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至愷離開辦公室后,舒妍的神情就顯得更加的失落了,她看著門口,咬緊自己的嘴唇,然后嘆了一口氣將頭轉(zhuǎn)了過來。
紀懷將這一切盡收眼底,他是一個演員,當然能看出舒妍眼里的無奈和那么幾分嫉妒,于是他忍不住吐槽到:“怎么回事?我都走了這么久了,那傻小子不會還不知道你喜歡的人是他吧?”
舒妍抬起頭看向紀懷輕輕搖了搖頭,擠出一個苦澀地微笑:“很差勁吧,你當年一眼就看穿的事,他到現(xiàn)在都還蒙在鼓里,至始至終都以為我心里裝的那個人就是你,難道他就分不清楚我對你們是不一樣的?都不知道他是裝糊涂還是真笨?!?p> 紀懷其實早就想幫這兩個人捅破這層窗戶紙。他從高中時就看出舒妍喜歡文至愷,但可惜的是她一直都是單戀,文至愷全然不知不說,還常常把舒妍對紀懷偶像式的仰慕崇拜當作了喜歡,尤其是舒妍追隨紀懷去了同一所電影學院,文至愷去了加拿大留學后,他對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深信不疑,即便一個讀的是影視管理一個學的是表演。這一點讓兩個人在私底下吐槽過幾次,文至愷在這種事情上總是不夠聰明。
紀懷試探性地建議:“那要不要我稍微提點一下那個笨蛋,免得他一天到晚瞎說八道亂點鴛鴦譜,讓你不痛快?!?p> “打住,你可千萬別告訴他啊。”舒妍非常緊張地否定了紀懷的提議。
“我說你們兩個都這把年紀了,就不能灑脫一點,,非要學那些年輕人上演這種整天猜來猜去令人誤會的戲碼,真是讓我們這些場外觀眾干著急?!奔o懷有幾次都想找文至愷說清楚這件事,他不想看著這兩個人彼此有誤會,但是都被舒妍極力阻止,否則她與自己朋友都沒得做。
“當然不可以了,要是被他知道我那……什么他,我得多丟臉,以后我還抬得起頭嗎?”舒妍不愿意點破這件事自然是有更深的顧慮:“再說了,你看人家身邊缺過女朋友嗎?我可不想當?shù)谌?,也不想……”舒妍后半句話沒有說出來,其實她是害怕被拒絕后相互見面會尷尬,別說是朋友也許連一起共事的勇氣都沒有了。
“那你就準備守著這個秘密過一輩子?”紀懷一挑眉,他一直把舒妍當作自己的小妹妹看待,舒妍在工作中那是絕對沒有話說,雷厲風行被業(yè)內(nèi)公認的“眼光最毒”,只要是她看中的項目就沒有拿不下的,打造的藝人都是行業(yè)翹楚,可以說沒有她就沒有JWins的今天??墒侵灰龅礁星閱栴},她就立刻偃旗息鼓舉手投降,完全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十足的白目。
“反正我是不會主動說出來的,再說了追我的人可不少,我又何必在他這棵樹上吊死呢?”舒妍這句話倒不假,剛開始時追她的人的確不少,可是接觸下來完全無法駕馭她,思維節(jié)奏根本無法與其匹敵,久而久之她“難搞”的名聲也就傳開了,現(xiàn)在她身邊有的盡是些有賊心沒賊膽的,漸漸的也就沒人了。
“什么一棵樹上吊死?難道你要跳槽不成?”文至愷打完電話走進來,只聽見后半截,還以為舒妍有什么想法。
紀懷裝作要開口的樣子,舒妍立刻朝著他做了一個“不閉嘴就抹脖子”的手勢,紀懷只好笑著轉(zhuǎn)移話題:“是我和舒妍再說你什么時候才會放棄一片森林,只選擇一棵樹?!奔o懷用手撐著頭歪著脖子打量文至愷:“怎么?我們的伐木工,你什么時候才能停止砍樹的工作呢?”
“你看你們,真的是對我有極大的誤會與偏見。”文至愷拿出自己的手機把通話記錄打開:“剛剛是薄導演的經(jīng)紀人韓大美女給我打的電話,不信你們看?!蹦鞘潜∫闹眄n美琳有四十多歲了。
“韓老師怎么會打電話給你?是不是那電影有消息了?”舒妍好像知道是什么事,又期待又緊張的看著文至愷。
“聰明!”文至愷露出一個得意地眼神投向舒妍。
“什么電影?”紀懷還不清楚他們在說什么。
文至愷把身體側(cè)向紀懷:“老紀,你還記不記得那天賑災(zāi)晚會前我不是被薄老師給叫走了嗎?!?p> “嗯,怎么了嗎?”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薄老師他準備退休了,他現(xiàn)在正在籌備他的最后一部電影《黃沙天下》,古裝的?!?p> “爺爺他不拍戲了?”紀懷聽到薄耀準備退休感到有些驚訝,但很快又恢復(fù)平靜:“也對,他老人家今年也有八十五了是該停下來休息了。”
“那天老爺子就是帶我去見這部電影的投資人和制作公司的人,他幾年前就想你來出演他這部收山之作的男主角,但后來你……”文至愷停頓一下,他看了看紀懷的臉色,話鋒一轉(zhuǎn):“這電影的拍攝一推再推,前段時間好不容易定下來由任家翔擔綱主演,可是你又突然回國,薄老師就怎么的也要你來,所以就把我叫去說服那些人,因為他們都怕你又出什么幺蛾子,這不今天才給我打電話來通知我們,說投資方最終還是選擇了你?!?p> “那太好了,薄老師的地位當然是不言而喻的,而這次幾乎是電影圈的最強班底出動,編劇、配樂、制片人這些幾乎都是最頂尖的人來參與,要知道有多少人都想?yún)⑴c到這部片子里面來?!笔驽宦牸o懷拿下了角色很是激動:“紀懷的第一部電影是薄老師拍的,他的最后一部電影又是紀懷歸國的第一部電影,這一定會引起很大的反響的?!?p> “怎么樣老紀,這可是我和薄老師舌戰(zhàn)群儒,費了多少口舌才一一搞定那些投資商和制作方,甚至不惜與任家翔解約為代價才給你換來的機會,你可得好好表現(xiàn)?!蔽闹翋鹨桓迸d致盎然的樣子,與紀懷的猶豫不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紀懷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可能不能參與這部電影。”
“???你說什么?”文至愷整個身體都坐直了,脖子上的青筋凸起:“老紀,你這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薄老師為了讓你上,承受了多大的壓力!你又知不知道他老人家多希望有你來出演主角!你不是讓他失望嗎?”
