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輪上什么國家的人都有,杰瑞似乎很喜歡郵輪上的人際關系,到哪里都能答上話,甚至還有一幫陌生的女孩子圍著他轉,不時逗得她們哈哈大笑。
這兩天曉露基本和邱雨的親友們待在一起,沒有獨處的時間,讓她很不習慣,沒辦法,誰讓她是最好的閨蜜呢。
郵輪在破冰船的帶領下很快穿越德雷克海峽駛向南極海。一路上并沒有遇到傳說中的八級大風,天氣特別好,大約還需半天時間就能到達南極大陸。
離南極越近,越讓人忘了還有時間概念。這個季節(jié)南極極晝是常態(tài)。
盡管再忙,曉露還是忙里偷閑,好不容易有機會來到南極,一定要好好欣賞這奇妙的景色。
這時已經能看見南極大陸邊緣,窗外的氣溫開始變低,破冰船行駛地很緩慢,成群結隊的海豹和企鵝在冰上快樂嬉戲,遠處還有連綿起伏的白色冰山。正當看的入神,邱雨不知什么時候已來到她身后。
“來了兩三天,也沒有好好看看風景,光顧想著婚禮的瑣事了,......忙里忙外好累,也沒有時間陪你好好說說話,今天咱們多待一會吧。”
“別,大忙人,不用管我,你的終身大事重要,不能出半點差錯,還是先忙好你的吧,我陪你一起忙,嘻嘻.....”
“你是損我,還是夸我?”
“哈哈哈哈......”兩個人互相埋汰享受她們的快樂時光。
晚上她們選擇在郵輪的自助餐廳吃海鮮大餐。餐廳采用全景式的玻璃落成,這樣看天空很低,仿佛星星就在頭頂之上,和遠處不知是小島還是冰山,讓人感覺進入了仙境,這種美景任誰都感嘆陶醉其中。
“看,杰瑞在那里?!?p> 曉露順著邱雨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杰瑞一手拿著酒杯,倚在吧臺上和一個美女在聊天。
“花花公子......”曉露看一眼嘟囔一句,邱雨撲哧一笑。
“你是不是對他有成見啊,總是見你在死磕他,美國人的生活交往方式和我們傳統(tǒng)不一樣而已,你覺得不正常,他覺得那是正常的社交方式?!?p> “喲,從哪學的一套一套的,紀愷要是這樣,你能看慣?”
“你這不是在抬杠嗎,紀愷生活環(huán)境不同,他也做不來這樣,如果真這樣的話,那真的是花花公子。”
“哈哈,說別人行,輪到自己就不行了,明顯雙標?!边@兩個人說話方式一直是這樣,明明在針鋒相對,結果卻能很快化解,彼此之間太熟悉才會這樣。
“你們這么開心,能不能帶我也分享一下?”不知道什么時候杰瑞已來到她們桌前。
“你不在那里陪著美女聊天?來我們這里干什么?”曉露沒好氣的問道。
“曉露,別這樣......”邱雨提醒道。
“刑小姐真幽默,不請我坐下來喝一杯?”杰瑞很有風度問道。
“哦,不好意思,請坐請坐......”邱雨趕緊起身拉了一把椅子出來,弄得杰瑞挺尷尬。
“想喝酒是吧?”說著曉露給自己倒上了滿杯,當?shù)氐募t酒,后勁很足,弄得杰瑞和邱雨面面相覬。
邱雨了解曉露,看著她如此激進要杠上杰瑞,也沒轍了,不過杰瑞似乎很興奮,隨即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又叫服務生開了一瓶同樣的紅酒。
船這個時候有點顛簸,一下把倒上的紅酒都灑差不多了,通過廣播才知道是起風原因。剛才喝點酒有點上頭,邱雨頓感想吐獨自跑開了。
“你們繼續(xù),悠著點,我馬上回來?!?p> 這兩個人又重新給自己加滿了酒,曉露慢慢舉起酒:
“杰瑞先生,你貴姓?”
“什么,什么?”曉露突然這一句,杰瑞不知如何回答。
“我只知道你叫杰瑞,你姓什么呀?”
“哦,哦,我姓陳?!?p> “陳杰瑞?”
“不不,是杰瑞.陳......”
