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最牛的一個
這周是備考周,唐塵住回寢室,過起了正常的大學生活,也算是抓住校園時代的尾巴,到了大四下半學期,只剩下最后的論文答辯,大多數(shù)同學都會開始實習,就算不實習的也未必待在學校,能聚在一起的時間十分有限。
既上回李明宇當眾“演講”之后,周一的大課前,卓青也是仿效,她吐露的一些內(nèi)幕實情,勘稱聳人聽聞。
人家演藝公司精心設(shè)計,將藝人包裝得光鮮靚麗,而王少坤與柳倩剛好相反,陰謀陽謀跌出,大有不將唐塵打造成海州大學有史以來“猥瑣吊絲”之最誓不罷休的意思。
讓人發(fā)指。
卓青在講臺上足足待了一刻鐘,說完話,滿堂死寂,同學們一個個表露出厭惡與鄙夷之色,還有一份說不清道不明的沉重,厭惡與鄙夷的對象自然是王少坤與柳倩,之所以面露沉重,或許是自個兒的內(nèi)心...
即便世道多變,人心不古,但泯滅天良的人畢竟只是少數(shù),更何況在座的都還是沒有真正踏上社會的學生,在唐塵陳冤落魄之時,同情憐憫的有幾個,但敢于站出來力挺的,一個沒有,大多是敬而遠之,還有一部分甚至落井下石。
如今真相大白,多少會有些自責與羞愧。
幸虧從上周開始,王少坤與柳倩就沒有再露過面,不然此時兩人也在座,只會徒增尷尬。
最后還是班長起身代表全班同學向唐塵鞠了一躬表示歉意,唐塵坦然接受,表示同學之間沒有隔夜仇,更應該看重的是同學之誼,將不愉快的忘卻,留下美好的記憶。
當然,這不包括王少坤與柳倩,殺生之仇,與殺兄殺父一樣,不共戴天。
接下來的幾天,唐塵與同學們一起早鍛煉,一起上課,一起戶外活動,一起吃飯,一起溫習背考,與室友聊得很晚才入睡,比起前世的輾轉(zhuǎn)苦修,每天都徘徊在生與死的邊緣,這樣輕松而規(guī)律的日子,簡直如同神仙一般。
周四下午,唐塵正和幾個同學在籃球場打三對三,剛過熱身進入狀態(tài),就聽見場邊有人喊他,遠看是個女生,走近了才認出,是曹穎的寢室閨蜜,柔雨,小臉蛋上汗珠滾滾,一副焦急的模樣。
“你找我...”唐塵正要開口詢問,眉頭忽然一皺,從柔雨的臉色中,他看到了一層淡淡的死氣,上次見到時,并沒有。
柔雨原本急著說事,被唐塵這樣直勾勾的盯著,一下子感到渾身不自在,不由垂下眼簾,臉皮瞬間升溫。
很快,唐塵意識到了誤會,笑了笑,道:“你找我有事?”
柔雨輕輕頷首:“宋家人找到了系里,曹穎想一個人扛下來,系里打算給她一個處分,可宋家人堅決不同意,說要曹穎自廢武道?!?p> 聽得這話,唐塵雙眼瞇縫,一道精光閃過:“人是我廢的,管曹穎什么事,宋家還真是霸道,系里打算給她出分也是混賬?!?p> 柔雨抬頭看看他,眼中透出一抹復雜:“宋家一口咬定曹穎故意叫外系的學生,屬于惡意重傷,因為常規(guī)比試的話,是不能廢對方武道的,你那天確實沖動了一些,現(xiàn)在曹穎非要自己扛下來,如果只是吃一個處分,我也不會來找你。”
唐塵一揮手:“曹穎現(xiàn)在在哪,你帶我去見她,我和她一起去系里說清楚?!?p> 柔雨糾結(jié)道:“曹穎在宋云的導師那里,宋家人也在,你現(xiàn)在過去不是火上澆油嗎?要不等等,看最后的結(jié)果再說,我想宋家人也不至于逼著曹穎當場自廢?!?p> “宋家人在那正好,現(xiàn)在就去,你帶路。”
見唐塵神情堅決,柔雨就答應了,其實她心里頭也很擔心曹穎,后者是急性子,逼急了還真可能做出傻事。
十分鐘后。
唐塵二人趕到武系樓三層,見到廊道深處一間辦公室門口圍著好大一群人,快步走過去的時候,柔雨的男朋友,胡勇也是迎面走來。
“情況怎么樣?”柔雨搶先問道。
“唐塵,你來啦?!币娮R過唐塵的實力,胡勇再沒了初見時的冷淡,主動和唐塵打了個招呼,隨后道:“曹穎這下麻煩了,宋家人根本就不講道理,非要曹穎當著面自廢氣海,現(xiàn)在給曹穎半小時考慮,曹穎自己不動手,宋家人就要出手了?!?p> “太過分了!”柔雨跺了跺腳,臉上揚起一團慍怒,唐塵一抬手:“帶我進去?!?p> 胡勇面露苦澀,雙手直搖:“你別沖動,李教授還在交涉,或許能夠報下曹穎,你如果進去,宋家人肯定動手,怕是李教授也攔不住?!?p> “哼,李教授是宋云的導師,肯定偏向宋家,我看他們就是故意挑曹穎的導師不在的時間,想要先斬后奏。”柔雨一口貝齒咬得“咯咯”響,前幾天一點風吹草動都沒有,今天曹穎的導師去外省做評判,宋家人就忽然冒出來,傻子都能猜到內(nèi)里的算計。
“我進去看看再說?!碧茐m沒再啰嗦,起步走過去,強行擠進人群里頭,然后就見到辦公室內(nèi)站著五個人,一對中年夫婦身后跟了兩個黑衣人,以及一名穿著對襟蜈蚣衫的老者,對面是孤零零的曹穎,當中一個瘦高個的男子正在調(diào)解。
“小賤人還不快動手,我出手的話就不是廢你那么簡單了,我還要打斷你的雙手雙腿,讓你后半輩子...”那婦女是宋云的母親,沈小冉,一張保養(yǎng)不錯的面孔,因為動怒微微有些變形,那眼神仿佛要將曹穎生吞活剝了一般。
“老賤人,你有膽動她一下試試,看我把你全身二百零六根骨頭一根根拆下來?!彼脑捳f了一半,被一道冷冽的聲音打斷,就見唐塵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沈小冉一愣,目光豁轉(zhuǎn),死死盯著唐塵,尖聲道:“你是誰?”
