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照明商店
從莫子承那里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八九點了，跟他簡單吃了個飯周衍就回家了，所謂的家也不過是一個小商店，進去二樓是他平常辦公睡覺的地方，而一樓，周衍站在門口，看著自己那不大不小的牌子“照明商店”，看著可真像一個普普通通的賣燈飾的店啊。
打開門走了進去，習(xí)慣性地摸到了門右邊的開關(guān)，“啪”地一下，所有的燈全部打開了。店里兩邊全身一層一層的柜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燈，有些在亮，有些燈光很弱，走近只有一個小小的簡單的前臺。望著這些燈周衍心里有些感觸，還剩那么多啊，又多了燈光變?nèi)醯臒簟?p> 徑直走到里面，周衍立馬發(fā)現(xiàn)了一個明顯最亮的燈，而且泛著紅光。拿起看了看，這像是一個“雁足燈”，燈泡旁邊有銀質(zhì)的暗色花紋，單單一根不到十厘米燈柱，還有四根延伸開來的仿佛爪子一樣的東西支撐著。仔細(xì)看了看，周衍用手摸了摸燈泡最中間的部分，天花板上立馬映射出一張地圖，然后從燈里射出了一條紅色的光，周衍看著地圖，紅光直指棲木灣。原來是這樣……
第二天，沒等到中午周衍一大早便把車開到莫子承給的地方來接費文文。本以為那么早還要等她一會兒，沒想到剛到樓下就看見費文文已經(jīng)在等著了，穿著淺棕色的風(fēng)衣，頭發(fā)放了下來微微有點亂，雙手插進兜里，低著頭，時不時踢一下路邊小石頭。
“滴”周衍按了一下喇叭，便看見費文文抬起頭，看見是他，便小跑著過來。上了車費文文就說了一句:“你好慢”，她還想趕快去棲木灣摸摸情況呢。周衍被說了一句，不免感覺有些好笑，看了看費文文像小包子一樣沒有表情的臉“是我慢了，下次注意?！?p> 從這里到棲木灣大概要四五個小時的路程，周衍決定先帶費文文去吃個早飯，到那剛好安頓一下再開始調(diào)查。開著車七拐八拐終于到了周衍要去的一個小店前，費文文看著這個店“煎餅油條豆?jié){”幾個平平無奇的大字店名，覺得這店名賊樸實，進去后找了一個靠里的座位，環(huán)顧了下四周，很小的店面，但是很干凈，費文文吸了下鼻子，露出笑容，也很香。
店里就兩個人，看著像夫妻兩，周衍想著現(xiàn)在還不算太忙的?！皬埵?”邊叫邊舉手示意了一下，然后在案板前準(zhǔn)備和面的老板聽見了，轉(zhuǎn)身一看笑了起來:“哎呦!這不是小周嗎？你小子什么時候回來的？我記得你上次在我這吃飯也有好幾個月了吧？”張叔笑起來非常豪爽，費文文對這種人很有好感，笑起來有感染力，她不禁也笑了起來。
周衍看費文文笑了心底有點小小的驚訝，張叔這才注意到座位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女孩，揶揄道:“這是你的小女友??？”沒等周衍說話，費文文便開口道:“不是，大叔，是同事，第一次見面?！辟M文文面不改色的糾正道。周衍看著她那么急著撇清關(guān)系，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然后他們要了兩分豆?jié){，兩個雞蛋，兩根油條，還有半斤烙大餅。。。大部分都讓費文文給解決了，這姑娘食量不小啊。
吃完之后也沒多做停留，向張叔打了個招呼就趕緊開車去往棲木灣。費文文坐在副駕駛上，車子一發(fā)動她便拿出檔案袋掏出資料看了起來。周衍看著她拿著的照片，照片上小男孩躺在冰冷冷的床上，身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疤，他的神色逐漸凝重起來。到底是什么樣的經(jīng)歷才能使他對這樣小的聾啞人下得去手？而且究竟要多強大的心理才能做到一次次的傷害？
這些年周衍也去過不少地方，見識過不少令他自己難以想象的事情，可沒次都是他認(rèn)為已經(jīng)是極端了之后，又有新的更加極端的事情來讓他面對……人心永遠(yuǎn)猜不透。費文文看了會資料，不經(jīng)意間撇了一眼周衍看他眉頭緊皺，仿佛陷進了一種難以揮散的情緒之中?！昂煤瞄_車，不要想那么多，或許事情沒有我們想的那么糟。”周衍回過神，看了她一下，依舊是那個小小的女孩，可是陽光灑在她的周圍，給她添了種溫暖的感覺，令人感覺很舒服。
