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狂十一突然暴起,想要扼住徐子墨的脖子,鎖鏈卻把他又拉了回去。
徐子墨慌亂地后退,門外王哥也闖了進來,把徐子墨護在身后。
狂十一陷入癲狂之中,嘶吼著,撲殺著,想要用盡一切辦法把這個秘密留下。徐子墨卻突然開口了——
“李安?。。 ?p> 狂十一定住了。
“李安!”徐子墨從王哥背后站了出來,即使雙腿還有些顫抖,他仍努力營造著鄭重其事的樣子,“我會替你報仇的,無論你是否告訴我關(guān)于慕雪的事情,我都會替你報仇的?!?p> 徐子墨并起兩指,指向天空,“徐子墨在此立誓,天地為證!”言罷,徐子墨和王哥便出了門離開了。走出幾步,身后突然傳來李安的聲音。
“徐子墨!下一次你再來,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狂十一,不,應(yīng)該叫李安了。李安縮在角落里,輕輕轉(zhuǎn)動著手腕上的鐲子。
“徐家真是出了了不起的人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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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的管事人和三小只都聚在徐老爺子的書房里。
“魔?“徐老爺子眉頭皺成了山字,險峻又陡峭。
夫子、管家和趙明誠也是一臉嚴肅,扯上魔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小事。天元界各處唯有荊國近年魔跡罕見,如今看來怕是所謀甚大。子墨的雙拳纂得死死的,巴不得把血肉都摳出來,他覺得慕雪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為什么這個世界要和一個女孩子過不去呢?魔?那不是仙的敵人嗎?
夫子揪著胡子,牙疼地緩緩說道:“其實一直以來仙都默認了一件事?!?p> “那你這人到是說??!“徐老爺子平時在小只們面前氣度非凡,但是撞見夫子的時候馬上就開始吹胡子瞪眼了。
“急什么!你這老頭子、老不修,催什么催,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得想想再說???“夫子也是,別看平時知書達禮的,一對上徐老爺子分分鐘急眼。“荊武交戰(zhàn)的地方,是魔類最大的修煉場!滿意了吧!糟老頭子,你這么多年都是在助魔為虐!“
徐子墨的嘴唇都咬的有些發(fā)紫了,慕雪有些擔憂地用小手包裹住了他的一只拳頭,子明看著這一幕,心里不知道怎么才好,只是想著魔這個字,眼神冷得鋒芒畢露。
徐老爺子不鬧了,他認認真真地問夫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境界,但我們都還是凡人,這種事是不知道的,徐山一,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說這話你是要負責的?!?p> 旁邊管家和統(tǒng)領(lǐng)什么也沒說,只是凝重地看著夫子,表示支持徐老爺子的觀點。
夫子也正襟危坐了,“我是什么境界不重要,但人間大多數(shù)人都不知道魔以元修煉的事,和人類攜帶的元有多么充裕,仙界不管荊武兩國的紛爭,十之八九在為第二次兩界大戰(zhàn)做準備?!?p> 說起來戰(zhàn)爭,徐老爺子來勁了,“此言怎講?“
夫子嘆了口氣,“我知道的也不多,只能猜猜看,兩界戰(zhàn)爭本質(zhì)不是仙魔之爭,而是土地之爭,文化之爭,侵略與被侵略者的戰(zhàn)爭。天元界的魔終究還是天元的一份子,何況對于魔來說,天元的元氣充裕,或許才是上好的修煉之地,天元的魔類沒理由在兩界戰(zhàn)爭的時候倒向地靈界。“
“所以,天元界的魔,對于仙而言,就是最好的試驗品,也會為我們提供一種可能——如果仙的力量不能擊退魔,那就用他們本身的力量擊敗他們。我們的元很可能更加充裕不是嗎?”
