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說,兩百悍卒終究是到了李寬的手里,而且完全聽從李寬的命令。
李寬知道,這兩百悍卒,以后就是屬于自己的了,算是部曲一類,大唐誰家都有部曲,這是一個家族繁衍壯大的護航人,豈能小視?
不過李寬很快發(fā)現(xiàn),這些人并非來自一個人的手下,換言之,這兩百人并非都是劉政會的屬下,而是各家湊起來的,甚至這其中李世民還貢獻了二十多人。
這說明這次私相授受,是得到李世民認可的,李寬用起來自然是毫無顧忌,畢竟又滿朝大多數(shù)軍中悍將的支持。
這兩百人奇形怪狀,什么樣的人都有。
缺胳膊少腿都不算什么稀罕事,那位腦袋被砍掉一塊的大漢,讓李寬驚嘆,這生命力實在是太強悍了。
獨孤謀、李恪、程處默等人很快就從中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熟人,不過他們沒有吱聲,今天的主角是李寬,貌似跟他在一起,他一直是主角。
二百人站在一處,沒有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肅然而立,目不斜視,腰間懸掛著大唐軍中的制式橫刀,所不同的是,有人一柄,有人兩柄,最夸張的是一個一米六幾的矮個子,腰間懸著兩柄橫刀,背后背著兩柄橫刀,手里還拿著兩柄橫刀,他在軍中的綽號就是六把刀,名聲極大,可惜腳掌在與突厥交戰(zhàn)之時,被砍下了一半,這才是他退下來的原因,但是他的武力沒有絲毫的削弱,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活,更見兇悍。
“諸位兄弟!”李寬拱手,站在一個小土丘上,面色肅然,沉聲道:“諸位都是軍伍之人,百戰(zhàn)老卒,如今既然到了本王麾下,本王一定不會虧待了諸位?!?p> 眾人默默無言,李寬繼續(xù)道:“此次劉公把諸位放出來,首要目的想來是保護本王的安全,在本王看來,本王的安全并不是首要的。
這三千畝稻田,才是重中之重。
諸位兄弟,本王拜托你們,守護好這三千畝稻田?!?p> 有人抬起頭,眼中光芒閃爍,再振奮人心的言語,都不及這句平平淡淡的話來的洶涌,都是下苦人出身,大家誰不知道田地的重要?楚王殿下種地,在大家看來不過是一個笑話如今看來,楚王竟然是認真的?兩百悍卒,別說三千畝地,就算是保護皇帝都夠格了。
老兵們一個個精神提了上來,對于他們來說,保護楚王固然重要,遵循楚王的命令同樣重要,守護這三千畝稻田,更加重要。
“遵令!”
李寬點點頭,笑道:“本王對于行軍之事并不精通,諸位以后將有蜀王李恪、獨孤謀、程處默等人帶領(lǐng),分成十隊,每隊二十人,其中一隊跟著本王,其余九隊跟著他們,日夜巡視即可。
剩下的十人,作為機動,一旦有事,這十人迅速抵達,進行處理。”
眾人領(lǐng)命,心中暗道,楚王殿下說自己不同軍事,實在是自謙了,起碼這一手玩的就很漂亮,深諳行軍之道。
李寬其實不懂排兵布陣,但是架不住他開過公司,上千人的公司,管理起來也是得心應(yīng)手,煙波蕩那么大的工程,運營起來順暢無比,更遑論大唐銀行,不過是試試水罷了。
區(qū)區(qū)兩百人,對于李寬來說,實在是算不得什么。
三千畝稻田的主人,七個村子的百姓,全都忙碌了起來,收拾稻田,引水灌溉,任何一點小事,都不敢馬虎,畢竟楚王殿下在上,揚州三巨頭也是虎視眈眈,由不得他們不小心伺候。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李寬這邊悠然自得,忙的不亦樂乎,可就苦了蘇州、杭州、金陵的商人還有官府了。
您楚王在揚州呆著就算了,大家翹首以盼,大步了多盼幾天,可是您老人家不動彈了,反而種上地了,這是個什么套路?莫非打算在揚州安家不成?
