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交警第三次打來電話的時候,錢爾戴依然一把掐掉了電話,他的這一舉動徹底把交警給惹怒了,沒一會兒身后便響起了急促的警笛聲,并示意他靠邊停車。
交警叔叔先是給車上三人敬了個禮,然后要求錢爾戴出示駕照和身份證,剛才還神氣得不可一世的他此時像蔫了一樣,一邊取出駕照和身份證一邊不住地道歉:“交警同志,不好意思,因為有個朋友失蹤了,心里著急,就把油門踩太沉了?!?p> “多著急也不能高速超速啊,你這都超20%以上了,一旦發(fā)生交通事故你們全得完。”交警核對了錢爾戴的駕照后,拿出本子寫了一張罰單給他,說:“掃這上面的二維碼可以交罰款?!闭f完又教育了幾分鐘,錢爾戴只能連連點頭,不敢再有絲毫囂張氣焰。
前前后后十幾分鐘過得十分煎熬,好不容易,交警同志終于放行了,錢爾戴的油門卻再也不敢踩到底,只能一路壓著限速跑,但可以看出來,他心中有一股氣,一股令人感到窒息的氣,麥迪爾、吉她和周科都感受到了,他們選擇默不作聲。
不到兩百公里的路程,走得異常漫長,車子停在了歐辰的家門口。
錢爾戴打電話給歐辰:“到你家門口了,快點出來?!?p> 電話那頭傳來歐辰窩囊的聲音:“我不知道她在哪里?!?p> 錢爾戴眼睛瞪得圓圓的,兩個鼻孔急促一開一合,大喘粗氣,說:“那你先下來,我們要問清楚?!?p> 窩囊廢帶著哭腔說:“你在這里說吧,電話也能說清楚?!?p> 錢爾戴嘴唇已經開始微微顫抖,他讓自己的聲音更加穩(wěn)定,說:“電話說不清楚,你下來?!?p> 窩囊廢大聲呼喊:“我怕你打我~”最后的尾聲拖得老長,而后便是長長的哭聲。
麥迪爾和吉她聽到歐辰的呼喊,忍俊不禁。
錢爾戴卻是緊皺眉頭,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復下心情,隨即說道:“乖,下來吧?!?p> 窩囊廢哭喊:“那你答應我,不要打我?!?p> 錢爾戴連吸好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說:“好,我答應你,快下來吧。”
“那你給我笑一個?!备C囊廢又哭道。
錢爾戴閉目幾秒鐘,睜眼緩緩咧咧嘴,發(fā)出了“呵,呵呵呵”的聲音。隨即對著電話緩緩地說:“快,下來吧”。說完就掛了電話。
沒一會兒,歐辰便從別墅里走出了出來,大門緩緩開啟,錢爾戴把車開進了前院。
歐辰面容姣好,身上穿得干干凈凈,頭發(fā)看似凌亂,但卻能看出每一根都是經過精心整理的,一切都恰到好處,一點也看不出來他剛哭過。相比之下,錢爾戴幾人卻顯得邋遢許多。
錢爾戴看到這里更加來氣了,一停車就打開車門往外鉆,歐辰剛走近車子便察覺不對,剛想往回跑,卻為時已晚。
錢爾戴從后面一把拽住了他,他人高馬大,手掌手臂都比尋常人長上一小截,從后面抓歐辰就像抓一只貓。歐辰雖然也不矮,但是相對錢爾戴就瘦小許多,在錢爾戴的掌下毫無招架之力,只能不斷大喊:“你說過不打我的!你說過不打我的!”
錢爾戴一邊拳腳忙忙碌碌,一邊嘴里碎碎念:“我從小到大都是自學,從來沒人這么教育我,今天我跟個孫子一樣被交警教育了一頓,這些都是拜你所賜,不打你還打誰?”
麥迪爾、吉她和周科本來對歐辰滿是怨氣,但是此時他們只是覺得他挺可憐的,在自己家被別人打成豬頭,打差不多的時候,他們甚至出手攔住了錢爾戴,說:“別打啦,再打就把他打死了?!卞X爾戴這才停下來。
麥迪爾幾個趕緊把歐辰扶起來,這時的他已經鼻青臉腫,眼淚不斷沿著臉頰流下來,跟嘴角的鮮血混在一起,他哭得嘴都歪了。
麥迪爾趕緊問:“快說,小雪到底去哪兒了?”
