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魔神的詛咒?”格魯斯聽了有些懵,隨即一些記憶翻涌上來,這都是格魯斯放羊的時候,聽人零零碎碎說起的。
“發(fā)病急,一旦口吐黑血就無救,這什么鬼病???”
他雖是穿越者,可他很少跟醫(yī)院打交道啊,身體好,感冒藥都吃得少。
不過那邊是信息爆炸的時代,多多少少有點兒映象:“霍亂?瘧疾?鼠疫?黑死?。俊?p> 他無法肯定,只給朱麗出了個主意:“家里所有人不要喝生水,所有的水都要燒開,滾三滾,然后放涼了喝,再去市場里看有石灰買沒有,屋前屋后都撒一層生石灰,尤其是下水道里,多撒一點?!?p> 他現(xiàn)在聲勢炫赫,朱麗對他是言聽計從,當即照做。
格魯斯又匆忙趕到伊利亞這邊。
伊利亞也才知道。
這幾天,伊利亞的生活安穩(wěn)平靜,然后她也有點懶散了。
以往的她,就如崩緊了的彈簧,時刻保持著張力,但這幾天,她就放松了下來,她甚至開始睡懶覺了。
以往她都是大清早就會起床的,這幾天,她往往要睡到格魯斯快過來了,才會起來。
然后她會到外面的店子里買一些早餐,附近的店家自然是認識她的,以往雖然做她的生意,也跟她打招呼,但眼神總有些怪怪的。
這段時間,這些店家對她也換了一種嘴臉,非常熱切的討好她,跟她說一些城里的新聞什么的,所以伊利亞也就知道了。
而在得到這個消息那一剎,伊利亞心中猛然就是一緊。
她心中生出一種非常不好的感覺,就仿佛有一塊石頭,突然就壓在了胸口。
因此,當格魯斯過來,說起這個消息,讓她一定不要到外面店子里吃東西,也不要喝生水,把這些細則告訴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她面色有些不對。
“怎么了伊利亞?!?p> 格魯斯以為她是害怕得病,安慰她:“不要怕,只要照我說的做,基本上不可能得病的,這個病,感染源應該是水中的一種細菌,水燒開了,細菌燒死了,也就不可能得病了?!?p> “有你在,我不害怕。”伊利亞對他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強。
她害怕的其實不是得病,而是另外的東西。
她的擔心應驗了,下午的時候,一個消息在城中傳開了。
血月神廟大神巫恩庫斯得到神喻,黑水城之所以被黑魔神詛咒,是因為城中有一個惡魔的源頭,這個源頭就是伊利亞。
事實上,這不是什么神喻,如果有一雙神眼,穿透時光的迷霧,就會看到,昨天傍黑時分,一個人秘密會見了恩庫斯,以一百金幣的獻祭,讓恩庫斯發(fā)出了這個所謂的神喻。
這個獻祭者,是費古里。
費古里一直認為,伊利亞是黑水城一切災禍的源頭,他的哥哥,還有列維,還有很多他相熟的騎士,所有這些人的死,都是伊利亞引來的。
這似乎有點不講理,他哥哥等人是死在魔獸口中,而魔潮之所以暴發(fā),是因為血月突現(xiàn),為什么要怪到伊利亞身上呢?
這也是格魯斯格外憤怒的原因。
但偏執(zhí)的人是不講理的,費古里認死了這一點,他先前拿伊利亞沒有辦法,因為格魯斯不顧一切的護著伊利亞。
而格魯斯的武功居然不可思議的高,不但能輕易的殺死魔獸,而且打敗了黑水城的第一高手赫拉奇姆。
費古里每天咬牙切齒,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直到黑魔神的詛咒突然暴發(fā),他才抓住了機會,想出了這個主意。
而恩庫斯名為大神巫,其實也就是一根神棍,一百金幣耀花了他的眼晴,毫不猶豫的把他的良知獻給了魔鬼。
這個世界很奇怪,血月每三百年一輪,帶給人類無窮的劫難,可人類信仰的血月以及獸類的,反而非常多,黑水城就是典型的例子。
在黑水城,信仰新月神糧食神花草神這些光明系的,只有三個神廟,而信仰血月和各種古怪造型魔獸這種黑暗系的,卻有四個神廟。
格魯斯曾經(jīng)感慨過,這就如同他那邊的世界,美麗堅恐赫全世界,一瓶洗衣粉就能進攻一個國家并吊死人家的總統(tǒng),偏偏卻有無數(shù)人哭著喊著要投向美爸爸的懷抱。
太陽光下,總有很多光怪陸離的東西,那個世界如此,這個世界也一樣。
以前只是一種感慨,只覺得好笑,也沒有怎么關注過。
但他無論如何想不到,會有這么一天,借著一個疫病,恩庫斯會把他的毒牙伸向伊利亞。
而黑暗系雖然彼此之間也互相攻擊,但在面對所謂的黑魔神的詛咒的時候,卻異口同聲,齊齊把矛頭指向了伊利亞。
當恩庫斯帶著他的信眾從四面八方涌向伊利亞的租屋的時候,格魯斯剛和伊利亞練完了劍。
沒有任何意外,小半個上午,他給伊利亞殺死了六次,然后就躺在地上耍賴:“不練了,我再怎么練,也趕不上你,伊利亞,我已經(jīng)百分百肯定了,你是天使,你是諸神的寵兒,你是萬綠叢中的那一朵鮮花,我再練一千年,也一定會給你一劍殺死。”
他這幾天經(jīng)常會這么耍賴,伊利亞便會笑著撫慰,哄他。
今天也一樣,伊利亞咯咯的笑著,到他身邊跪下:“好了拉,我知道了拉,是我不對,不過你的進步真的已經(jīng)很神速了?!?p> “才沒有。”格魯斯抓著她的手放到胸口:“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話了,你看,我的心已經(jīng)不跳了,他已經(jīng)碎掉了?!?p> 其實他那顆心跳得怦怦的,那強壯的心跳,讓伊利亞有些臉紅,有一種想把自己偎進他懷中,把耳朵緊緊貼到他胸口,去聽一聽他心跳的沖動。
便在她臉紅心跳之際,突地里神情一凝,側耳頃聽。
“怎么了?”
發(fā)現(xiàn)她神情不對,格魯斯問。
“我不知道?!?p> 伊利亞臉色有些發(fā)白。
她輕輕搖頭,眉頭微微皺起來。
這時格魯斯也聽到了,側頭:“咦,好象有很多人往這邊來,搞什么?。窟@邊又沒有大市場?!?p> 他的話,讓伊利亞臉上刷一下失去了全部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