曉露一臉鄙視,明明是中國人非要弄個外國人名字,聽起來不倫不類的。
“來,干杯!”說著一仰而盡。
杰瑞一點也不吃驚跟著干了,隨后大口的喘著粗氣。
“厲害,我見過很多中國的女孩子,在我面前沒有像你這樣喝酒的,不過你這樣我喜歡?!?p> 曉露白了他一眼,沒有作答,繼續(xù)給自己倒酒,看著曉露如此爽快,杰瑞不甘示弱,把剛開的那瓶酒給自己倒了一個滿杯。
“這杯酒謝謝你,為我的好朋友籌備這場南極婚禮?!闭f完又是一干而盡。
“能得到你的感謝,我深感榮興,也謝謝你?!蓖瑯佑质且槐?。
這杯喝完,杰瑞明顯感覺到有點咽不下去了,喝下去的酒又返回到嗓子眼,硬生生被自己給咽回去了。喝過酒的人一定知道,這種感覺很痛苦,只有死要面子的人才會這樣硬撐下去。
杰瑞的微妙舉動,曉露都看在眼里,接著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見曉露如此酒量,他的手有點微微顫抖,但又不能輸?shù)裘孀?,要是一般的外國人早就推脫了,也許是骨子里中國人的原因,又跟中國人混這么久了,所以才會有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心理。
“你行不行?不行就別撐了......”曉露輕蔑地說道,杰瑞很不服氣地抿抿嘴,拿起酒瓶哆嗦地給自己倒一杯。
周圍有幾桌人都看到他們倆在拼酒,有的干脆圍過來做起啦啦隊,但是大部分人站在杰瑞那邊,基本都是外國人。在他們信奉男權至上的社會里,輸給女人是很可恥的事,卻沒想到竟有女人站在杰瑞旁邊給他助威,弄得曉露很孤立。
“來吧,干了?!睍月墩f完又是一飲而盡,杰瑞看了半天自己的酒杯,臉色微紅,似乎真的喝不下去了。此時的曉露只是眼圈有點紅而已,狀態(tài)很好,沒有受到敵眾我寡的影響。
這時邱雨回來了,同時還有紀愷,她實在控制不了局面才把自己老公從親友中間叫來。
“呵呵,呵呵,你們倆也能拼上酒,杰瑞你的酒量......”
“別說了,我喝完。”杰瑞打斷紀愷的話,一下干了手中的酒,然后顫顫微微趴在了紀愷身上。
“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就喝醉了?走吧回房去吧。”說完扶著杰瑞走了,圍觀的人意猶未盡。
“你們什么情況......?”邱雨疑惑問道,“幸好我叫紀愷來,否則你們.......”
“假洋鬼子,呵呵.....”
曉露輕蔑地譏笑,弄得邱雨很無奈。她知道曉露很能喝酒,每次同學聚會,送各位回家的那個人永遠是她,所以不擔心曉露。倒是她和杰瑞能把酒喝成這樣,直接把人喝倒,還是第一次,這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呀,也許和杰瑞第一次見面方式令她討厭有關,找機會教訓他一下。在別人眼里那樣邂逅很浪漫,在她眼里也就剩猥瑣了,真是冤家。
幾個小時后天亮了,不過吃一頓晚飯功夫就到早晨。
曉露沒有困意,趴在窗口看著外面的冰雪世界,邱雨一直在陪著她,不時的給她遞熱茶喝。
盡管她很能喝,不會醉,但是酒多胃也難受,邱雨的舉動讓曉露很感動。
婚禮的現(xiàn)場不在南極大陸,而是在羅斯海的冰架上。中途很多人下船了,他們的目的地是南極大陸。南極進入了夏季,平均氣溫和東北的冬天差不多,加上全球氣溫變曖的緣故,南極大陸邊緣的土地大部分露出土壤。這里恰恰是很多科考隊,旅游或者攝影愛好者的聚集地。
曉露第一次踏上這片土地,完全忘了一路顛簸的疲憊,忘情的呼吸這里純凈的空氣。南極是地球最后一片沒有任何污染的凈土,她用相機記錄下沿途每一處景色。
不遠處就是我國的一個科考站,這個科考站接受過很多游客和探險者參觀,里面的環(huán)境和設備也越來越先進,有獨立的飛機場和跑道,基本用于運輸機。
現(xiàn)在各國相繼在這里建了科考站,很多都已延伸至南極腹地,那里的氣候更惡劣。
他們只駐足半天時間在這拍照,然后接著啟程去羅斯冰架。
羅斯是南極迄今為止發(fā)現(xiàn)最大的冰架,它從南極羅斯海延伸進內陸,幾乎是和陸地無縫相連,面積有整個法國領土那么大。不過這幾年羅斯冰架有斷裂現(xiàn)象,就算斷裂出去也有幾十平方公里,所以不必擔心它會在海上飄來飄去,對郵輪也不會造成什么威脅。
曉露很佩服杰瑞的思維,能策劃這樣一個浪漫婚禮,想想昨天把他喝醉的一幕真的不應該,不免有點自責。
郵輪在傍晚時分終于到達羅斯灣,天氣似乎不錯,只是風有點大,人們穿上厚厚的外套來到甲板上。對于郵輪的經營者來說,這里的景色早已司空見慣,而這一船的乘客就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有的歡呼雀躍,有的興奮地找準位置拍照,雖然很冷,卻無法掩飾他們對這片風景激動的心情。
興致高昂的乘坐小艇上了冰架,從郵輪上望去星星點點,看上去像企鵝一樣笨重,只能說這個冰架實在太大了。
不遠處的海面上漂浮著一座藍色冰山,在斜陽下折射出幽藍的光芒,像一顆巨大的藍寶石鑲嵌在海面上,很多攝影愛好者找近距離拍照。
因為臨近晚上,曉露沒有下船,只在船上遠觀并拍下了夕陽余暉下的美麗景色。
明天就是邱雨結婚儀式的正日子,不能帶著倦容參加,萬一形象難看了,怎么見人呢,也影響視覺效果啊,被剪掉了不是白來一趟么,曉露喜歡用自嘲的方式給自己找更多的理由。性格執(zhí)拗,愛憎分明,老師同學無一不喜歡她,唯獨沒有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