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情侶的話,很可能隨時分手。我們有協(xié)議,至少保證一年都在一起,如果因為你違約延期,明年也不會。這不是比任何名義上的關(guān)系更牢固的嗎?”
游凱文挑著眉毛壞笑的模樣,讓馬月瞇起眼睛。
“就是說你認為每個情侶的期限都不長嘍?”
“大部分都是吧?誰能那么走運第一次就能碰上對的人?”
這一句反問讓馬月無法反駁,因為她本人就是如此。莫名其妙的被拖進婚姻,一拖就是十年,卻以失敗告終。她的前半生只有一個男人,雖被逼無奈做出了選擇,但她認為她的下半生如果有機會,仍會只有一個男人。如果再失敗,那她也只能認命,天煞孤星轉(zhuǎn)世的人恐怕只能孤老到死。所以她仍是傳統(tǒng)觀念的女人,對于游凱文這種視男女關(guān)系如兒戲的看法不能茍同。
“任何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所以,我們的第三種關(guān)系,只是協(xié)議約定的情侶。這是唯一的事實?!?p> 聽到馬月果斷的結(jié)論,游凱文嘆了口氣,怔怔的看著她半晌后,低下頭默默的吃飯。
為了發(fā)展事業(yè),游凱文曾學習研究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學,自認為對人的心理了若指掌。但他有些搞不懂馬月的心理狀況。
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游凱文能確定馬月對他的好,都是真實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從那么多他的偷拍來看,馬月是喜歡自己的。但不知道為什么總是若即若離,想靠近,下一秒?yún)s像突然醒悟似的保持冷靜。
游凱文覺得即便沒有芭提雅那一夜的暴行,馬月至今仍然會是同樣的態(tài)度,和讓他琢磨不透的想法。那一次,不過是一個導(dǎo)火索。
“要給你盛飯嗎?”
馬月看到游凱文似乎情緒低落,飯碗已見底,便伸出手。
“不用,飽了?!?p> 吃掉最后一粒米,游凱文放下碗筷。馬月尬在空中的手,無奈的收了回來。
“你。。。你沒事吧?我說錯什么了嗎?”
在游凱文生日那天,馬月做的四菜一湯,不僅被他吃了個干凈,米飯也填過兩次。但是今天,八個菜雖多,但量不大,游凱文吃的還沒有潼潼多。
“沒事,你說的都對。事實就是事實。。?!?p> 游凱文頓了頓,表情認真的看著馬月。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不能?!?p> “為什么不能?”
“協(xié)議條款里沒有必須回答問題吧?”
馬月覺得不管游凱文想問什么,現(xiàn)在都不是回答他的時候??此谋砬楹茱@然不是普通的問題。
“能不能填上?”
游凱文內(nèi)心不爽,身份后悔,竟然忘記加上“真心話”這一重要條款了。
“呵呵,您覺得已經(jīng)簽過的協(xié)議能隨便改?要兩份協(xié)議各持一份干嘛使的?要么。。。”
馬月歪了歪嘴,露出十分古怪的笑容。
“你手里的不是我寫的中文協(xié)議嗎?你要是想填內(nèi)容,寫中文上去呀?我要是能看得懂,就承認?!?p> 在過去一年里,兩人的微信往來,基本上都是語音。如果有文字只能是英文,或是游凱文用翻譯器復(fù)制過來的漢字。大部分驢唇不對馬嘴,亂七八糟,有的馬月還看不懂。所以馬月對游凱文的漢字書寫能力很有信心,那是根本不會實現(xiàn)的。
“真的?”
“嗯,真的。不過,友情提示,你得想好了。如果我看不懂,寫的不對。那涂改過的協(xié)議可是會作廢的哦!”
“嘖。。?!?p> 游凱文嘬了一下牙花子,也不知道是吃東西塞了牙,還是此時對他來說難度過于巨大。因為他想寫上去的條款,也不可能找個外人來給他寫一遍,再照抄。那就太扯了。這個外人會以什么個心理狀態(tài)看待此事,他都可以想象。
聽到一邊默不作聲吃著飯的潼潼,用勺子刮著飯碗里最后的食物的聲音。馬月忽然意識到,自己跟游凱文聊著聊著,有點跑偏,很顯然此時他們關(guān)注的重點,似乎應(yīng)該是這小孩會不會把他們的事情揭發(fā)出去吧?
