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傳旨道:“王太尉,王卿家,朕命你為巡狩欽差,克日奔赴景州。
名為代天巡狩,實為督賑、查賑。
到達景州之后,由你全權(quán)接手景州的賑災(zāi)事宜。另外,朕特賜你圣旨一道,由你負責徹查司馬敬輝所犯下的諸多罪行,一旦查證屬實,朕命你對司馬敬輝就地處以極刑,以平民憤!”
王秉全激動不已,連忙叩首道:“皇上圣明!臣王秉全遵旨!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叩拜畢,起身回班,暗自笑道:“太好了!司馬敬輝,你這個無恥奸賊,你給我等著,等我到達景州之后,定要你為你自己所犯下的種種罪行,付出慘痛的代價!”
散朝以后,王太尉正欲回府,卻見到皇帝身邊的首領(lǐng)執(zhí)事太監(jiān)黃總管,朝這邊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似乎有什么重大事情要宣布。
來到近前,黃總管氣喘吁吁地說道:“王太尉稍待,皇帝陛下宣你到御書房見駕!”
“遵旨!”王太尉一邊隨黃總管前往御書房,一邊向他旁敲側(cè)擊地問道:“黃公公,不知皇上怒氣可消了沒有?還有,皇上宣王某,不知究竟有何事要交待的?”
黃總管笑了笑,說道:“王大人,你且放寬心,皇帝陛下怒氣倒已消減不少,你就不必太憂心了。至于陛下究竟因何事召見王大人嘛,我這做奴才的,卻又如何能夠知曉呢?王大人到達御書房,見過圣面之后,不就一清二楚了?”
王太尉笑道:“公公說得也是!如此,王某也只好見駕之后,再作打算了!”
來到御書房,王太尉行過君臣之禮,皇帝傳諭平身賜座,王太尉叩謝圣恩,落座靜聽圣諭。
皇帝龍顏稍喜,開金口道:“王太尉,朕宣你前來,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崔太守奏本里提及的楚義士,為人究竟如何?”
王太尉施禮道:“回圣上,楚義士不但俠義過人,而且有膽有識,武藝出眾,更兼有絕技在身,實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臣本有意薦他入朝為官,以助吾皇一臂之力。怎奈楚義士卻無心入朝,只愿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江湖俠客,隨性飄泊江湖,仗劍行俠仗義。臣對此甚感惋惜,卻又無可奈何!”
皇帝嘆道:“如此人才,不能攬入朝中,確實可惜。也罷,既然此人無心入朝為官,朕也不會勉強于他的。
但是,楚義士不辭辛勞,不畏艱險,跋涉數(shù)千里入京遞送奏本,如此為民操勞,可見他的確心懷俠義之情,朕內(nèi)心深受感動!
朕決定,賜予楚義士黃金一百兩,以示褒獎!”轉(zhuǎn)而面向黃總管吩咐道:“內(nèi)侍,速去內(nèi)侍省支取百兩黃金,交由王太尉帶回府去,轉(zhuǎn)贈于楚義士!”
“喳!”黃總管奉了旨意,轉(zhuǎn)身前往內(nèi)侍省。
王太尉代楚平叩謝圣恩,領(lǐng)取百兩黃金后,叩首拜別皇帝,轉(zhuǎn)身離開御書房,打道回府。
回到太尉府中,王太尉向楚平傳達圣意,并將百兩黃金轉(zhuǎn)交到楚平手中,楚平內(nèi)心激動不已,面向正南,叩拜圣恩,起身向王太尉說道:“敢問太尉大人,既然皇帝陛下已將這百兩黃金賞賜于我,那么這百兩黃金的處置權(quán),是否就應(yīng)該由在下說了算呢?”
王太尉用手捋了捋胡須,笑道:“那是自然!不知楚義士此言,卻是何意???”
楚平笑道:“不瞞太尉大人,在下想將這百兩黃金交付于你,由太尉大人您轉(zhuǎn)贈于景州的父老鄉(xiāng)親,也算是在下對景州百姓的一點心意!不知太尉大人可否愿意代勞?”
王太尉聽罷,打內(nèi)心里好生佩服楚平,贊嘆道:“噯呀!楚義士果然高義,本官深感佩服!如果世間能夠多一些像楚義士這樣的俠義之輩,那可真是皇上之福,萬民之幸啊!楚義士請放心,本官定會將這百兩黃金,轉(zhuǎn)贈到景州父老手中的!”