舒妍看出了紀懷內(nèi)心的糾結(jié),她覺得紀懷或許并不是不想演,而是有其他難言之隱。
“你先別激動了。”舒妍制止住了文至愷繼續(xù)說下去,她盯著紀懷想讓他吐露心聲:“老紀,你是不是也什么困惑或者問題,說出來我們幫你解決???”
紀懷看著舒妍一臉擔憂的模樣,他松了一口氣故作輕松地回答道:“嗨,我這不是這么久沒拍戲了,擔心自己演不好砸了爺爺?shù)恼信坡铮僬f了我也從沒有真真正正地拍過古裝戲,以前最多也就是客串一兩個鏡頭而已?!?p> “你這也太杞人憂天了,你別這么大的壓力,你的實力那是有目共睹的,都不用你超常發(fā)揮,保持正常水平就行,雖然算是你第一部真正意義上的古裝電影,可當主角對你來說是駕輕就熟,沒問題的?!蔽闹翋鹛擉@一場,原來紀懷也有怯場的時候。
“文至愷說得對,如果你拒絕薄老師肯定會很傷心的,畢竟他給你拍了你的第一部電影,他當然希望他最后的作品由你來完成?!笔驽咽稚煜?qū)γ?,輕輕搭在紀懷的手腕處:“如果你是在擔心自己進入不了狀態(tài),這樣吧我陪你去現(xiàn)場,別忘了我可是你的經(jīng)紀人,我會幫你很快進入角色的。”舒妍的話音柔和但卻很有力,就像給紀懷服下一粒定心丸似的。
其實紀懷是覺得以現(xiàn)在自己的狀態(tài),也許根本就無法在拍戲,因為他內(nèi)心里除了悲傷,其他的情愫都仿佛不覆存在了,又怎么能將詮釋角色的七情六欲詮釋出來呢?
“好吧,我答應(yīng)接這部戲?!奔o懷實在不忍心讓薄耀失望,自己就算再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那就勞煩小龍女到時間和我一起去片場熬通宵了?!?p> “沒問題,我一定會一如既往為你服務(wù)?!笔驽⑿χc點頭,用力握住紀懷的手。
本來紀懷同意后文至愷應(yīng)該很高興,可他反倒表現(xiàn)得出奇的平靜了,目光一直有意無意地落下舒妍的手上,總覺得那個地方有些扎眼。
“好了好了,這下皆大歡喜了,小龍女和楊過又要重出江湖大殺四方了?!蔽闹翋疰移ばδ樀馗咽忠泊盍松先?,不經(jīng)意間分開了舒妍握著紀懷的手,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有些唐突的行為。
這時舒妍的秘書在門口敲了兩下門,舒妍示意她進來后,秘書說到:“打擾了三位,舒總監(jiān)下午與合眾公司會議時間快到了,合眾的王總他們已經(jīng)在休息室了,您看我們的會議什么時候開始?”
“我馬上就去,十分鐘后你把他們帶去會議室?!?p> 舒妍起身準備去開會,文至愷也跟著站起來:“我跟你一起去,那個王總難纏得很,還對職場女性有偏見,我去給你撐個場面?!?p> “好啊,讓他見識一下JWins‘第一神雕’的厲害?!笔驽焐喜火埼闹翋穑墒撬夭蛔〉男σ鈪s很誠實地告訴旁人文至愷一丁點兒的關(guān)心,都足以讓她雀躍了,只是他們彼此還未察覺。
“看我用大鵬展翅,嚇唬嚇唬他!”文至愷單腳獨立,做出了一個夸張地白鶴亮翅的動作,引得舒妍捂嘴偷笑。
文至愷和舒妍離開辦公室后,紀懷就一個人坐在原地。他拿出手機,在搜索網(wǎng)頁的歷史記錄里面直接點開了“李樂意”三個字。
頁面上蹦出的新聞標題,除了一些活動無一例外都是些花邊消息,這些紀懷早些時候在美國已經(jīng)瀏覽過,但這些都是他不在意的地方。他關(guān)心的是李樂意最新的活動消息,可是李樂意似乎這幾天就沒有在公開亮相過,新聞還停留在晚會那天。完全不像她以往的風格:兩天一小鬧,五天一大新聞。
其實紀懷很想知曉李樂意的情況,自從上次在電視臺匆匆一面,紀懷就盼望著能夠與她再次相遇,但他又沒有直接的消息渠道來獲知,更不能直接去打聽,所以只好每天通過搜索李樂意的名字,想從新聞里面了解她的情況。
“這么多天都沒新消息,難道是感冒還沒好?”紀懷隨意滑動著屏幕確定沒有李樂意的最新情況后,他認為也許是她的身體還未康復(fù),可能在家休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