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好大的一個局??!”沐韶光幽幽嘆道。
景明笑笑,“若是這局不大,如何能困住你們呢?我若是出手,就定當一擊必中?!?p> 這幾個人現(xiàn)在在這里說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現(xiàn)在大半個朝堂都由這個人控制了。
這人還掌握了何遠道手上的十幾萬大軍。
沐韶光推了方亦一下,他回過神來。很多事情道現(xiàn)在才通。
衛(wèi)吟秋果然別有用心。
難怪吳應會幫助晉南王。
難怪何遠道當時會出兵幫助晉南王。也難怪何遠道會背叛衛(wèi)王,輕易投降。
景明又加重砝碼,“除了他們,我自然還有其他的禮物要給你。當初晉南王舉事,與衛(wèi)國聯(lián)姻的草原卻無動于衷......因為草原受我控制。當初陳國的王子殿下幫助你們,自然也是因為......他與我有聯(lián)系?!?p> 方亦只覺得耳鳴之聲越來越大,腦子都快炸裂了。
所以,現(xiàn)在在這衛(wèi)國之境,晉南王就算有幾十萬大軍,也并非無敵。除了何遠道,還有四境之外的敵人。北境周國落敗不必計較,但西境草原、東境陳國,南境......東山城天南星。
而晉王,卻如甕中之鱉,俎上魚肉。
景明繼續(xù)道:“當日你們能那么輕易大敗安陽軍,也是因為朱淺。戶江府主事,衛(wèi)王最信任之人,親自負責安陽軍一應物資糧草的人。除了他,沒有人有如此大的手筆,能讓整個安陽軍覆滅于你手。”
原來如此!
景明撥弄著茶杯,“方將軍,沐丞相,可還滿意?”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但在方亦看起來卻尤為可怖。
沐韶光扶住搖搖欲墜的方亦,盯著景明:“閣下有如此本事,為何不親自動手,還非要借助晉王的勢力?”
景明點點頭,“這個問題問的好。因為這樣的方法,最快,最有效,損失最小。我迅速結束了衛(wèi)國與周國的戰(zhàn)爭,又迅速結束了晉王與衛(wèi)王的戰(zhàn)爭,現(xiàn)在同樣不想與晉王的軍隊硬碰硬。如此,戰(zhàn)爭的損失就可以降到最小。這片土地上的人,晉王軍中的人,我軍中的人,都是我的子民。我既要登臨極位,成為一國之君,自然是要好好對待我的子民的。多死一個人,我都是不忍心的?!?p>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笑意清淺,似乎在與就有品茶論詩一般。
但他說的話,卻又讓人心驚。
沒有別的路可選。
方亦混沌的腦子隱隱意識到這一點。
...
晉南王一眾屬下聚集在一起議事,吵得不可開交,紛亂嘈雜。
“卑鄙小人!”
“當真是陰險至極。”
“......可這敵人,也太可怕了?!?p> 方亦回來以后,就一句話也沒有說,沉著臉站著。
沐韶光也是抱著手,站在一邊,閉著眼睛,聽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吵吵。
方??纯捶揭?,又看看沐韶光,沒見這兩人有反應,心中更焦急。
“兄長,丞相,你們倒是說句話呀!”
方亦這才睜眼,滿眼沉痛,看著沐韶光,“我們該怎么辦?”
沐韶光緩緩睜眼,長呼一口氣,“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
方亦搖頭。
“就按他們說的做吧。”
“可是......”
“這么選擇的理由有三。一,晉王絕對不能死?!?p> 方亦頹喪道:“是?!?p> “二,天南星與戶江府都在他手上......而我們的這幾十萬大軍,要活。”
“是?!?p> “三,敵人大費周章設這么一個局,一個重要的理由就是他還忌憚晉王,忌憚這一支大軍......晉王既然不想要那個位子,我們給他便也不算損失太大。我們,并沒有全輸,我們還有機會。”
方亦苦笑,“機會?”
沐韶光點頭,“生機。”
方亦聽懂了沐韶光的意思,最后道:“這次,我聽你的。我所期愿只一個,無論時局如何變化,我要保住這幾十萬兄弟的命?!?p> 這一直都是晉王行事的第一要務,也是這支軍隊忠于晉王的根本原因。
沐韶光環(huán)視一圈,看著這些忐忑不安而又抱著期待看著自己的人,道:“我會保住他們!”
方亦閉了閉眼,最后堅毅地道:“此后,方亦與手下弟兄,誓死效忠沐韶光。”
眾將士也跟著道:“我等此后誓死效忠沐韶光?!?p> 性命托付于一人之手,從此生死不論,忠心不改。
...