開了將近五個小時終于看見了棲木灣的影子?？墒撬麄z誰也沒有疲累的情緒，周衍提議先去吃個飯，調(diào)整一下心態(tài)。周衍找了個路邊停好車，隨便進了個小館了子，這里不比蓮?fù)┦校埖瓿惺裁吹亩己苌?，地方也不大，仿佛一眼就看到底了。給他倆一人叫了一碗面，還有一盤白肉。菜上來的時候已經(jīng)半小時后，這時候也趕上飯點，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沒多說什么，費文文和周衍便吃了起來，可是這時候明顯是吃不太下去的，越接近真相，往往令人越難以接受?！鞍ィ銈冇袥]有聽說我們孤兒院發(fā)生的事?。课壹译x那可近
，想想就覺得害怕!”吃到一半，費文文和周衍突然聽到他們隔壁桌有人在說孤兒院的事情，他倆對視了一眼，都同時放慢了速度，豎起耳朵仔細(xì)聽了起來?！爱?dāng)然聽說了啊，那么大的事情，不僅聽說了，我還看見了呢！”
周衍臉色一驚，抬起了頭看向旁邊正在討論的人，三個中年男人，桌旁放著安全帽，衣服上沾了不少泥巴，看樣子像是工地上的人。放下碗筷，向費文文示意了一下，周衍便端起桌上的白肉起了身?！案魑淮蟾?，我是出去玩的，路過你們這，聽見你們說什么孤兒院，比較好奇，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周衍笑瞇瞇地說著，走到他們身邊，把盤子手中的盤子放到了他們桌上隨便找了個空座坐下了。
這三人正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呢，誰想到一個年輕人過來了，不過看著周衍挺熱情便大方跟他交談了起來?！耙矝]什么，就是我們這鎮(zhèn)上的一家孤兒院的護工被人家給殺了，而且就死在孤兒院附近，夜里死的?！绷硪粋€人湊近了，低下聲說:“而且聽說她的頭還被人割了下來，衣服都扒光了，說不定是哪個淫賊路過把人家給害咯!”“肯定不是這樣的!”這時候另一個看起來一臉嫌棄的人說了起來，“哦？這位大哥有內(nèi)幕啊，不是這樣的，您看起來很清楚啊？”
周衍看著或許可以知道些被他們忽略的，臉忙誘導(dǎo)著這老哥說起來。“這倒也不是，只是我那天下班晚，發(fā)工資了和工友喝了幾杯，回家的時候路過這家孤兒院，當(dāng)時我從這孤兒院門口走過去的時候好像隱隱約約地看見個什么東西在往外門口拖著什么，我就瞄了一眼，發(fā)現(xiàn)又沒什么東西在動，當(dāng)時我就以為看花眼了。”喝了口水，他繼續(xù)說道:“而且當(dāng)時我尿急，忙著找?guī)?，找了一圈，然后就走到旁邊一個小巷子的路邊撒了尿，當(dāng)時暈暈乎乎的，不知道走哪里去了，然后在一個拐角我好像看見個什么東西在揮手一樣，而且我敢肯定那玩意兒還不到我的大腿高呢，然后就突然聽見什么人叫了一聲，很大聲，聽著就像個女人，我就以為自己撞鬼了，酒也醒了一半趕快回家去了。”
可能感覺太玄乎，他又喝了幾口水。:“回到家也什么都沒多想，倒頭就睡了，第二天才聽說出事了，我就感覺更不對勁了，可是我這喝醉了誰知道是不是看走眼了，這事我也就沒對誰說?？墒俏椰F(xiàn)在想想，說不定我當(dāng)時看見的就是那殺人的!”周衍表情逐漸嚴(yán)肅起來，這時候另一個工友說:“行了行了，別自己嚇自己了，這哪有那么巧合的事，照你這樣說，那兇手不得要找你?。 ?p> 沒理會同事的話，這位老哥看向了周衍:“哎，小兄弟，你們這是去哪玩啊，怎么路過我們這小地方了？”“我們就隨便玩玩，走到哪對哪感興趣就來看看，對了大哥，你說你看見的那什么東西還沒到你大腿，會不會是你看見的影子?。俊边@位大哥神色疑惑了一下說:“不能夠啊，我雖然當(dāng)時暈暈乎乎的，可是看見了那個人拿著個什么東西呢，這總不會是影子吧？”“越說越懸乎了，吃飯吃飯，吃完還要去上工呢!”
周衍看繼續(xù)問下去也不是辦法，便起身要走了:“那行，不打擾你們吃飯了，各位大哥辛苦了，我就先回去了?！贝蛲暾泻糇刈约旱奈恢茫M文文的面還和走時一樣多。她一直看著周衍，眼神充滿了疑惑想問又不敢問，她聽見了那人說的話，有了一點想法，可是卻又覺得不可能。周衍知道她在想什么，拿起筷子吃了幾口已經(jīng)坨了的面說:“說吧，有什么想法，這個案子看來真的沒我們想的那么簡單，不僅僅是孤兒院的事，這也有可能是一件事?！?p> 費文文心里隱隱有個猜測，憋了半天，看著周衍說:“你是說，趙曼有被這些孩子殺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