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雷桂花有些懼怕這個二管家是真的,畢竟曾經(jīng)在人家手底下做過奴才。
“好呀桂花,你們兄妹兩個出息了!會利用別人來和我作對了!”二管家這個時候還不忘揶揄雷桂花。
雷桂花冷笑一聲將自己手里的煙桿轉(zhuǎn)了一圈:“二管家,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在為鬼子辦事,喪家之犬起碼這條狗還有來頭,你是連喪家之犬都不配叫了,哪來的臉說我的不是?”
“好!很好!我們走!”二管家又弓起身子帶著自己那些傷的傷、殘的殘的手下往山下去了。
雷桂花看看雷占彪沒說話,刀厚臣眸子一動,看向了雷桂花:“那位二管家竟然知道上山的路?”
雷桂花猛地反應(yīng)過來,她煙鍋?zhàn)右欢?,眼里一驚,卻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刀厚臣沒有再看雷桂花,他從沈仲寧身邊走過,又似是自言自語著:“這里不安全了。”
徐涉的屋子里,豐臣靖彥還在趴著桌子上睡著,屋門口一個穿著短打的小子鬼鬼祟祟鉆了進(jìn)去,他瞄了一眼豐臣靖彥悄悄往里屋去了。
鋪邊上,徐涉還在睡著,那小子偷偷摸摸靠近了徐涉的鋪邊,他慢慢直起些身子來想想看看上面躺著的是什么人,不想在他看到鋪上的東西時倒吸一口冷氣僵在那里。
枕頭上面枕著的像是一個腦袋,可是那個腦袋上的五官卻是在自行撕扯、慢慢游走,鋪邊的小子因?yàn)榭謶滞最澏吨?,下一秒他全身的血肉一縮,瞬間變成一具干尸,像干柴一樣“嘩啦”一聲倒在了地上,全身的骨頭都散了架,頭顱也滾到了窗子邊上。
鋪底下,一道像水流一樣的紅白小蟲子隊(duì)伍慢慢往鋪上游去,徐涉翻了個身坐了起來,她撐著身子坐了好一會兒才轉(zhuǎn)過臉來,這個時候,她的樣貌已經(jīng)恢如初了,只是她原來瞳孔蕩漾著那汪浪花隱了下去,換上的是一對正常人的瞳孔。
豐臣靖彥歪過了頭來,他枕著自己的胳膊看向了里屋,徐涉系著自己的衣帶看了看地上的枯骨,她輕聲問:“這個,是黑風(fēng)山上的人吧?”
“是也是不正經(jīng)的人,看到我在外屋里守著,還進(jìn)去里屋看人,恐怕這人早就背叛黑風(fēng)山了,死了就死了,沒什么可惜的?!必S臣靖彥淡淡地道。
屋外響起了腳步聲,豐臣靖彥往外看了一眼,見是刀厚臣過來了,這幾個人停在了外面,沈仲寧在門邊看到了豐臣靖彥,他笑笑道:“剛才二管家竟是帶著人上山來了,我們交了手,他帶來的人里頭沒有鬼子,不過這黑風(fēng)山上應(yīng)該有他的人,姑娘在這里恐怕不安全,我倒不是說他們對我們造成了威脅,畢竟姑娘身上的秘密太多,容易樹大招風(fēng)啊?!?p> 徐涉往外面來,刀厚臣多看了她幾眼,徐涉往院子里的樹墩上坐了沖刀厚臣:“怎么了?”
“姑娘看起來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刀厚臣窘迫地伸手撓頭去了。
“哪兒不一樣了?”徐涉伸手抵住了臉頰。
“就……像是個大家閨秀了,少了幾分邪氣,也不會太讓人感覺到恐懼了?!钡逗癯颊f完這句話后沈仲寧突然翻了個白眼兒偏頭看向了天,他這位表哥可真是個悶蛋吶。
豐臣靖彥將里屋里包著干皮的散骨頭收在了一起,他倚著門框道:“剛才偷偷溜進(jìn)來了一個小子,我姐姐拿他當(dāng)了點(diǎn)心,我們是不是要換個地方住了?”
刀厚臣被噎了一下兒,剛才他還說徐涉更像個大家閨秀了呢。
這尷尬還是沈仲寧打破了,他清了清嗓子道:“要不我們考慮換個地方??!?p> “張廷牧那邊怎么辦?”沈季寧立刻問。
“其實(shí)我們住在哪里都一樣,只是這黑風(fēng)山上還頗清靜的,有些人不是喜歡上山嗎,剛好,我也需要補(bǔ)一補(bǔ)?!毙焐嬲f完支起雙手揉起了自己的太陽穴。
刀厚臣面無表情地去看沈仲寧,沈仲寧居然說:“其實(shí)姑娘說的也對,再怎么說黑風(fēng)山易守難攻,目前來說是我們最好的棲息地,而且別的地方我們也不熟悉,不管接下來要做什么,總得等著張廷牧那邊的事情完了?!?p> 沈季寧默默點(diǎn)頭,少言寡語的沈伯寧也跟著點(diǎn)頭。
接下來黑風(fēng)山上便“熱鬧”了起來。雷桂花和雷占彪在排查對自己有異心的人,而這個時候久保成美又送信過來了,說她想見徐涉。
刀厚臣說那個久保成美一定有陰謀,可徐涉卻笑笑道:“不管她有什么陰謀,在山下總比在山上好,若是她要上山,還要連累一部分黑風(fēng)山的兄弟。”
末了,徐涉沒有讓刀厚臣跟著,她感覺雷桂花和雷占彪需要刀厚臣幫他們守著黑風(fēng)寨,尤其是沈仲寧是個心思細(xì)膩的,雷桂花和雷占彪發(fā)現(xiàn)不了的東西,他都能一眼看穿。
天氣晴好,徐涉帶著豐臣靖彥往山下走,徐涉編著幾根細(xì)細(xì)的新綠枝,她問豐臣靖彥:“廷牧忙活了多少天了?”
“要六七天了吧,他每次回來都是回屋就睡,我想問他些東西都沒有時間開口,等第二天咱們還沒起呢他就又匆匆出門了,我記的和尚祖父給你治傷的時候也沒這么忙活過吧?”豐臣靖彥用手心里的小石子打著樹上的鳥。
“那你還記的陳家表哥是怎么樣一個人么?”徐涉將編好的草帽放在了豐臣靖彥的頭上,她這個還是跟著虎生學(xué)的。
“有些印象,好像他是個挺溫柔的人,當(dāng)然了,也是表面上?!必S臣靖彥笑笑。
這個時候天開始熱了,山腳下有幾個農(nóng)人正往村子里走,他們都是趁著天未亮還有些涼爽時下地干活兒,等太陽升起來了,天兒也發(fā)熱了他們便往回走。
等徐涉和豐臣靖彥到了山腳下時,大太陽底下已經(jīng)沒有一個人了,人一腳踏在黃土道上,還會帶起一串黃塵,更顯的悶熱了。
山上流下來的小河邊堆積著些發(fā)臭的垃圾,久保成美撿了一塊干凈的地方鋪上了一塊地毯坐在了那里,好像臨著小河,空氣能涼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