沐韶光通過衛(wèi)吟秋聯(lián)系上景明,同意景明所提條件。
景明送來了一半的解藥,留著一半押著,以做挾制。
第二日,沐韶光就發(fā)詔告訴天下人,晉王原位夏臣,不得已而叛夏投衛(wèi),如今夏太子已經(jīng)尋到,晉王愿擁立夏主登臨王位。
此詔一處,天下嘩然。
夏國王室不是全滅了嗎,怎么如今又突然冒出來了?
晉王之前的舉動,可不像是個會忠心侍奉主人的人,怎么如今突然擁立夏主了?
還是說,當日晉王攻入衛(wèi)都,就是為了迎接夏主即位?
所以晉王一直無心王位,是因為他忠于原主?
無論世人如何傳言,夏王景明的儀式登基安安穩(wěn)穩(wěn)地開展了。
...
衛(wèi)王一聽到消息,就氣得氣血上涌,昏迷過去,數(shù)日未醒。等他再次醒過來時,一切已成定局。
不過,是晉王與沐韶光把握政權也好,是夏主復國也好,衛(wèi)王一脈的命運大概都是一樣的。
沐韶光一夜沒有入眠,一大清早就站在窗邊發(fā)呆。
織音抱著一個盆緩緩走進門,將盆放在桌上,緩緩走近沐韶光,“我給你梳洗吧?!?p> 沐韶光轉身,點點頭,就坐了下來。
織音輕輕攏起頭發(fā),準備戴上發(fā)冠,卻愣住。
閃著白光的幾根發(fā)絲與黑色的發(fā)絲相映襯,更能為明顯了。
不多不少,正好三根。
織音輕聲道:“幫主啊,你長白頭發(fā)了呢?!?p> 沐韶光也微微愣住,喃喃道:“是嗎?”
織音突然紅了眼眶,“我?guī)湍惆瘟??!?p> 微微刺痛的感覺過后,沐韶光轉頭過去,卻沒見到那幾根頭發(fā)。
織音迅速地藏了起來,笑著道:“幫主這是熬夜太多了,要早點睡知不知道?!?p> 沐韶光輕笑一聲,“嗯。”
收拾完一切以后,織音把沐韶光送到了門口,拉著沐韶光的手道:“今天是一個終點,也是新的開始。今天以后,要為自己而活,知道嗎?”
沐韶光還未來得及回答,就見到方亦與方睿騎馬過來,便止住了話,對織音道:“我走了,你先回去吧?!?p> 織音聽話識趣,對方亦與方睿行禮以后,就返回家里了。
沐韶光看她進門了,轉頭問方亦:“王爺今日情況如何?”
方亦面無表情,“不似幾日前那般氣息微弱了。不過,還是沒有醒來?!?p> 看來,還是要剩下的一半解藥才可以。
沐韶光點點頭,“走吧,進宮?!?p> 登基大典
何遠道將自己的人都調過來守著以防意外,當然也是防著晉王的人。
夏王拜天祭祀,重立宗祠,祭拜夏國先王,入中正殿受百官跪拜。
禮官晏青朗聲念誦:“有來雍雍,至止肅肅。相維辟公,天子穆穆。於薦廣牡,相予肆祀。假哉皇考!綏予孝子。宣哲維人,文武維后。燕及皇天,克昌厥后。綏我眉壽,介以繁祉,既右烈考,亦右文母......”
夏自十二年前滅亡后,斷了十二年。
夏王登基,立國號為新夏,定都于順城,還是原夏國的國都,后衛(wèi)國的國都。夏龍脈在此,如今又續(xù)上了。
景明著一身深黑色鑲金邊的華服,立于大殿之上,受大臣的跪拜。望著下方顯得頗為渺小的人,心緒復雜。
終于回到這里,奪回了一切了。這么多年堅持的事,今天終于完成了。
往事歷歷在目,這一切都太不容易了。景明也曾懷疑,有生之年能不能等到這一天。最終站在這里的時候,只覺得有些恍惚。
十三年前,幼子只有些模糊的記憶,印象最深刻的,還是宮門外傳來的喧嘩聲與戰(zhàn)馬的嘶鳴聲,宮人四處逃散,宮中到處失火,硝煙彌漫,到處充斥著絕望。
景明夢中恍恍惚惚會看見,面上帶笑,眼中含淚的母親緊緊地抱著自己,將淚水浸濕自己的衣服。她說話的聲音依舊那么鎮(zhèn)靜從容而又溫柔,她說:“景明,以后母親不能陪著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以后長大了,來奪回屬于你的一切。你是我的兒子,是永遠的強者!保護好自己,一定要好好的......”
她派了自己最信任的小太監(jiān)玉笙帶著幼子躲到了密道里,在那黑漆漆的地方待了許久許久,直到一絲光亮刺入眼中。那人穿過了深深的密道,找到自己,他舉著的火把映出他的臉,滄桑,迷茫但又無比強大。那人跪在自己腳邊,說:“沐韶光,誓死效忠殿下!”