馬月看了一眼游凱文,目光接觸之后,游凱文斜著眼睛看了看潼潼。眼珠轉(zhuǎn)回到馬月的眼睛上后,明白了些什么。如馬月所說,他們兩個人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這個階段,確實不能被外人所知。
雖然游凱文能相信馬月的好朋友任真不會故意出賣她,但作為一個著名雜志社的主編,社交廣泛,說不定會在酒后或者某個時候,在某個人的面前無意識的吐露只字片語。那么,搖搖欲墜的關(guān)系,在外界的炮轟摧殘下,馬月很可能會再次退縮,直接消失,不留一絲機會。那他好不容易當回霸道的臭無賴得來的一年時間,瞬間就會化為烏有。
兩人的目光再次交接之后,神奇的默契,同時把頭轉(zhuǎn)向兩人中間的潼潼。并露出狐貍般狡黠的笑容。
已經(jīng)吃飽的潼潼本想甩開飯碗走掉,但看到馬月和游凱文兩人臉上莫名其妙的表情,潼潼連忙抓起飯碗,用手把飯碗里最后的幾粒米撿到嘴里。
“干媽我做錯什么了嗎?”
潼潼不知所措的看看二人,弱弱的問了一句。
“沒有。潼潼最乖了?!?p> 馬月露出極其和善的微笑。
“潼潼,干媽跟你商量個事哈。渣男叔叔,干爹這兩個詞,還有你今天看到這個人的事,不要告訴你媽媽好不好?”
“為什么呀?”
潼潼很是不解的皺起眉毛。
“呃。。。你長大了就明白為什么了,暫時不要說,行嗎?”
“怎么誰都說這句話呀?我現(xiàn)在就長大了,明年就上學了!我明白的!干爹不是跟干媽是兩口子嗎?跟我爸媽一樣的?!?p> 聽著潼潼言之鑿鑿的論斷,馬月張著嘴巴半晌無語,瞪了一眼對面偷笑的游凱文。
“不是的!潼潼!”
馬月連擺手帶搖頭,雖說童言無忌,但這也太恐怖了。
“那你們?yōu)槭裁丛谝黄鸢??我媽說您家里沒來過男人,如果有男人進來了,說明就是您有男朋友了。讓我回去告訴她的?!?p> “OMG!我滴個天!你媽跟你這么說的?!”
馬月驚嚇著從凳子蹦了起來,難以置信的看著潼潼。
“嗯。你們不是不讓我撒謊嗎?所以,我得跟我媽說實話吧?”
“哇。。。!這個任真!哇。。。氣死我了!”
馬月此時已經(jīng)瀕臨暴走的前夕,來回踱步,用手不斷的扇風,但卻完全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讓任真知道你有男朋友,也沒什么吧?只要不知道我是誰不就得了?”
游凱文雖然也驚愕潼潼的言論,但相比馬月的激動,他還是能保持冷靜思維的。
“潼潼,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嗎?”
“嗯。。?!变D(zhuǎn)著眼睛,不確定的說道,“游總?凱文?”
在游凱文提到那個可能性時,馬月還存有僥幸,似乎也有些道理。但聽到潼潼的回答,馬月感覺要瘋掉了。純粹是自己嘴欠。如果在潼潼面前,她只喊過“凱文”,也無所謂,畢竟同名的人多了,未必會想到游凱文身上。然而,加上了“游總”,以任真的想象力,她想不到是馬月的老板游凱文,那才是見了鬼了。
游凱文撇著嘴,很是無奈的與馬月對視片刻,轉(zhuǎn)頭看向潼潼。
“潼潼。你可以跟你媽媽說實話。你干媽確實有男朋友了?!?p> “喂!你。。?!?p> 馬月憤憤的瞪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