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福萊斯先生,是什么事情讓您大駕光臨?”院長抬起那張油膩且滿是皺紋的臉,笑道。
這位戴著貝雷帽,面部棱角分明,眼睛一直閃爍著如同商人一般精明的光芒的先生說道:“院長,我想你應該知道,醫(yī)院是怎樣的地方?!?p> “是啊,福萊斯先生,我十分清楚?!痹洪L仍然笑瞇瞇的說道。
“那我就警告你了,你的那些不識好歹不知所謂,甚至連自己是什么種族都不明白,以為自己像人一樣地位尊貴的護士醫(yī)生如果敢傷到法莉一點點,我都會讓你知道,能讓你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同樣可以將你踢下去。”
院長的笑容在福萊斯說完這句話的那一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像從未擁有過一般。
福萊斯的臉上也多了幾份陰沉,他拿起他搭在沙發(fā)上的那件風衣,輕輕披上,而后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哦,對了,”福萊斯的拳頭忽然攥緊,猛地砸向逐漸變?yōu)檠t色的墻壁,血紅色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不要以為他死了,我就不行了,我曾經是什么樣的,如今我依然是什么樣。”
他關住房間門,門外的腳步聲逐漸消失,院長的肩膀上一片血紅。
他咬著牙,怨恨般看著房門,福萊斯仍然很強,不過,他仍然是借助了他。
醫(yī)院二層,法莉的房間距離樓梯很近,她聽到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腳步聲逐漸靠近房間門,和先前一樣,她并沒有告訴他自己的房間,而他依舊打開房間門,走進來。
“你怎么又去接任務了,你身子怎么樣你還不清楚嗎?每個月都要進好幾次醫(yī)院?!备HR斯雙眉緊皺,悶悶不樂道。
法莉笑著說:“沒事的,我的詛咒又不會被破掉,我該做什么事就做什么事就可以了,你不用太擔心我?!?p> 法莉的眼神,一直都是很疲倦的樣子。
福萊斯嘆口氣,說道:“那先這樣吧,我先回去了,傷好了也不要自己擅自離開,等我或者你們公會的人來?!?p> 法莉點點頭,輕輕的揮揮手,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巨人教會中,所有人都在低聲禱告,一手搭在肩上,一手搭于胸前,低著頭,直到一封信的到來。
那是教皇的傳書。
霍恩轉身離開,丟下了披在身上的那件略顯寬大的巨人教袍。
那封信,他是最先讀的。
“喂,你是誰,禱告還未結束,所有教會成員不得離開!”
此時沒有人格面具,霍恩不能太過張揚,只能轉身另找尋一條道路。
“唔?不是巨人教會的人,你是誰,為什么會在這里?”
霍恩轉過頭,瞥向那個聲音的來向,卻什么人也沒有,只有一顆高大的,或許已經活了百年有余的大樹。
“是誰?”霍恩問道,手上的手槍已經對準那顆樹木。
“對著樹干什么,現(xiàn)在的獵魔人,都這么花架子嗎?”
哦?霍恩將手中的槍放回槍套,自嘲道:“到哪里都能遇見你們,魂族不愧是世間第一大的種族?!?p> 一陣微風刮起,塵埃與樹葉聚到一起,恍惚間,霍恩似乎見到了一個人的輪廓,那是塵埃與樹葉被風刮到一起所組成的。
“你好,獵魔人,我是這里的地縛靈,我沒有名字,如果你愿意,叫我科德吧?!?p> “你好,科德,找我有什么事呢?”霍恩盡力顯得自己較為紳士一些。
“沒什么,就是想要請你告訴你們的團體,不要阻止我們的大型變革,我和其他的同類,會讓它成功?!?p> 霍恩卻搖搖頭,輕巧的說出一句:“我做不到。”
馬上,一股強勁的風向他的臉上刮來,他立刻感到有一股刺骨的寒冷,地縛靈貌似是生氣了,再來一股凜冽的寒風,霍恩被打入墻中,難以動彈。
“不許阻止,我們的變革!”地縛靈的語氣發(fā)生了尤為明顯的改變,此時,是在勒令霍恩。
霍恩承受著壓迫,緩緩地抬起手臂,擦掉身上的鮮血,而后猛地抬起手來,說道:“我可,沒有這么弱啊?!?p> 怎么著也吸收了一塊愚者石與一塊獵人之心,如果這點沖擊便讓他受重傷,那么他吸不吸收,其實都沒什么不一樣。
一股腥紅色的氣流將地縛靈的勁風推開,霍恩抓住墻壁,吃力地從墻中出來,而后看向地縛靈,嗤笑一聲,意味深重。
揉揉拳頭,霍恩望向地縛靈那虛無的身軀,“咯咯咯”的發(fā)出了陰冷的怪笑。
地縛靈居然恐懼了,它的身形散開,卻又立刻被從霍恩散發(fā)出來的紅色氣流包裹住全身,根本不得動彈。
霍恩走向它,手中凝聚起一副猩紅的氣流,呈現(xiàn)出鐮刀的形狀。
站在地縛靈身前,霍恩凝視著它,地縛靈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渾身不斷地顫抖,他們難以死亡,但是他們依然可以感受疼痛,只是難以讓別人理解。
猩紅色的氣流飛快的來下一記橫斬,地縛靈的身首分離。
地縛靈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身體,他沒有辦法過去,有一層紅色的薄膜阻擋著它,只能眼睜睜看著霍恩的臉前出現(xiàn)一個深不見底的洞口,將它的身體吸入。
“啊?。?!”地縛靈絕望的怒吼著,教會中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這痛不欲生的吶喊,令人癲狂的吶喊。
“呼、呼、呼、呼……”霍恩此刻蹲在地上,頭痛欲裂,他感到自己的腦中有些什么東西,正在逐漸的生成。
那貌似是,一個昏暗的,不知道將會通向什么地方的通道。
霍恩緊咬牙關,勉強的扶著墻壁站起,他想翻墻出去,手指凝聚起紅色的氣流,一戳墻壁,墻壁竟然轟然倒塌!
一旁的地縛靈這才明白,原來他對付自己時,并沒有使用全力。
“走了。”霍恩將指尖的氣流收回,踏出墻壁。
一會,兩個守衛(wèi)走來,相視一眼,又看著似曾相識的教袍,都在不約而同的思索:他到底,是什么人?
雨水蔓延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還有點的澀,就如同是巨人無可奈何的哭泣,可惜,在眾人面前,他只剩下了背影。
一個黑衣的人玩弄著一張紙牌,走到巨人教會的坍塌墻壁前,感到有一些的不可思議,他是來救那個男子的,可現(xiàn)在,只剩下僅余著一個頭顱的地縛靈,他要救的人,已經消失。
他走向那只地縛靈,問道:“喂,那個人呢?”
地縛靈沒有說出任何的話,在這名紙牌屋的人抽出一張紅色的紙牌時,張開了猙獰的嘴,一口,將他吞噬,面前連一張紙牌都沒有剩余,就如同那個人從未出現(xiàn)過。
“真是不錯的養(yǎng)料吶。”地縛靈略有不甘的舔舐一下嘴唇,眼睛的位置一抹猩紅色的氣流浮現(xiàn)。
那正是霍恩的獵人之心,霍恩卻絲毫沒有察覺它已經失去了一小部分。
他打著一把雨傘,走回了納卡琳社區(qū),一具熟悉的尸體,出現(xiàn)在下水道中。
衣服還是那一身,頭顱已經被切下,口袋里有著一張黑桃撲克,是紙牌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