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的詩會?看來她要好好籌措一下了,畢竟這也是她要結(jié)識徐孺的一大契機(jī)。至于孟菲樂的帳還有她明日會弄的把戲,她自有良策應(yīng)對。
起身,人走,茶涼。
傅雪翎醒來時,一縷陽光已經(jīng)跳進(jìn)了梨花木的格子窗,透過床帷朝外望了一眼,“天氣很好呢。”很適合收拾小白花,想起今天的詩會,傅雪翎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似笑非笑,冷森森的。當(dāng)然,那是針對做了虧心事的人。
孟菲樂那日無事獻(xiàn)殷勤,她可只相信非奸即盜。古來,辱人者人恒辱之。既然想看她出丑,那就要有撕掉自己臉皮,狠狠踩幾腳的覺悟。
“春曉,夏末?!备笛嵋膊坏⒄`,隨口便喚了二人起身。天氣大好,心情大好,自然要早早起來,收拾去赴“鴻門宴”咯。顯然,她已經(jīng)忽略了此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
再看這邊,孟菲樂顯然沒傅雪翎這般的好興致。起了個大早,急匆匆收拾了妝容,交代了香梅幾句,便出了門。
這么一大早,孟菲樂能尋的人不過是孟安長而已。說起來,傅雪翎樂的悠閑,而設(shè)計她的孟菲樂倒是有點狼狽。若不是早上抹了層厚厚的粉,遮了遮,恐怕此時孟安長也認(rèn)不出這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呢。
“菲樂,這一大早你怎么就來了?出了什么事嗎?”見自家女兒眼角被妝粉遮掩,卻仍舊露出青紫的模樣,孟安長第一反應(yīng)便是傅雪翎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也來不及擔(dān)心被傅雪翎察覺出什么該如何。
孟菲樂顯然不想多做糾纏,徑直問道:“你能確保萬無一失嗎?我總覺得傅雪翎不太一樣了,可別到時候功虧一簣!”
孟菲樂說完皺皺眉,雖是這位父親幫了自己,可孟菲樂顯然不愿意多叫他一聲父親,她總覺得自己本來就應(yīng)該是嶸侯府的大小姐,而且應(yīng)該是唯一的孩子。
孟安長沒察覺一般,安撫著自家女兒:“菲樂你放心吧,不會有什么意外的。就算她再怎么不一樣,還能突然驚才絕絕,吟詩作對了?更何況……可不只是作詩這么簡單?!?p> 孟安長摸著胡子,一副陰測測的模樣,讓人不寒而栗。
孟菲樂也不由松了口氣,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呢?傅雪翎再如何厲害,也終究只是多了點小聰明。只是傅雪翎突然的變化讓她有些無措,或者說是害怕。
畢竟,不論傅伯濤給了她什么承諾,只要有傅雪翎在,在所有人眼中她這個大小姐都名不正,言不順。她孟菲樂怎甘被一個蠢女人壓著?
沒錯,傅雪翎在孟菲樂眼中一直是個蠢女人。然而,就在她的鏟除計劃要完成時,傅雪翎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打亂了她所有計劃,還差點把自己搭進(jìn)去。
即便是如今想來,孟菲樂尚且心有余悸,不由打了個哆嗦。如此這般的傅雪翎,她又怎能不害怕呢?
“如此,那就有勞父親了。我一早出來,還得趕緊回去。嶸侯府雖有香梅幫著掩飾,可若出個意外,讓傅雪翎覺察出什么可就不好了。”孟菲樂收拾起心情,換上一副少有的笑容,然而多少有幾分惡心。
待傅雪翎收拾完畢,春曉夏末也將孟菲樂的事稟告了傅雪翎。傅雪翎昨晚忽的說起想吃城東那家的點心,春曉這才一大早出去買來?;貋頃r,正好看見孟菲樂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便閃在一旁暗中觀察。
孟菲樂四下掃了一圈,這才推開門,躡手躡腳的跑了出去。春曉心生疑惑,這孟菲樂一大早出門本就奇怪,更何況她又未被禁足,何必要如此?見著夏末,春曉連忙說了剛剛的事,囑托夏末暗中跟著。
夏末一路跟著孟菲樂,自然聽到了二人對話,心中暗罵,若不是記得春曉的囑咐,不能打草驚蛇,只怕以她的性子早就沖上去了。
聽夏末義憤填膺的說完,傅雪翎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這才淡淡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還怕她不成?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傅雪翎只說了一半,卻皺了皺眉頭。
“小姐,還有什么要緊事?”春曉夏末對視一眼,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
“小姐!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說??!”夏末是個急性子,見傅雪翎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詢問。
“就是春曉買的點心啊!本小姐還餓著呢,你們怎么還不拿出來??!放這么久涼了怎么辦啊……”傅雪翎還在吧啦吧啦說個沒完,比起孟菲樂父女的算計,傅雪翎表示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飯后,傅雪翎毫無形象的揉著肚子?!靶〗?,孟菲樂來了?!贝簳愿皆诟笛岫呡p聲道。
傅雪翎眼睛一瞇,眸子里閃過一絲冷光,“哼,既然人家來了,也該出發(fā)了。今天的詩會可是很重要呢?!?p> 剛出院子就見孟菲樂一身“喪服”站在門口,暗罵了聲晦氣,徑直向外走去,孟菲樂望著傅雪翎的背影發(fā)出一絲冷笑。
詩會的地點是個雅致的竹園,孟安長選的地方還不錯,就是單這人而言有些浪費。一進(jìn)院子一眾小姐便望了過來,傅雪翎今日穿了件紅裙,簡單卻精致,絲毫不顯咄咄逼人,反將整個人襯得高貴端莊,很是搶眼,孟菲樂也不由咬碎了一口銀牙。
“芙蓉如面柳如眉。”一位藍(lán)衣女子對傅雪翎淡淡開口。
沒待傅雪翎做出反應(yīng),孟菲樂便搶先道:“雪翎,按規(guī)矩你得回敬王小姐一句呢。哦,王小姐見諒,我妹妹沒來過,不知道規(guī)矩,不如我來替她?”說完還挑釁的看了傅雪翎一眼。
一時間,周圍議論紛紛,更有甚者直接道:“原來是個圖有其表的花瓶!”
“大小姐怎么不早告訴我們小姐呢,小姐早上可還問您來著?!贝簳砸桓北г沟目跉?。
“春曉別胡說,姐姐大概是忘了?!备笛嵴f完還偷偷摸了摸眼角,抬起頭朝王小姐笑道,眼眶還紅紅的。“既然王姐姐贈雪翎一句,雪翎學(xué)識淺薄,也斗膽回王姐姐一句:冰肌為骨玉為神?!?p> 這下子眾人都不由得訝然了,一則是這孟菲樂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冰清玉潔的樣子,怎的這樣對自己的妹妹。二則雖有吟詩贊人的規(guī)矩,可這王家小姐是遠(yuǎn)近聞名的才女,近年來也未曾贊過別人,更何況有人能對上她的詩呢?再則,傅雪翎年紀(jì)小,又是第一次參加詩會,竟能與王家小姐對仗工整,當(dāng)真是頗有才情。至于為何是第一次參加,眾小姐自是歸結(jié)為孟菲樂的嫉妒。待眾人抬眼看去,正好撞見孟菲樂狠狠瞪著傅雪翎,這一次,孟菲樂辛苦經(jīng)營的形象可毀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