“多謝太尉大人!如此,在下就先返回景州去了。太尉大人,數(shù)日之后,你我在景州再相會罷!告辭!”拜別了王太尉,離開太尉府,徒步走出都城,御劍返回景州。
經(jīng)過連續(xù)兩天晝夜不停地趕路,這天下午時分,楚平終于返回到景州城下,環(huán)顧四周并無可疑之人,悄悄地返回了景州府衙。
回到府衙,先是來到書房拜見崔太守,向他明示朝庭的旨意,崔太守聞言,內(nèi)心里頓覺興奮不已,專心等候巡狩欽差的到來。
崔太守向楚平道了謝,引領(lǐng)他前往水伶玉居住的房間,途中恰巧遇到了葉鋒,二人寒喧了幾句,暫作離別,楚平繼續(xù)前往水伶玉的住處。
來到房門前,輕輕地叩門道:“伶玉,你現(xiàn)在方便嗎?我是楚平,我已經(jīng)回來了,如果你方便的話,請你開開門好嗎?”
工夫不大,房門緩緩地打開,水伶玉走出房間來,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果然是楚平,內(nèi)心里激動不已,兩眼直勾勾地望著楚平,眼眶里晶瑩的淚珠直打轉(zhuǎn),嘴角不停地抽噎著。
終于,水伶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頭扎進了楚平的懷抱里,緊緊地抱住他,一邊哭泣著,一邊埋怨道:“楚平哥,你真是太狠心了你,你怎么能夠這樣子的捉弄我,你害得我好苦啊,你害我哭得好傷心,好難過!楚平哥,你是個大壞蛋,你真是太壞了你……”一面埋怨著,一面狠狠地捶打他的后背。
楚平自知理虧,卻也不好多說些什么,只是緊緊地抱住水伶玉,一個勁兒地向她道歉。
待到水伶玉情緒緩和,楚平扶住她的雙肩,說道:“對不起,伶玉,我保證以后再也不這樣子了,請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水伶玉擦了擦眼淚,說道:“楚平哥,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我就真得再也不理你了?!?p> 楚平當即承諾道:“好!我向你保證,只此一次,從此以后,永不再犯!伶玉,這下,你總該原諒我了罷?”
水伶玉俏皮地笑道:“原諒你?想得美!你這次害得我這么苦,我又怎能就這樣輕易地原諒你呢?從此以后,我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你,你休想再丟下我的?!?p> 楚平用手指輕輕地抹了下她的小瑤鼻,笑道:“放心,我又怎么舍得丟下我的伶玉?。亢昧?,伶玉,時候不早了,外面天氣有點涼,你還是趕緊地回屋里去罷!”說罷,轉(zhuǎn)身便欲離開。
水伶玉快步上前,伸過手來,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說道:“怎么?你讓我回屋,那你又打箅去哪兒呢?難不成,你又要離開我嗎?”
楚平微微地笑了笑,說道:“怎么會呢?我只不過是去找太守大人商量些事情而已!”
水伶玉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也要陪你一起去。”
“不行的!”楚平反對道:“伶玉,我們是商量一些正經(jīng)的事情,帶著你一起前去,多少總是有些不方便的?!?p> 聞聽這話,水伶玉略微有些許的不高興,說道:“楚平哥,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帶著我一起去,就不正經(jīng)了嗎?”
楚平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不……!伶玉你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
水伶玉小嘴一撅,耍起小性子來,一跺腳,說道:“哼!算了!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本姑娘也不稀罕參與你們的事情,就算你請我前去,我也不會去了。
楚平哥,你去忙你的罷,我自己先回房去了。等你忙完了,別忘了過來找我就是啦!”說罷,轉(zhuǎn)身回房。楚平無奈地笑了笑,轉(zhuǎn)身朝著前廳走去。
來到前廳,見葉鋒也站在這里,二人一陣寒喧過后,依次坐了下來,同崔太守一起,商議在王太尉趕來景州之前,究竟該如何應(yīng)對司馬敬輝的一舉一動。
商量了一番,三人決定釆取以靜制動、預(yù)防為主的策略,楚平在暗,葉鋒在明,防備一切突發(fā)情況,專等王太尉到達景州之后再釆取行動。
先按下這頭不敘,再來表述那頭。
話說王太尉一行人等,自打出京之日起,王太尉令隨行隊伍收起欽差儀仗,放棄乘坐軟轎,隨眾人一起騎馬,策馬揚鞭直奔景州府而來。只消用了五天的時間,王太尉一行人便趕到了離景州府不到十里的地界,王太尉令隨行隊伍重新豎起欽差儀仗,锏鑼開道,龍旗牌棍林立,陣仗甚是莊重威嚴。
進入景州城之后,街道兩旁站滿了圍觀的人,一面伸頭仰面,觀瞧熱鬧,一面交頭接耳,議論不止,不知巡狩欽差來到景州,到底所為何來?
