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我又要死一次?”煊的視線漸漸模糊,最后又失去了意識。
意識再恢復(fù)的時候,又是不同的感受,像是十分溫暖的感覺,柔軟的觸感,是布料的感覺,耳朵聽到旁邊有響動,但煊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仔細(xì)聽著,他可不希望再睜眼又是兩個圓鋸鋸下的場面,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一輩子有一次就可以了。
“小家伙應(yīng)該醒了吧,你的眼睛可是很不自然的在閉著呢?!笔且粋€青年的聲音,煊感覺自己的眼皮被掀了起來,下意識的看向外面,卻見一個臉上畫著兩道奇怪花紋的青年正笑著揪起自己左眼的眼皮往里面看。
“眼睛都看我了,你明明醒了不是嗎,我又不會害你。”那青年放開了煊的眼皮,聽聲音像是又坐了回去,煊試探著睜開一只眼睛,低頭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不遠(yuǎn)處正瞇眼笑著看向自己的紅發(fā)青年,他那一頭長發(fā)披到肩膀,狡黠的模樣讓自己對這人沒什么好感。觀察了好一會兒覺得他沒有惡意才緩緩坐起身來看著他。
“這是哪?”煊左右環(huán)視了一下,發(fā)現(xiàn)周圍好像都是木制家具,極其昂貴稀有的木制家具,不,這房子似乎也是木質(zhì)的,煊驚恐的打量了一番,最后目光回到了那青年身上。
那青年身上紅色的長袍上繡著繁復(fù)的白色花紋,看著價格不菲,不過為什么一直盯著自己看?煊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剛從被子里竄出的半個身子就又縮了回去。
“為什么我沒穿衣服啊……”難過的抱住自己,煊拱在被子里碎碎念。
“這里是上官家,你不知道嗎?”被子外面,那人的話中有隱藏不住的笑意:“你一個小孩是怎么跑到雪山上那么高的地方的?而且還是光著跑上去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問!”煊縮在被子里嚷嚷。
“你就別逗他了,人快凍死的時候會產(chǎn)生自己很熱的錯覺而把衣服脫光,這你應(yīng)該也知道,還是說你沒有好好背書?”從門口又傳出一個老者的聲音,悄悄從被子里探出頭來,看到了一個正推門進(jìn)來的老者,和那青年不同,那老人的頭發(fā)修整的很利索,但比起自己之前的認(rèn)知,頭發(fā)還是長。
雖然自己是沒這個資格說他了,煊摸了摸自己亂糟糟的齊腰長發(fā),嘆了口氣。
“我叫上官云,他是上官落,平時叫名就可以了,姓氏倒不是很重要,你的腿和腳都凍傷了,要是穿著衣服蹭到會很疼,所以就沒給你穿?!崩险呓o煊遞過去一件繡著紅色花紋的白袍:“先披著這個吧,小落不是壞人,別憑外表看他,你昏迷的這會兒一直都是他在看著你?!?p> “那你也不能把我的衣服給他穿啊。”那青年有些不滿的嚷嚷起來。
“醒醒吧,你都一千多歲了,這是你十幾歲的衣服,反正你也穿不上了,給這孩子穿著不挺好的?反正也是我給你買的?!?p> 不去管那青年嚷嚷著的東西,煊愣愣的接過衣服披上,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臉:“一千多歲?一千?”
“嗯?不正常嗎?”上官云從旁邊的柜子里取了些藥,然后把煊抱到床邊,掀起被子解開了煊身上的繃帶,煊也急忙用衣服把自己遮好,看著他抬起自己的腿往傷口上抹藥。
“孩子,你叫煊對吧?!苯o煊上藥的時候,上官云這么問道:“你不是在家族里長大的嗎?”
煊使勁搖頭,搖頭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了床頭擺著的玉牌,伸手將玉牌夠了過來,捧在懷里仔細(xì)看了看,盤繞的植物和煊字,是自己的那塊沒錯。
“這玉牌是從你出生就有的嗎?我在雪山上發(fā)現(xiàn)你的時候并沒發(fā)現(xiàn)這塊牌子,但我把你抱走之后這牌子就突然出現(xiàn)在你懷里,這牌子似乎不會離開你兩米范圍。”給煊包扎好之后,上官云從煊手里拿過那塊玉牌就沖著上官落那邊砸過去。
“我的媽,老爺子你干嘛?”上官落猛地一縮脖子躲了過去,那玉牌貼著他的頭頂飛了出去,在就要撞到后面的架子之前,那玉牌便憑空消失了,隨后煊懷里一涼,玉牌又回到自己手上。
“這么正的血脈真的不是在家族長大的嗎?”上官云將煊放回床上蓋好被子,伸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但煊倒是自己爬著坐了起來。
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胸口,是細(xì)嫩光滑的皮膚,并沒有被切割過的痕跡。煊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是看著自己被圓鋸撕開的,明明都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無頭的尸體,為什么自己還活著?
“來吃點(diǎn)東西吧,你睡了兩天了?!鄙瞎僭朴植恢缽哪睦锒顺鰜硪煌胫噙f給了煊。
“這是什么?”在煊的記憶中,食物就只是兩盒軟飲包裝的流質(zhì),用吸管喝下去就好了,喝掉兩盒的話一天就不會餓。而眼前這一碗東西……是什么呢?
濃稠的白色的一粒一粒的東西,中間還有翠綠的東西混在里面。看起來軟軟的,聞起來也很香,碗和勺子煊倒是認(rèn)得,也會用,學(xué)校里有這么教過。
“嗯?這是粥啊,你兩天沒吃飯了,如果吃別的你的胃會受不了,先吃點(diǎn)粥調(diào)理一下。”上官云見煊一直沒動,便湊上前去坐到了煊旁邊,接過煊手里的碗盛了一勺粥送到煊嘴邊:“難道你沒見過?”
煊張嘴將粥含在嘴里,然后咽了下去。
“老爺子,這孩子不對勁啊,他好像不會嚼?!鄙瞎俾湓谝贿吶氯拢瞎僭坡犕暌彩且苫蟮乜粗?。
上官云已經(jīng)懷疑很久了,從他發(fā)現(xiàn)煊并帶回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這孩子似乎有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頭發(fā)看著都比人本身健康,先不說煊的身材幾乎只是一副骨架,在雪山上的時候還沒發(fā)現(xiàn),煊的皮膚白的簡直不像是人類,抱著他回去的時候,上官云也不得不把他遮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他的皮膚只要照到陽光就會發(fā)紅起疹,甚至有破潰的傾向,本以為他只是患病,但診治了一番卻發(fā)現(xiàn)煊的身體并未患病。
“孩子,跟我說實(shí)話,你是不是從哪里逃出來的?”上官云一邊用勺子將米粒壓碎喂給煊一邊問道。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