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過豬蹄后手心全是油花,叫人惡心得很,連著擦了好幾下,這才丟開可憐兮兮的錦琮。
成元哼了一聲:“好了,咱們走吧,別管這個圓球”
圓球是指‘錦琮’,讓一起走的,是跟景安說的。
親弟弟被這么對待,景安也不敢多言,乖乖低頭跟成元往外走。
錦琮對于景安這種行為相當不屑,坐在地上蹬了兩下腿,表示著自己的不滿,然后繼續(xù)埋頭吃。
成元走在前頭,沖身后的景安勾勾手指,十足的安陽長公主的做派,景安敢怒不敢言,忙跟了上來。
“好好管管你弟弟,都肥成這樣了,往后找媳婦不好找。”
“嗯嗯。”
“瑞和手臂不是受傷了嗎?今日沒瞧出來啊?!?p> “找了宮里最好的太醫(yī),已經(jīng)拆了紗布看不出來了,再養(yǎng)些時日就好了?!?p> “我母親下手是重了些,替我向定王舅舅道個歉?!?p> 婚禮上,定王臉上還有一道血痂,成元看著挺過意不去的。
景安點點頭:“嗯嗯?!?p> 月色之下,一根孤零零的豬蹄躺在了路中間。
模樣還很完整,一看便知沒有咬上幾口。
表皮上浮著一層光滑的肉,一只腳踩了上去。
“啊~”
凄慘的叫聲響在威武侯府上空,吸引了大批人的注意。
錦琮離的最近,是第一個沖過來的,看見此番情景,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就干嚎了起來。
“阿姐啊,阿姐,啊,啊,啊”,錦琮跪在成元身旁,嚎啕大哭。
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只能聽出一點來,但聽到‘阿姐’兩個字,便知道景安也出事了。
人迅速在成元和錦琮周圍,圍成了一個大圈。
陶明夷心急如焚地往前頭擠,邊擠邊喊道:“抱歉麻煩讓讓。”
等陶明夷鉆到最前面的時候,錦琮已經(jīng)跪在成元身邊了。
而成元,仰面躺在地上,衣裙紛亂,閉著眼也不動。
至于景安,不知所蹤,可讓錦琮喊阿姐的,分明只有景安一人啊。
莫不是有刺客闖入,把景安劫走了?
陶明夷心‘咯噔’一下,大步走上前,問錦琮:“你阿姐呢,人呢!”
和平日不太一樣,陶明夷看起來有點嚇人,錦琮跪在原地不知所措,連哭都忘了。
景安在哪兒呢,她當然沒有被人擄走,只是她現(xiàn)在不太好出來。
腦子全是錦琮的干嚎聲,圓球除了哭也不知道幫把手,景安被成元壓在底下很不好受,差點喘不上氣來。
使勁渾身力氣挪出了一只手,景安顫顫巍巍地伸出自己的手,從喉嚨里硬擠出來一句話:“快救我,我要被壓死了…”
聲音如蚊子一樣小,被許多人忽視了,但那只手卻讓忽視不了。
大晚上的,從成元身下伸出一只手來,看上去陰森無比,眾人驚嚇地都往后退了好幾步,包圍的圈子一下子就擴大了不少。
陶明夷用審視的眼神又仔細看了看,成元雖躺在地上,但人不該有這么厚啊。
攤落在地的繁復衣裙中,似乎有一抹桃紅色,景安今日穿得不正是桃紅色嗎?
陶明夷當即反應過來,忙蹲下身子,一把掀開成元,一點憐香惜玉之情都沒有。
動作過大,用力過猛,硬生生讓成元在地上滾了兩圈,好在成元還未清醒,不然非得算賬不可。
成元被掀開之后,眾人才發(fā)現(xiàn)地上還躺在一位。
只是被成元壓住,又被繁復的衣裙擋住了,才沒發(fā)現(xiàn)景安的存在。
景安趁著這個空隙連忙吸了幾口氣,頭暈得厲害,趴在地上道:“悶,悶,悶死我了?!?p> 陶明夷半跪在地上,拖著她的上半身讓她靠在他的腿上,驚魂未定地說:“你快把我嚇死了?!?p> 想到先前還有錦琮的功勞在,陶明夷又狠狠瞪了一眼錦琮,都賴這個圓球,不,未來小舅子。
“夭壽啊,本王的乖女兒啊。”,定王聞訊而至,急匆匆掀開看熱鬧的人跑過來。
一見定王來了,看熱鬧的人頓如鳥獸散,生怕定王遷怒于他們,一時間散了個干凈。
一雙肉乎乎的手無處安放,定王是想碰景安,又不敢碰她,生怕按到了她的傷處。
“安兒,嗚嗚嗚?!保ㄍ跣奶鄣刂憋j淚。
景安虛弱地沖定王一笑,扯起嘴角:“父王。”
定王聽得心都快要碎了,本來還想問她如何變成這樣的,現(xiàn)下都問不出口了,只得將目光拋向沒用的兒子。
“快說,你阿姐這是怎么了?”,定王當然沒忽視躺在地上的另一位大活人,成元縣主。
若是沒記錯的話,前段時日成元和景安還大打一場,難不成是被成元打得。
肉乎乎的大手不住的摩拳擦掌,就在等錦琮的一句話。
只要錦琮說,景安是被成元打成這樣,定王一定馬上彈起來,和安陽長公主開撕。
真是年歲越長,脾氣越發(fā)大了,敢縱女行兇!定王恨恨地想。
錦琮手禁握成拳,十分憤怒地指著地上說:“原先阿姐和成元表姐聊得甚好,是地上有東西絆倒了成元姐姐,阿姐也跟著遭了難,兩人這才摔的!”
定王摩拳擦掌的動作一滯,愣愣地開口:“什,什么?”,不是兩人打架打的,而是摔的。
臉上有些失望,半晌后定王又高抬起下巴,心道沒關系,地上有東西累女兒摔跤,那便是威武侯府打掃不到位,還有人可以算賬!
這邊陶明夷已經(jīng)慢慢攙扶著景安站起來,景安忍不住喊出聲:“小心,我的腳。”
“我輕點?!保彰饕挠謬L試著動了一下。
景安腳踝痛的厲害,額頭冷汗冒了一圈出來,慘叫著:“不行,不行,我的腳好痛?!?p> 陶明夷面色一緊,小心攬住她的腰,問:“腰這里疼嗎?”
嘗試著動了一下腰,景安搖頭:“腰沒事?!?p> “好?!?,陶明夷這才放下心來,握住她的腰將她攔腰抱起。
景安騰空而起,定王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好像不需要他扶了,畢竟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抬得。
裙擺拖在地上,陶明夷抱著景安往外面走,還不忘和定王交代:“王爺,我先送景安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