“唐塵,你來干嘛,這里沒你的事?!辈芊f臉色大變,沖過去就把唐塵往外推。
“你就是傷了云兒的那個小子?!彼卧频母赣H,宋然黑著臉,目露森冷,那晚唐塵離開武館的時候,可是當眾留名的。
“宋云是我廢的,那天武館有近百人在場,我當眾就說,要找麻煩只管來我找我唐塵,如果誰找曹穎的麻煩,宋云就是榜樣?!碧茐m毫不避諱地應下,眼珠在曹穎的臉上轉(zhuǎn)了轉(zhuǎn),眉頭一皺:“你怎么受傷了,是誰?”
曹穎一驚,沒想到唐塵一眼就能看出她受傷,剛進辦公室的時候,沈小冉乘她不備,給她背后來了一掌,幸好沈小冉只是三品武者,沒有造成嚴重內(nèi)傷。
“我沒事,你走啊?!辈芊f執(zhí)拗地想將唐塵趕出去,卻發(fā)現(xiàn)推不動,只得扭頭看向瘦高男子:“李教授,那晚的是是非非,武系大三大四有一半學生都親眼所見,你給我任何處分我都認,哪怕是退學也行,但你要是無視系里規(guī)矩,放任宋家人對唐塵出手,我會去系主任那里投訴你。”
之前曹穎一直壓著脾氣,任打任挨,只是守著絕不自廢武道的底線,但現(xiàn)在唐塵的出現(xiàn),讓她一下子如同變了個人似的,臉上透出一股義無反顧的決絕。
她的這般變化,讓李教授吃驚不小,礙于師長的面子,便斥責道:“曹穎,你這算什么態(tài)度。”
曹穎剛要反駁,宋然開口了:“傷了云兒,就必須付出代價,今天誰來了都沒用?!?p> 態(tài)度堅決,猶如皇上下旨,不容抗拒。
李教授頭大了,一個比一個牛,他這個武系導師,擁有最終裁決權(quán)的人,反倒成了擺設(shè)?
只是,他沒想到,無論是曹穎,還是宋然,都不過拋磚引玉而已,最牛的還在后頭。
唐塵目光冷冷地掃向宋然等人,說道:“沒錯,今天誰來都沒用,有些事做了就得付出代價,曹穎體內(nèi)的傷,是你們誰動手的?有膽子站出來?!?p> 沈小冉面色狠厲:“是我,怎么著,你自身難保,還想替小賤人...啪!”
一句話都沒說全,一個巴掌重重地扇在了她的臉上,力量之大,將她直接帶飛了出去,腰身撞在辦公桌角,只聽她一聲凄厲慘叫。
眾人無比變色,唐塵居然說動手就動手。
宋然大怒,沉喝一聲:“動手!”
指令一出,兩名黑衣人沖了出去,氣勢剛猛,猶如猛虎撲食一般,唐塵嘴角泛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反手將曹穎拉到身后,敞開破綻留給一人,舉拳狠狠地砸向另一人。
“咔嚓!”片刻后,那與唐塵對拳的黑衣人,手骨當場折斷,這還不止,唐塵的拳勢只是減半,依舊執(zhí)著地落在他的胸膛,胸骨斷裂數(shù)根,而另一個黑衣人一拳轟在唐塵的左邊胸膛,卻是遇上一股強猛的反震力,將他震飛了出去,后背撞在墻上,體內(nèi)如臟腑移位,喉嚨翻滾了兩下,還是沒忍住噴出一口老血。
這兩名黑衣人都是七品武者,卻只是開辟六根隱脈,在唐塵手中一回合都沒堅持下來,雙雙重傷,而唐塵就站在那里巍峨不動,毫發(fā)無損。
“你...”宋然雙眼大瞪,眼中滿是不敢置信,隨即,一抹極端的怒氣席卷臉龐,他一回頭,對那蜈蚣衫老者慎重抱拳:“馬老,還請您出手,廢了這小子,我宋家給你一千萬?!?p> 李教授也是震驚于唐塵的實力,直到宋然請蜈蚣衫老者出手,這才猛然醒悟,斷然地一搖手:“不可,這位前輩是準宗師,武系的規(guī)矩,準宗師不得出手,連切磋都必須向系里申報。”
武系生只要達到九品武者,便自動升級為導師級別,準宗師更是資深導師級別,被嚴令禁止在校內(nèi)向九品以下的武者出手,這是一條不容踏破的紅線,無論是非對錯。
系里規(guī)矩幾十條,有大有小,有些破了還有商榷的余地,有些破了必遭重罰,就如眼前,一旦老者出手,并且傷了唐塵,他作為導師不加以阻攔,事后肯定要被追究責任,還是留校察看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