徐老爺子醍醐灌頂,趙明誠也諫言,“將軍,屬下以為徐先生說的有道理,眼下荊武講和已經(jīng)是大勢所趨,如果魔要橫插一腳,慕雪小姐確實是最好的導(dǎo)火索了?!?p> 徐子墨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糾結(jié)了,他很想問問徐老爺子,慕雪究竟是什么身份?她的母親究竟是什么身份?父親是誰?但徐老爺子突然發(fā)話了。
“子墨,子明?!毙炖蠣斪油蝗徽f,“如果給你們一個和天下年輕人比試的機會,你們想證明自己嗎?對手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煉神有成,能施加靈力到兵器了?!?p> 趙子明的心里煩躁躁的,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是慕雪的心,慕雪的安全,魔,這些字眼每一個都讓他覺得難以捉摸,無可奈何。他只想好好發(fā)泄一下,做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打架。
“我愿意?!壁w子明毫不猶豫地表決了。
“固我所愿也?!毙熳幽难劬π苄苋紵鸷脛俚幕鹧鎭怼D窃?jīng)閃爍的,不屈又堅韌的光重新閃亮了。
徐子墨想起了曾經(jīng)遇到的左瑜,對方救過三小只的命。他毫不懷疑徐老爺子的能量,所以如果天下大比,左瑜也可能會來吧?為了保護慕雪,保護慕雪珍愛的事物,無論如何也要和天下英雄過手才行。
趙明誠最是欣慰,子墨子明有此銳氣才不負他的教導(dǎo)。一邊的夫子到是有些感慨,大概又想起了年輕的時候。管家仍然是似笑非笑的表情。
而徐老爺子,他悄悄嘆了一口氣,看向子墨的眼神有一點要把他推進命運漩渦的果決,也有一絲對于少年即將遭遇的人生的憐憫,但是徐老爺子沒有選擇,子墨也沒有選擇,未來終究要仰仗少年們自己手中的劍去爭取了。
于是,一夜之間,街頭小巷都知道了荊國二把手要演武觀天下英杰的事兒,【收音海螺】里的對話節(jié)目清一色在討論比賽的獎品——徐家的私家寶庫,那是歷年徐家人游歷或征戰(zhàn)的戰(zhàn)利品,功法、兵器、奇物應(yīng)有盡有。
荊國的【紫羅蘭之聲】直接千里加急采訪了徐老爺子本人。
“您好,徐將軍,對于坊間傳聞,您要舉辦天下演武,它的具體對象是什么人群呢?”
“我接受你們的采訪,就是要澄清一件事?!?p> “哦?這么說您不打算舉辦嗎?還是舉辦方不是您而是另有其人?”記者慌了,一開始沒招呼他還有這么一出啊!
“不,我要澄清這并不是謠言!天下不論哪國的少年英雄,只要年齡在二十四歲以下,都可以參加!最后演武的前十名,我徐家數(shù)代積累的收藏將對其開放!由前至后,任取一件!三年之后,且看天下少年豪俠決戰(zhàn)荊都!”
天下沸騰!
荊國徐家、武國左家,是天元界最特殊的兩個家族,只有這兩家常年在戰(zhàn)火中磨礪己身,所藏的寶物多為成名已久的刀兵,大概除了去冶師找大師定制,或是在仙門挑選以外,凡人的刀兵在無能出其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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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國,左氏。
左恭堂單膝跪在大堂,四方族老皆在列凝望他,竊竊私語聲不絕于耳。左恭堂置若罔聞,十余歲稚氣的臉毫無表情,額前的發(fā)垂下一縷,眼神堅毅清涼,仿佛孤狼。
“恭堂,你閉關(guān)已有三年,再三年,你可能結(jié)束練氣?踏入煉神?”家主位于主座,威嚴發(fā)問。
“秉家主,一年入煉神,三年有小成?!?p> 周圍嘩然一片,諸人見此少年皆頻頻點頭稱贊。
左家家主亦是滿意地捋著胡須點了點頭,“三年后,帶回我左家血海刀,你就是下一任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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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侖,主峰。
“師傅,弟子三年后年方二十三,可能去一趟荊國?”左瑜躬身向昆侖的掌門,如今左瑜已是昆侖的真?zhèn)鞯茏恿恕?p> “嗯?左瑜,那里有什么吸引你的嗎?”掌門沒有回身,專心致志地養(yǎng)劍,在靈力作用下懸浮的長劍閃爍著斑斕的光,在盤腿而坐的掌門胸前,看不清本來的模樣。
“回師傅,左家曾在石林防線丟失家傳寶物血海刀,刀中有血蛟兇魂,對弟子的云中劍大有益處?!?p> “云中劍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寶物,準了?!?p> 左瑜倒退三步才起身告退,嘴角上揚,心中想到的卻是在青州外的三小只。
“不想這么快,就要再見了?!?p> ————————————
日暮原,無仙域。
魔王湯紂高居寒冰王座之上,諸魔子列陣在前,而后是狂君們和無聲衛(wèi)。
湯紂抬起頭,空洞的眼眶中突然燃燒起乳白色的烈焰,空曠的無仙域反復(fù)回蕩起他的聲音,“帝君發(fā)話,暫不處理荊武兩國議和一事?!?p> “貪狼,破軍?!眱晌荒ё与S即出列,“三年后,我要見到一點利息,明白我的意思嗎?”
湯紂眼中的光奔騰著復(fù)仇的欲望,“仙要無為,我們便來顛覆這個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