歐辰哭喊道:“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p> “那你們有沒有什么重要的值得紀念的地方?”麥迪爾問。
“我不知道,想不起來了,我已經好久沒聯系她了?!睔W辰哭得梨花帶雨。
“必須想起來?!卞X爾戴大聲呵斥,經過剛才一頓毒打,他的氣消了大半,說話也沒有那么嚴厲了。
“我想,我想?!睔W辰已經不敢忤逆錢爾戴了,他深呼吸幾下,冷靜了下來,眼珠子快速轉動,鼻子還不停抽泣。兩分鐘過去了,他終于想到了什么,說:“我以前帶她去過一個海上小島,我記得她說過以后想跟我結婚,在島上買個房子,我們一起生活在島上?!?p> “那個島在哪里?”錢爾戴說。
歐辰掏出手機點了幾下,說:“這地兒有點遠,我已經把位置發(fā)給你了?!?p> “你跟我們一起去。”錢爾戴說完,一把將歐辰推進了車里,啟動車子掉了個頭,一腳油門往外開去。
小島在南邊,距離省城有4個多小時的路程,麥迪爾還沒吃早餐,這一波折騰下來,已經到了午后,此時已經饑腸轆轆,但他顧不上那么多了。
四個多小時的路程,幾個人幾乎一言不發(fā),只有歐辰偶爾會因為臉上的疼痛而哀嘆幾下,很快他們到了中國大陸的最南端,接下來汽車走不了了,他們只能坐船,南海的波浪讓船猛烈顛簸,歐辰疼得嗷嗷叫。
半個多小時后,船在一個小碼頭上停了下來,這座島不大,中間是蔥蔥郁郁的山林,山上有一個巨大的風車發(fā)電機,房子繞島而建,圍成一圈,都是一些不高的自建房,環(huán)島有一條寬敞的馬路,碼頭連接一條直路,直路的盡頭就是環(huán)島的馬路了。
幾個人上了岸,麥迪爾向歐辰問道:“你覺得她可能去哪里了?”
“我真不知道了,她只說想住在這個島?!睔W辰說。
“這個島也不大,我們分頭找找吧。”錢爾戴說完,便指揮大家分頭行動。
五個人就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麥迪爾就近走進了一片居民區(qū),用手機展示小雪的照片,不停地問路人,每個人看到后都搖搖頭。
他走到一棟四層的居民樓下,看上面的租房電話,想問問房東有沒有消息。
“迪爾哥?!眰鱽硪粋€年輕女子的聲音:“是迪爾哥嗎?”
麥迪爾回頭,小雪站在身后,手里提著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幾個飲料狀的瓶子。
“迪爾哥,你怎么在這里?”小雪微笑地問道。
“我們在找你呢。”麥迪爾說。
“吉她姐他們也來了?”她一邊說一邊拿出鑰匙開了出租房的門,說:“您進來坐坐吧”。
“是的,還有錢爾戴、你周叔他們,我們都在找你?!丙湹蠣柛⊙┳哌M去。
“我在這里租了一層,在頂樓。您跟他們說一下吧,不用找了。先不要告訴他們我的地址?!毙⊙┰谇懊孀呱蠘翘荨?p> 麥迪爾在小雪身后,說了聲“好”,便默默給吉她發(fā)了條消息,讓他們不用找了,沒有告訴他們地址。
小雪在頂樓停了下來,用鑰匙開了門,麥迪爾跟了進去,房間擺設十分簡單,只有一張餐桌,一張書桌,以及幾張凳子。
小雪把飲料放在餐桌上,說:“租的是頂樓,主要是因為有個大陽臺?!?p> 麥迪爾順著小雪眼光的方向看去,外面是一個大平臺,頂樓只建了樓面的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這個大平臺了。
小雪提著飲料走了出去,平臺上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小雪把飲料放在了桌子上,回頭說道:“迪爾哥,你先坐,我去搬張椅子過來。”
麥迪爾急忙阻止道:“不用,你坐吧,我來就行?!彼f完馬上走進屋里搬了一張椅子出來,跟小雪中間隔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
小雪給麥迪爾遞來一瓶飲料,說:“冰鎮(zhèn)的?!?p> 麥迪爾接過飲料,喝了一口,此時的他已經口干舌燥、饑腸轆轆,一瓶普通的飲料竟也覺得喝來神清氣爽。這時,麥迪爾才靜下心來環(huán)顧四周,這棟房子建在一個斜坡上,旁邊是一棵參天大樹,剛好可以遮住樓頂,雖然現在是下午,卻也不曬,而且樓頂本身就有一個遮陽傘,一桌兩椅就在傘下,卻也不大覺得熱,房子前面有幾戶房子,但都是三層,雖然擋住了一些視野,但坐在這樓頂卻也可以看見天海一線?!斑@真是一處絕佳的住處?!丙湹蠣柌唤袊@道。
“我就是看中這里可以看海?!毙⊙┍晨恳巫诱f,此時的她悠然自得的樣子。完全看不出剛受過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