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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生

第六章

白骨生 簡簡白 4686 2019-05-31 22:36:50

  再次醒來,余白躺在醫(yī)院,旁邊坐著的是夏曲,李白終究從她的世界消失了。

  余白記起一件事,她不記得李白是否帶她回到盛唐,但她腦海中確有一段記憶,仿佛是一個夢。

  夢里面,余白從一個小丫頭片子起就一直待在李白身邊,少年時期的他意氣風(fēng)發(fā),余白看著十五歲還是少年的李白就已經(jīng)作出了多首詩作,并且開始得到了一些社會上流人士的推崇,她暗自驚嘆李白的才學(xué),不僅如此,因為受道家思想是的影響,李白開始學(xué)習(xí)劍術(shù),喜歡行俠仗義。在十八歲那年,余白女扮男裝以書童身份陪在李白身邊,開始在四川游學(xué),李白因此增長了不少的見識和閱歷。二十四歲那年,李白辭鄉(xiāng)遠游,余白亦一路跟隨,二十七歲,他們定居在了安陸壽山,看著李白跟前任宰相的孫女成親,余白既替李白感到高興又有些許難過。

  不單是因為李白成親而難過,而是因為她知道,李白即將開始一段失意的生活,當(dāng)朝宰相去世,李白因為被人誹謗,曾經(jīng)多次上書為自己辯解,可是都被駁回,余白看著失意卻依舊表現(xiàn)出一副瀟灑從容的樣子的李白,她懂他內(nèi)心的苦,卻只能默默陪在他身邊,畢竟面對歷史,她也無能為力。

  而官場失意的李白開始游山玩水,秋天去邢州,冬天去坊州,一個在長安西邊,一個在長安北邊,她知道他以這樣的方式宣泄心中的不快,她不道破,只是他去哪兒,她就跟到哪兒。

  ?余白常伴李白左右的時間一直持續(xù)到李白四十二歲那年,他終獲得唐玄宗賞識,得到了翰林的職務(wù),而這些,余白清楚,離不開玉真公主和賀知章的推薦。

  也正是這年,余白和李白分開了。

  唐玄宗在御花園宴請時,李白受召作詩,余白也一并跟在李白身邊。

  那天,余白見著了楊貴妃。

  ????????然而,余白一時愣神,多望了妝面濃艷的楊貴妃幾眼,心生憐惜之情:可憐如此美人,此時如星月般登場,卻終將于馬嵬似煙花般落成灰燼。

  ?????????楊貴妃恰巧碰上了余白灼灼的目光,她以為余白不識好歹貪圖她的美色,可仔細一瞧,心中便有幾分確定,這如玉美男實是女兒身。

  ???????????“李大人身邊的小書童長得如此清秀,莫不是女兒身?”楊貴妃盈盈一笑,直直地盯著余白。

  ????????????楊貴妃雖不知余白女扮男裝混進皇宮目的何在,但看她模樣確有幾分楚楚動人,留著終是禍害,不如現(xiàn)在就除掉,以絕后患。

  ????????????余白一下子就明白了楊貴妃的意圖,她不可能狡辯,因為楊貴妃定會派人驗明她的正身,到時候這欺君之罪怕是加重。

  ????????余白慌慌張張下跪磕頭,“草民該死,草民實在不該女扮男裝欺君,此事我家大人并不知曉,還請皇上降罪我一人。”

  ????????“皇上,這李大人是否知曉且不論,但此女子膽大妄為不可饒恕?!睏钯F妃聲音十分有力,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

  ?????????“依愛妃意,該如何處置?”皇上將此事交給楊貴妃處理。

  ?????????“依臣妾看……”楊貴妃轉(zhuǎn)頭盯著跪在地上的余白,目光變得兇狠,“來人,將其拉出去杖打五十大板?!?p>  ??????????五十大板余白肯定承受不住,楊貴妃擺明要取余白性命,李白在一旁按耐不住,他必須替余白求情。

  ?????????余白早料到李白的脾氣,她不甘心李白因為自己受到牽連,就哈哈大笑起來。

  ?????????“民女罪該萬死,何必麻煩他人,民女這就以死謝罪?!?p>  ??????????說完,余白縱身跳入華清池,在一陣陣漣漪中消了蹤跡。

  ??????????李白親眼看著余白被楊貴妃逼死,他卻無能為力,不能保護自己在意的人,李白恨自己的無能,亦厭惡皇宮的黑暗。

  ?????????此事過后,明面上李白雖沒有因此被皇上冷落,但他自己對這種供人娛樂的生活感到厭倦,加之余白的死讓他心生郁結(jié),于是李白開始天天放縱自己飲酒,后來更是跟賀知章等人到處游山玩水,連皇帝召見都不聽了。

  ????????再加上讓高力士給他脫靴子那件事,引得宮里人的嫉恨,紛紛跟唐玄宗說李白的壞話,于是后來,唐玄宗也對李白疏遠了。

  ?????????四十四歲時,李白終是被賜金還鄉(xiāng),自此他與好友開始了游玩生活,雖然,但他依舊對長安有一份難以割舍的情。

  ??????????友人提及他的傷心事,問道他為何對長安如此不死心,他只笑著擺擺手,“罷了罷了?!?p>  ?????????世人皆不知,長安是他實現(xiàn)夢想的地方,那兒有他一直放在心上的姑娘,他愿與她白頭到老,一世長安。