卻說司馬敬輝探得消息之后,頓覺惶恐不已,急忙召集眾人商議對策。司馬敬輝的心腹主管,司馬明合,上前寬慰道:“大人請放寬心,我等既已攔截下了崔封屏遞往京城的奏本,圣上又怎會得知景州的情況呢?再說了,大人你難道還不知道代天巡狩是啥意思嗎?這王太尉只不過是來視查景州州務(wù)的,又不是專門針對大人你而來,大人又何需如此驚慌呢?”
司馬敬輝仍舊憂心,說道:“話雖如此!可是你知道嗎?這王秉全,可不是個省油的燈,這家伙可難纏的狠吶!一旦被他給盯上了,那指定是要脫層皮的。萬一不小心被他給查出點兒什么來,那本官,可就真得攤上大麻煩啦!”
司馬明合笑了笑,說道:“大人請盡管放心,小的倒是有一個主意,保管讓那王太尉不能找大人你的麻煩。”
“怎么?難道你還想讓荊牟茂前去刺殺他不成嗎?”司馬敬輝質(zhì)問道。
司馬明合連忙擺了擺手,說道:“不……!這只是莽夫行徑,下下之策而已,小的指得絕對不是這個意思。
常言說得好,有錢能使鬼推磨。更兼之,溫柔鄉(xiāng)里色心迷,萬世精明亦枉然!
故而,小的認為,這世上的男人,有誰不貪財,有誰不好色呢?大人何不從這方面入手一試!”
司馬敬輝聽罷,頓時來了興頭,問道:“此話怎講?快說!”
司馬明合自以為得計,笑了笑,說道:“小的建議大人,不妨破費些,送給這位欽差大人金銀珠寶一箱,另選美女十名,一并送予他,一旦他收下了,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如果他果真只是巡查景州州務(wù)呢,大人就權(quán)當是與他做個人情,與他走動走動關(guān)系,彼此結(jié)交一下,這對大人日后在官場上的發(fā)展,也是有益而無害的嘛!如果他真得查到了大人的一些短處呢,我們也可以借此來堵住他的口,看在送給他這份厚禮的份上,到時候,諒他也不會與大人為難的?!?p> 司馬敬輝擔憂道:“若是他不收呢?卻又待怎樣?”
司馬明合吱唔道:“那……那就只好采取下下之策了,到那時,大人恐怕也只能另尋個抽身之計了!搞不好,大人卻要亡命天涯了。”
司馬敬輝思量再三,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暫且先按照你出的主意辦罷!但愿他還是收下的好啊!”二人計較畢,命人即刻前去準備。
回過頭來,再來說一說景州府衙這邊的情況。話說崔太守將王太尉迎進州衙,雙方各自敘過官禮,王太尉落了座,將隨行人等暫且安排好,向崔太守明示了朝庭的旨意,請出聖旨,供奉于首案之上,二人便坐下來一起商議擒拿司馬敬輝的辦法。
還未待商量出個所以然來,卻見到守門侍衛(wèi)進廳稟報道:“報……!稟報二位大人,司馬大人府中總管司馬明合,攜帶重禮前來州衙,聲言特為拜見欽差大人而來!”
王太尉、崔太守二人聞報,頓覺驚訝不已,均表現(xiàn)出一滿的茫然。崔太守向王太尉問道:“太尉大人,不知司馬敬輝這是何意?難道他,已經(jīng)知曉太尉大人來此的目的,特意派人前來巴結(jié)王大人不成嗎?”
王太尉捋一捋胡須,笑道:“或許他正是此意!哼!想不到這司馬敬輝,竟想以此來堵住本太尉的口,屆時,好讓本太尉礙于情面,對他網(wǎng)開一面的?!毙闹邪邓迹骸昂?!好一個奸詐無恥的司馬小兒,你未免也太小瞧我王秉全了罷?我王某人又豈是那種貪圖黃白之物的貪贓瀆職之輩!”思慮再三,計上心頭,用手捋一捋胡須,對崔太守說道:“崔大人,如今你我正在為如何捉拿司馬敬輝而煩惱,而他卻在此時命人前來送禮,這豈不是給你我送來了一個絕佳的好機會嗎?如此,你我何不接見一二,與他費心周旋一番,給他來一個將計就計呢?”
崔太守聽罷,只覺頗有道理,即刻命人請司馬明合到前廳侯見。
不知計從何來?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