景明很喜歡這個做事穩(wěn)妥,鎮(zhèn)定從容的溫柔大哥哥。這人身上依稀有著母親的影子。神態(tài)、動作、語言似乎都很是相似,但似乎也有些不一樣。
后來屬于母親的記憶逐漸模糊在幼年的時光里,倒是這人的面容一直印刻在腦中。
逃亡了幾個月,衛(wèi)國的一切都定下了來以后,遺臣帶著皇室遺嗣來到了一處小村莊住下。
遺臣去了遠處,說是去賭一把,贏得一個很大的籌碼。
那人去的太久了,少年記憶中那個人的樣子越來越模糊。
院子里的桃樹花開,花落,結果,成熟,一茬換一茬。懵懂無知的孩童漸漸長大,就算忘了母親的面容,也不曾忘記母親的話。讀書,習武,通信,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褪去青澀的少年逐漸變得成熟。
十年過去了。
再見時,那人似乎沒有變過,還是十年前離開時的那個樣子。不過少年長高了,長大了。分別時還是只及腰的孩童,再見面時已經(jīng)快趕上哥哥那么高了。
歲月不曾留下什么痕跡,那人依舊如此高大,可靠,令人安心。
景明知道,這條路是注定充滿荊棘與血腥的,不過那人把一切的風雨都擋住了,只留下一片太平安靜的空間給自己。
隨后的一切很是順利,入了衛(wèi)都,把衛(wèi)都一切水攪得很渾濁,一步步滲透進去。
景明在這并不長的時間里學到的有很多,無論是朝堂上的起起伏伏,還是坊間的大大小小瑣事,都深深印刻在少年腦海中。
如何成為一個明君,是一個永遠都需要思考的話題。
衛(wèi)都之事完結后,那人又要前往北境。只說這是最關鍵的一步,是安安穩(wěn)穩(wěn)坐上那個位子而又減少傷亡與損失的最好的法子。
那人走了快三年,等他回來的時候,一切似乎已成定局。
按照計劃一步步走下去,景明的路很是順暢。
一步步走上臺階之時,景明想了許多,想要抓住什么,卻感覺抓不住。許是紅毯子太軟了些,景明竟覺得這腳下的路有些飄。
百官山呼萬歲時,景明只感覺有什么充盈的力量溢滿心頭,不斷凝結在一起,匯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身體各處游走,最后又在心口的位置停下,炸開,心口撲通撲通的聲音越來越深重。
君臨一方。
景明回頭看了一眼,那人與百官一起,恭恭敬敬循規(guī)蹈矩低著頭伏跪在地上。
分列的文武百官整整齊齊地跪著,跪這片土地未來的主人。
方亦與方睿還有幾個晉王手下也來了,也如沐韶光一樣,奉此主為主。
這是在表示態(tài)度。這邊很識實務,希望那邊不要食言。
大禮結束以后,方亦與方睿帶著晉王眾手下回去。沐韶光則受到夏主邀請,見面議事。
......
沐韶光跟著引路的太監(jiān),一路行至尋芳殿卻停住了腳步。望著褪色的宮墻,駐足許久,隨后跪在尋芳殿院墻外,默默的磕了三個頭。
“你要我做的,我做到了?!?p> 沐韶光心中平靜無波,便是走到了今日這地步,也激不起心中半分波瀾。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走到這一步,只是時間問題。
站起身的時候,沐韶光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暈,不由得踉蹌了幾下。身側的內侍立刻扶住沐韶光,擔心地問道:“丞相大人,您沒事兒吧?”
沐韶光站穩(wěn)以后,避開內侍的攙扶,道:“無事?!?p> 這時,就見玉笙走出尋芳殿門,來到沐韶光身邊,恭敬行禮:“丞相大人,王上等候您多時了?!?p> 沐韶光多看了他幾眼。夏王身邊的紅人,隨夏王同甘共苦多年,忠心耿耿,盡職盡責,如今夏王得位,這位也是得道升天了。一身衣服華貴,配飾精致。
不過,這一身華飾,似乎有些逾矩。
沐韶光看了幾眼就收回目光。
景明縱容這人如此,自己不好多說。
...