  ?????????六十二歲的李白已臥病在床,他靜靜躺臥榻上,門窗敞開,有清風(fēng)微拂過他的落雪白眉?;貞洿松斜ж撐淳?,還有位辜負的好姑娘未娶。

  ????????人在死前,總是會憶及曾經(jīng)的美好歲月,或安然死去,或抱憾而終。

  ????????李白此時心里平靜無波,只因他知曉有再大的憾事也不能沉浸于悔恨當(dāng)中,無濟于事罷了??伤€是會隱隱作痛,他腦海中映出余白天真的笑容,他對她難以割舍的情,將隨他一并逝去,無人會知曉。

  ??????????“罷了罷了?!崩畎淄祥L聲音慰自己。

  ??????????還不及閉眼,大門口突然出現(xiàn)一個倉促的身影,李白望去,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點點靠近。

  ??????????余白一把撲在李白的懷中,思念如此深且迫切,以致力度稍大,竟惹得李白輕咳一聲。

  ??????????余白忙坐起,握著李白蒼老的手,眼中盡是痛惜。

  ??????????李白感受到余白掌心的溫度,他消除了疑慮,原來這當(dāng)真不是幻覺,望著余白嬌容依舊,他半開玩笑地開口,“你怎么不老呢?”

  ??????????余白抬起李白的手觸及她的臉頰,“你還未來,我怎敢老。”

  ???????????余白同李白絮絮地說了許多話,她講到那日沉入華清池后,竟于當(dāng)涂山醒來,此后她便一人打探他的消息,她深諳這段歷史,在他離開長安后將去到何處,她便等著他的到來,直至今日,她差點錯過見他最后一面。

  ??????????起初李白還能微笑著回應(yīng)余白,到后來,他已無力再說些什么,只靜靜聆聽。

  ????????????余白亦回憶起他們的初見和在二十八世紀發(fā)生的事,以及這次穿越之旅,她突然哇哇大哭,乞求李白不要離開她,她不想再嘗一次生離死別的痛。

  ??????????她輕聲講著自己的心里話,“若得來生,愿常伴左右,與君共老。”而他不知何時閉上了眼……

  ??????????余白將這段記憶在腦海中一一回放,直到結(jié)束,她看著床邊的夏曲,喃喃道,“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李白?!?p>  ??????????夏曲被余白驚醒,她看著余白,迫不及待地將余白躺在醫(yī)院病床期間發(fā)生的一切,在李白歌聲的引領(lǐng)下,復(fù)活人的事情得到了很好的處理,而在夏曲的努力下,張興站出道出事情,余白的冤屈得以洗刷,常青研究所也受到法律制裁,復(fù)活人事業(yè)自此被明令禁止。

  ??????????“李白呢?!庇喟滓桓毙牟辉谘傻臉幼?,唯有提到李白才表現(xiàn)出充足的精氣神。

  ???????????“李白在你心里啊?!毕那竦乇荛_這個話題。

  ??????????“嗯。夏曲,你放心吧,我的心結(jié)已經(jīng)解了,我變回以前那個白歌了?!?p>  ??????????確實,余白離開了,這次回來的是白歌,在李白的悉心陪伴和周全引導(dǎo)下,她變回了那個天真坦蕩,笑靨如花的白歌。

  ??????????“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給你辦出院手續(xù)了,待會兒我們一起回母校看看?”夏曲非常高興,也不枉這些年來她對白歌的付出。

  ??????????“嗯,我可不要待在醫(yī)院里。”

  ??????????白歌笑著,周圍的世界五顏六色,十分好看,她眼里再也不是無盡的白色。

  ???????????確實很長時間沒回母??纯?,白歌和夏曲漫步在校園的草地上,四周空蕩蕩的,正巧趕上長假,學(xué)校少有人在。

  ??????????只這樣靜靜享受著暖陽,白歌便覺得世界無線美好,殊不知,常言道禍不單行,其實這好事也是一樁接著一樁。

  ??????????夏曲先望見的遠處的一個身影,她不能確定,便指引著白歌朝那處看去。

  ??????????“白歌,你看遠處那人,怎么有一種熟悉感?!?p>  ??????????白歌朝夏曲指的方向看去,何止熟悉,她幾乎能感受到那人的一呼一吸。

  ??????????“我得過去瞧瞧。”

  ??????????白歌丟下夏曲奔著那人的方向。

  ??????????待靠近后,白歌癡望那人面龐幾秒,然后很客氣地問,“請問,你是叫李白嗎?”

  ??????????那人看著白歌臉上堆滿的笑容,她急切的眼神襯得她十分可愛,于是他反問,“你怎么知道?”

  ??????????“因為你(李)太白?!卑赘枵f著伸出了手,“你好,我是白歌,生物醫(yī)學(xué)博士生?!?p>  ??????????那人握住白歌的手,“你好,我是李白,天文學(xué)博士生?!?p>  ??????????兩人相視一笑,久久握著對方的手不愿放開。

  ??????????“對了,我們考察隊下周去水星考察,允許帶家屬,你可愿意陪我一起去?”輕描淡寫幾句,那人便將心意盡數(shù)表達。

  ??????????白歌亦懂,她沒急著回答,而是轉(zhuǎn)頭看向沒有跟過來的夏曲,她能感受到夏曲臉上欣慰的笑容,于是,心鎖被打開,白歌轉(zhuǎn)頭正視那人,莞爾一笑,“我愿常伴左右,與君共老?!?p>  ??????????……………………………………

  ?????????傻丫頭,我不是李白,我姓許名笑。不過,我會成為你的蓋世李白,護你一生周全,許你一世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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