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殘陽如血。
西面的天空冒著黑氣。
荊戈坐在餐廳外面的涼棚下,喝著茶水,默然等待著時間的流失。
他依舊想不起和荊溪的一切。
卻止不住自己來到這里的腳步。
夜色漸漸地拉開了帷幕。
一道身影緩慢地往巫師塔的方向走去。
路上,一些三三兩兩的行人來去,腳步多匆匆。
“聽說戰(zhàn)爭又打的厲害了,聽說我們星域又損失了兩千艘戰(zhàn)船?!?p> 走過他身邊的兩個人說話的聲音很大,行色匆忙。
荊戈沒太多表情。
他傍晚在餐廳門口的時,已經(jīng)登錄官網(wǎng)查詢過了。
不僅僅損失了兩千艘船,C區(qū)的二十個大隊據(jù)說還被封鎖在尼古拉斯戰(zhàn)區(qū)屏障之外。
若是打開屏障,極有可能把敵人放進來。
不打開屏障的話,這二十個大隊極有可能也馬上就變成炮灰。
不是說是休戰(zhàn)期嗎?
他和甘藍的假期實際上還有兩天。
若是按照現(xiàn)在這個狀況,甘藍和黎無十有八九是直接回戰(zhàn)區(qū)了。
也就是說,黎無花了一個億買的三天獨立相處的時間,可能就只變成了一天。
荊戈加快了腳步。
黑黢黢的巫師塔在夜色里只有點點的燭火般的光亮。
那是每一層塔樓上的照明燈。
鑲嵌在墻壁的暗處。
一層樓一盞燈。
看著既不醒目,也不是毫無存在感。
“荊溪說,他會一直等你的哦?!毙≡獙毸樗檫哆兜卣f。
荊戈沒說話,他在快走到門口的時候,放走了小元寶。
嘭~啪啦~
巫師塔門口左前方四五米的一排樹后面,響起了爆炸的聲音。
門口的兩個哨兵迅速警覺了。
“你去看看?”
一個人匆忙跑開。
嘭~嘭~
右前方的馬路邊上,一團火光沖天而起。
剩下的那個哨兵緊張地看了看,還是跑了過去。
荊戈身形快速一閃,速度極快地沖進了大門。
路線白天探查過。
一路直接沖進大廳,到達門口的時候,他按滅了門口一個鏡像的按鈕,這個是監(jiān)控,必須先關(guān)了,他一路往地下室跑去。
迎面下到第二個樓梯的時候,就遇到了啞仆。
荊戈是帶著口罩和帽子。
沖上去一個手刀就砍暈了啞仆。
實際上,老頭根本就不是他對手。
啪啦,啪啦,有聲音響起。
荊戈沒停下腳步,就沖到了地下室的門口。
啪啦的聲響是荊溪走路的聲音。
他聽到了聲響,直接迫不及待地走到了門口,因為好久沒走過路了,他的腳步有些沉重。
鐵門打開。
發(fā)出哐當(dāng)?shù)穆曧憽?p> 荊戈和荊溪兩個人在昏暗的燈光中對望。
兩個人只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荊戈看著這個酷似自己的人,喉嚨哽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啥會有這種感覺,很不舒服的感覺。
想吼一聲,卻又生生地壓抑住了。
“荊溪,我是荊戈,我的時間不多,這里有一顆藥丸,你若是相信我,你吃下它,兩年,我保證兩年后,我可以來帶你出去?!?p> 荊戈伸出手,遞上手里的藥盒子。
荊溪只是看著他不說話。
他太久沒說話了,他很想說話,可是他說不了。
他動了動嘴。
“我知道你想說話,但是這個不急,我還會來看你,聽話,把這粒藥吃了好嗎?”荊戈急促地說。
他聽到了腳步聲。
不止一個人。
小元寶在外面弄的動靜,只能引的了一時,說不定還有他不知道的機關(guān)被觸動也未知。
他只要把藥丸送到了即可。
“什么藥?”荊溪開口了,他說的很慢,很輕。
荊戈內(nèi)心一松:“是可以讓你放松的藥物,你吃了以后,就可以撐到我來救你?!?p> “是誰在下面?”樓梯口傳來問話。
“不好,這個老頭怎么被打暈了?!庇袃蓚€人沖了下來。
荊戈把盒子拋給荊溪。
人卻急速地回頭,迎頭就撲了上去。
咔嚓,咔嚓~兩個人和他還剛一照面。
荊戈就出手了。
他的速度如殘影就到了他們面前,一人一拳,兩個人就被他打飛了。
咔嚓的生意你是打碎下巴的聲音。
啊,嗷嗷~慘叫聲起。
兩個人只叫喚了兩聲,嘴巴就被封上了。
荊戈為他們準(zhǔn)備了兩個圓乎乎的糕點,一人一下塞在了嘴里。
他并沒有什么趁手的東西。
這兩塊糕點還是小元寶愛吃,他裝在貼身的口袋里的。
這兩個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瞬間,荊戈麻利地掏出繩索把他們捆上了,捆好的同時,又找膠布再次把他們的嘴巴封上。
糕點臨時封住嘴巴,只是權(quán)宜之計。
不讓他們發(fā)出聲音才是最有必要的。
“你走吧,他們很快就會來人。”荊溪走了過來。
他的身體略微瘦削,比起荊戈來,但是個頭并不矮,兄弟倆幾乎是同等的高度。
但是因為荊戈戴著口罩,兩個哨兵并沒有看清荊戈的長相。
“你吃了藥物,我會走的?!鼻G戈回頭看了荊溪一眼。
“汪汪~”小元寶從樓梯口急速地跑過來。
“快走,荊戈,外面馬上就有人來了,我看到門口的報警燈一直在亮。”
荊戈依舊執(zhí)著地看向荊溪。
荊溪笑了,打開盒子,把藥丸塞進嘴里。
“你放心吧,我會等你。”荊溪給荊戈做了個口型。
荊戈認真地看了他一秒,轉(zhuǎn)身抱起小元寶,飛速地轉(zhuǎn)身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暗處。
他知道荊溪不會有危險。
不管這里的哨兵如何,只要荊溪還老實地待在這里沒動。
荊溪看著他的身影消失,才慢慢地伸手從舌頭底下把藥丸翻了出來,塞進了袖口的一個夾縫。
他沒吃并不是不信任荊戈。
相反,他是信任荊戈的,他不知道荊戈是花費了多少代價,買了這粒藥。
他不想辜負了荊戈的心意。
不就是讓他等他兩年嗎?
怎么不行呢?四年他都等了。
外面響起警笛聲,很快好多警察包圍了這里。
各種搜尋查問,荊溪什么都不說。
兩個哨兵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監(jiān)控被毀掉了,警察找不到更多的證據(jù),只好在官網(wǎng)上宣告,說有人混入巫師塔試圖傷害荊溪,嫌疑犯身高多少.......戴著口罩,帽子等等。
荊戈出來后,就處理掉了帽子和口罩,即便現(xiàn)在有人走對面,也未必想到他是誰。
他連夜去訂了公共飛船的票。
拿出手環(huán)訂票也很容易,畢竟是軍人。
說是回戰(zhàn)區(qū),幾乎是一路綠燈。
他沒有聯(lián)系甘藍。
他并不是為了避嫌,實在是想少一事為好,既然拿了黎無的錢,既然甘藍不主動找他。
他最大限度地避開讓這些人聯(lián)想的各種可能。
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及時地從首都離開,盡管他覺得警察十有八九是查不到他頭上的。
所謂夜長夢多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