尋芳殿菊花開的正盛,姹紫嫣紅,看得人眼花繚亂。以前夏皇后會親自打理修剪,花雖繁雜,卻不艷俗,還頗有趣味。
后來這里荒廢了,花就肆無忌憚地長開。還有一些嬌貴的品種,被花花草草搶走了生機,化作春泥了?,F(xiàn)在景明也不愿意讓別人來打整這里,只除去雜草,簡單清理了一下。
沐韶光緩緩走近,景明聽到聲音,轉身道:“不知為何,我以前明明在在這里生活了許久,卻覺得這里很陌生。”
物是人非。
“我離開的時候,只是依稀有些記憶,時間一久,我竟然都想不起她長什么樣子了。若不是因為玉笙保留著畫像,我恐怕是一點都想不起來的?!?p> 沐韶光走近花朵,摘下一瓣花瓣,放在手心里。
“這花,倒還開得嬌艷......王上雖不記得她,卻一直記得她的遺志。如今王上奪回一切,她該安歇了。”
景明忽然對著沐韶光的方向跪下,莊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沐韶光立刻扶起他,“王上,怎可如此?”
景明鄭重其事,“你受得起,你必須受?!?p> 沐韶光苦笑,“王上......”
景明起身,未再在此事上糾纏,道:“一切都如沐哥哥預料。如今,我拿回了這個位子。下一步,你覺得......”
“王上如今是一國之主,朝中諸事,當以王上意愿為先。”
景明拉過沐韶光的手,“沐哥哥,這不是結束,這只是開始?,F(xiàn)在,將來,你永遠是我的臂膀,我最信任的人?!?p> “......是?!?p> 景明盯著沐韶光的眼睛,“不要離開我。”
“是!”
...
沐韶光回到家門口,就看見一少年牽著馬一臉委屈地看著兩人,“幫......大人......怎么家被燒了?我都差點找不到你們了。問了好多人才找到這里......”
晉南王為了逼沐韶光投誠,把周府燒了,又令賜了一處府邸。比先前的周府恢弘大氣。
應周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了。出一趟遠門,回來以后家就變成灰渣了,“新家”看起來好陌生。
正巧織音接到消息也匆匆趕過來,就聽見應周這委委屈屈的聲音,忍不住噴笑出來。
織音匆匆跑過去,一把抱住應周:“哎呀辛苦我家小可愛了。真可憐!”她把臉往少年的臉上蹭,“小可愛果然是小可愛。”
應周艱難地掙扎開,跑到沐韶光身邊喘著粗氣,“可憋死我了!”
沐韶光忍不住輕笑一聲。
應周聽聞笑聲抬頭看自家?guī)椭?,一臉求夸獎的表情,“幫主,一切順利?!?p> 草原沒有進犯,應周起了重要的作用。
沐韶光笑著點頭,“我知道了,應周辛苦了?!?p> 應周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傻笑著:“嘿嘿!”
織音又說:“還以為你出去歷練了這么久,能夠成熟一些,怎么還這么傻呢?”
應周躲到沐韶光身后,瞪著織音,“我不傻?!?p> “對對,傻子都不會說自己傻,就像喝醉的人只會說自己沒有醉。”
應周:......
強......強詞奪理!
沐韶光一手牽著一個,頓時安撫了兩人,往府內走去,“走,回去吧?!?p> “嗯!”
“嗯!”
難得一家團聚了,織音叫人做了滿桌子好吃的菜,還挖出藏了許久的瓊漿玉露。
應周埋頭吃飯,像是多年沒有吃飽過一樣,嘴里塞滿東西。
織音心疼的夾菜,把他碗都裝滿了也還是沒有停下。
沐韶光則是給應周盛了一碗湯,放到他面前。應周抬起碗喝了一口湯,順了順心口,舒爽地道:“好吃。還是家里的飯好吃?!?p> 織音給他擦了一下油光閃閃的臉,道:“多吃點。”
應周眼珠子轉了一圈,問:“那個......章副幫主呢?”
織音推了一下他,“吃你的飯,話這么多做什么?”
應周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勁,就沒再多說,繼續(xù)吃飯。
...
夏王即位后,并沒有大肆鏟除前朝官員。
朝中許多人都是他的人,是衛(wèi)王文官考試時借機安插進去的。先前吳應待在考功司的位子,又安插了許多人進去。如今他們都坐到了核心的位子上,足以掌控朝局。尤其是戶江府朱淺,公輸府謝冬,考功司吳應,邢臺徐麟。
新的朝堂政權中心,逐漸形成。以夏王為中心,九府為主,何遠道所控大軍為輔,形成了強大的政權集團。
但與此同時,又有另一派,與之對立。那就是尚書府,丞相沐韶光一派。朝中沐韶光的人也不少,在外還有晉王手下的幾十萬大軍。
世人不知道晉王為何突然擁立夏主,但看朝堂上的形勢,晉王原本不是夏王的擁立者。迫于某些原因,兩派合作,夏王得位。
但雙方的的確確是有矛盾,而且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朝堂,這天下,還沒有安定下來。
不知什么時候,動亂就會再起。
但這都是普通百姓無法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