,“我還以為我差點(diǎn)就...”話未能說出口,他吻了上來,夾著眼淚的苦澀。小珺腦中轟鳴一聲,這個吻來的太突然,以至忘記了他們才剛剛死里逃生,仿佛壓藏了太久的感情突然間迸發(fā),向二人傾瀉而來。
“為了你,怎樣都是值得的?!彼p輕放開她,極美的雙眸如注滿了深情的海水一般凝望著她,滿腔都是眷戀。
“墨云,你愛我嗎?”她的眼中霧氣彌漫。
“愛?!?p> 一時間,彌漫在夜空的濃重云霧散盡,只剩一彎明月,蒼白的月光透過醫(yī)館的窗傾瀉在二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