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扶云城,南臨招搖之山,北臨浮陽丘,是龍安國極度繁華的首都,四大家族唐、蘇、白、墨以及皇族帝氏皆衍于此。
“白洛鳶,你在天之靈莫要怪罪姐姐,我與二殿下兩情相悅,作為白族嫡女,我比你更適與皇族締結(jié)姻緣”白蔻兒居高臨下的對腳下血肉模糊的尸體說道。
“我會替你好生照料三伯父,你且安息吧”語罷,女子唇角微微上揚(yáng),眼底流露出狠意。
“埋吧”
“是,小姐”
招搖后山四季皆霧,細(xì)雨緩緩下開了,月色清涼如水,白蔻兒執(zhí)傘靜靜立在樹下,明眸皓齒的天然絕色在月色的映襯下顯得觸目驚心。
“冷...”女孩僵硬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車裂般的疼痛如潮水涌來,攜著的還有一世不屬于她的記憶,讓她疼的三魂紛亂。
“這是定金,務(wù)必將此處打掃干凈,余下魔晶事成之后定會奉上?!卑邹嚎粗w,心中莫名不安,當(dāng)初為萬無一失,便派人在道上尋的白洲散士,自是不會被人知曉,更何況還有三殿下相助。
但是...
白蔻兒眸光躲閃,不敢再看女尸一眼,撐傘轉(zhuǎn)身離開了。
“大哥,這白族之女皮囊動人,沒想?yún)s禍藏一顆毒蝎心,連自己的親庶妹都能下手?!逼渲幸粋€(gè)漢子看著白蔻兒走遠(yuǎn)邊挖土邊說道。
“自古家族之爭便是腥風(fēng)血雨,物競天擇,白洲亦是如此,更何況青州,我等拿錢辦事,管這些干嘛?!睘槭状蟾缒拥臐h子陰邪的笑了笑,回應(yīng)道。
此時(shí),一只火紅的眼眸自黑暗中徐徐睜開。
自盤古開天時(shí)期的遠(yuǎn)古大戰(zhàn)后浴火重生,終于聞到了它想要的味道,不錯(cuò)。
“唔...”女孩挪了挪頭,倒抽了口冷氣。
“大哥...她、她動了”剛剛說話的漢子無意瞄了尸體一眼,頓時(shí)嚇到魂飛魄散,哆嗦著叫到。
“鬼叫什么,死人怎么會動!”其他幾人紛紛回頭罵到。
“好冷...”女孩緩緩將眼睛睜開“救我...”
“詐尸!——”漢子們看到這一幕臉色懼變,齊聲驚道,瞬間扔下鏟子退到一丈開外,縱是殺人無數(shù),也從未見過如此驚悚的一幕。
“管它的,是人是鬼,今天也得埋了,老子就不信,一個(gè)十三歲的小女娃還能鬧出天來!”良久,為首的男人狠狠咽了口唾沫,厲聲道。
更何況,區(qū)區(qū)一個(gè)廢柴。
想到豐厚的賞金,男人將靈力凝聚在掌心,緩緩向白洛鳶走去,眼中布滿戾氣和貪婪。
女孩不知危險(xiǎn)正向自己靠近,仍然不適的嘗試著挪動自己的身軀。
“啊!——”男人瞳孔陡然緊縮,猛的抬起手掌拍向女孩的眉心。
與此同時(shí),其他二人皆露出狠辣的笑容來。
突然,男人的手在白洛鳶一尺之外停住了,然而靈力卻沒停止凝聚,藍(lán)色的幽光反而越聚越大。仿佛要將他全身的靈力抽光似的。
男人渾身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涸萎縮,青筋和血管逐漸顯露出來,縱橫交錯(cuò),十分可怖。
另外兩人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不斷哆嗦著向后退。
“啊——”突然,男人手腕一轉(zhuǎn),將蓄滿靈力的手掌,直直向自己的天靈蓋拍去,骨瘦如柴的骨架瞬間粉碎,化為飛灰。
不遠(yuǎn)處的兩人親眼目睹這一切后皆目眥盡裂,癱軟在地,顫抖著看著這令人驚懼的一幕,張著嘴卻吐不出半個(gè)字。
“竟然敢跟本神搶人”
火紅的光芒從招搖山中顯現(xiàn)出來,子時(shí)的招搖山竟如同白晝一般。
“你們都去給他陪葬吧”話音剛落,另外兩人皆自焚成碳,遇土消失,干凈的仿佛從未來過。
“你終于來救本神了”
白洛鳶突然覺得渾身的疼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沁人的舒適之感,滿足的勾了勾唇角,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翌日,白族旁支家主白江前院。
“伯父,蔻兒也不愿的,蔻兒與洛鳶妹妹自小情同姐妹,可是逝者已矣...”白蔻兒被丫鬟彩兒扶著,傷心的擦拭著眼框,孱弱的身姿讓門外圍觀的群眾不禁十分憐惜。
“住口,洛鳶只身一人怎會跑去招搖后山,那里魔獸云集,白蔻兒你編謊話也不過過腦子嗎!”白洛羽厲聲打斷道。
“可能,可能洛鳶妹妹不甘屈為廢靈,想去后山契約靈獸,又剛被二殿下毀了婚約,一時(shí),一時(shí)受到刺激,才...”白蔻兒柔柔的抽泣著,仿佛被白洛羽嚇著,像一只受驚的貓咪般委屈的垂著頭,柔弱的氣質(zhì)愈發(fā)襯的她傾國傾城。
“白洛鳶也真是蠢,本來以為只是傻子,沒想到還是不怕死的”一個(gè)中年婦人偷偷嚼舌道。
“可不是,招搖山什么地方,靈師都不敢輕易去地方,她一個(gè)又傻又丑的廢柴,恐怕骨頭渣早已被魔獸嚼抹干凈了”
“白蔻兒這般美麗良善的女子才配的上二殿下吧,聽說她最近已是靈師三珠,后生可畏啊”
“伯父,蔻兒會稟告家父,爭取予她厚葬,畢竟,畢竟,她曾經(jīng)也是與三殿下有過婚約的”白蔻兒仿佛說到自己痛處,又不禁滾下幾顆晶瑩的淚珠來。
“白姑娘真是大度,不計(jì)過往,如此重情重義”
“幸好白洛鳶死了,這對有情人才能終成眷屬啊”
“是啊”院外再次議論紛紛起來。
“鳶兒只是下落不明,何談厚葬,當(dāng)初白族將我家去除族譜,如此絕情,鳶兒一事,你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態(tài)!”白江臉色鐵青,沉聲說道,并示意白家眾人將白蔻兒逐出院門。
“白蔻兒,別在這虛情假意的,快滾回你白族,此處不歡迎你”白洛羽和眾多弟子上前朝白蔻兒喝道。
“三伯父,蔻兒不怪你,畢竟鳶兒剛走,您一時(shí)無法接受,那蔻兒日后再來拜訪伯父”,白蔻兒微微欠身,頭依然是低著的,任由丫鬟扶著慢慢退了出來。
“百家真是過分,白姑娘已經(jīng)不計(jì)前嫌了,竟然還將別人趕出來”
“就是,當(dāng)初白江一家被趕出來時(shí)還覺得他們挺可憐的,現(xiàn)在才覺得白大家主真是英明”
“就是,就是”眾人紛紛義憤填膺。
“慢著!蔻兒姐姐不是要說予我厚葬嗎,我倒想知道是怎樣的厚葬?!?p> 清冷悅耳的女聲突然從院外傳來,眾人聞言不禁好奇的朝后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