三地的商賈開始聯(lián)合起來開會了,大會小會每天不斷,一門心思的想把楚王弄過來。
沒法子,揚州靠著運河的便利,因為楚王在的原因,商業(yè)飛速暴漲,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內(nèi),變得繁華無比,貢獻的賦稅已經(jīng)遠超蘇杭,更遑論金陵?傳言楚王殿下有意在揚州建立大唐銀行分行,到時候還有他們什么事?
銀行的運營情況他們雖然不清楚,但是那絕對是一個斂財利器,長安總行每日的流水,他們用腳趾頭也能算出個大概來,這要是在商業(yè)發(fā)達的江南,那個數(shù)字將更加恐怖,令人心驚的恐怖。
一波波商人借著商業(yè)的幌子,來到了揚州,拜訪三巨頭,話里話外的打聽,到底是個什么章程。
彭德祖、趙武、胡部也不是小白,自然知道他們的目的,言語之間也是如同羚羊掛角一般,讓人摸不著頭腦。
三巨頭自然希望揚州建立銀行,可惜提過幾次,被楚王殿下以沒有具體方案回絕了,如今他們正滿世界找人做方案呢,銀行建立起來,看蘇杭這些地方怎么辦,就算是他們以后也建立銀行,先下手為強的紅利,最起碼揚州先吃了一波不是?這就是優(yōu)勢??!
“殿下,這是本月的第十三波了?!迸淼伦娼辜钡脑诶顚捀盎斡?,無奈啊道:“蘇杭與金陵的這些人,看來是不死心?。 ?p> 李寬翻了個白眼,好在他有先見之明,大唐銀行法早早弄了出來,未經(jīng)國家允許,任何私人或地方不得建立銀行,否則以謀逆論處,這自然斷絕了許多人的路子。
“本王不是說了嗎?”李寬莫名其妙道:“沒有完備的方案,本王不會放手,揚州如此,蘇杭亦是如此,概莫能外。
你來求本王沒用,有這個心思,還不如好生做好你的策劃,本王自會上報朝廷,從總行抽調(diào)人手,為揚州建立銀行,完備財稅方案?!?p> 其實廣建銀行是個好事情,李寬自然知道,能更好的知道各地的賦稅情況,杜絕貪墨,但是步子邁大了,容易扯著蛋,李寬更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寧愿慢慢做,每做好一地,必須嚴格要求,總行調(diào)人過來負責(zé),任期不得超過三年,不然三年的時光,誰能保證這個負責(zé)人還能保持自身不被侵染?與當?shù)睾郎坦俑戾粴猓?p> 彭德祖想了想,面色灰敗道:“殿下,銀行的事情我們都沒有經(jīng)歷過,又有什么合適的方案呢?您這不是為難我們嗎?”
李寬笑呵呵的道:“是?。”就蹙褪菫殡y你們???”
彭德祖無語至極,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李寬悠然道:“你們沒有做過,但是例子不是在哪兒嗎?為何不去學(xué)?總行就在長安,里面的人都是精英,為何不去請教?反而來找本王?你以為本王有三頭六臂?此例一開,以后本王還有消停的時候嗎?”
彭德祖愣住了,所有人都以為是楚王在阻攔江南分行的建立,但是卻沒有人從自身找毛病,大家都以為,說服了楚王,自然就能順利籌建銀行,卻把規(guī)矩扔在了一邊,而這規(guī)矩,正是楚王殿下定下的,又怎么能自己違反?豈不是令天下人都認為這規(guī)矩就是給尋常人制定的,特權(quán)階層不需要遵守?
彭德祖豁然開朗,躬身施禮道:“殿下,我明白了,這就遣人前去長安,務(wù)必把此事做好,不負殿下所望?!?p> 李寬笑道:“大唐銀行未來會遍布天下,不能胡亂建立,所以需要你們自己努力爭取,而不是走后門,這一點一定要讓天下人都知道,這才是本王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