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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陳衰亡錄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三婦詞

南陳衰亡錄 夢涼未央 2256 2021-12-12 10:00:00

  陳同當然不能硬把一個臥病在床的人強行拖來,何況還是他的老師,既然江總不能前來,也就沒有在等下去的必要了。

  缺少了熟練的主持,陳同便不客氣地客串起了主持人的角色,他先說明這次集會的理由,由于這一年多來,各種事情層出不窮,大家都忙于國事,為國竭盡心力,現(xiàn)在大事一定,國泰民安,舉國上下,一片祥和,故請眾位卿臣來此座談,以對大家過去一段時間的辛勞付出聊表慰藉,順便也讓眾位嬪妃參與,以增進彼此之間的情誼,希望大家不要有任何拘束,大家聚會在一起,就是散散心,敘敘舊,聯(lián)絡(luò)一下感情,減少彼此之間的隔閡。

  陳同一番絮絮叨叨的話,立即贏得他原來的那群男女狎客個個眉開眼笑,同聲稱贊圣主英明,與民同樂,是千古一帝,自古以來還沒有哪一個帝王能夠做到如此平易近人。

  傅縡也終于弄明白了今天來此的目的,也終于知道毛遠何為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自己與他一路前來,多次詢問,他都不言不語,原來早已知道圣上宣召是為聚會之事。

  傅縡和毛遠默默地坐在一起,并沒有附和著眾人的贊美。

  尤其是傅縡,已經(jīng)明白今天其實就是那一眾狎客在為圣上提供一個玩樂的機會,可是,當此圣上興致正濃之時,自己又不能不識時務(wù)的當面勸阻,否則,不僅收不到任何效果,反而會觸怒這位新登基的天子。

  傅縡思前想后,還是決定先隱忍下來。

  就在這時,孔范率先站了起來,雙手捧著酒樽,喜滋滋地眼色環(huán)顧著大廳中所有人,開口說道:“諸位,逢此盛世,我等得遇明主,我倡導(dǎo),為了萬歲身體的完全康復(fù)和千秋基業(yè)世代榮昌,我們干杯!”

  眾人哪敢怠慢,急忙隨之端起酒杯,齊聲贊頌道:“恭祝圣上龍體康復(fù)!”

  “多謝各位!干杯!”陳同舉起酒樽,面相眾人,滿臉堆笑。

  眾人一飲而盡,陳同緩緩放下酒杯,隨即示意讓眾人坐下,那些太監(jiān)、宮女立即一陣忙碌,有序地為眾人杯中斟滿美酒。

  孔范在這種場合可謂得心應(yīng)手、如魚得水,可能是因為他與孔貴嬪結(jié)為了兄妹關(guān)系,而且得到了陳同的認可,也因為與陳同在這種場合相聚的時日特別多,也深深了解陳同的脾性,所以說起來話就相對比其他人都隨便,沒有多少拘束,便再次開口說道:

  “萬歲,今天是你為了與民同樂,邀請我們來此吟詩暢飲,依微臣愚見,還得萬歲你率先吟詠,我們再鸚鵡學舌,你看可好?”

  “對!對!萬歲帶頭吟詠!”眾人同聲贊同。

  陳同聽得心里美滋滋的,像灌滿蜂蜜一樣,詩潮更是不斷涌動,眼里熠熠生輝,環(huán)顧了眾人一眼,毫不謙讓地說道:“好!朕就為大家開個頭!”

  詩隨酒發(fā),酒助詩興,無酒不成詩,這可能是自古以來文人墨客的基因遺傳的作用,陳同也如此,他隨手將面前的美酒自個兒倒進嘴里,砸著酒香,脫口而出:

  大婦避秋風,中婦夜床空,小婦初兩鬢,含嬌新臉紅。得意非霰日,可憐那可同。大婦西北樓,中婦南陌頭,小婦處妝點,回眉對月鉤??蓱z還自覺,人著反更羞。大婦主繅機,中婦裁春衣,小婦新妝治,拂匣動琴徽。長夜理清由,余嬌且未歸。大婦妒娥眉,中婦逐春時,小婦最年少,相望卷羅帷。羅帷夜寒卷,相望人來遲。

  陳同吟罷,余音未落,眾人已是歡呼雷動一跌連聲叫好。

  唯獨毛遠、傅縡感到陳同詩句的格調(diào)有些低下,不僅不是很健康,而且也無多少文采。兩人只是依然像先前那樣默默地坐在那里,并無太多表情。

  陳同一向熱衷于男女之情,加上下面一片頌揚之聲,和自己喜滋滋的樂在其中,更本沒有發(fā)覺自己詩作存在的弊病,反而覺得自己的作品抒情,而且還很切合身旁的情景。

  陳同的眼睛忽而看看身旁的張貴妃,忽而又落到龔曉婉和孔靈身上,心里卻把三人和他作品中的三婦暗自定位。

  其她嬪妃則一邊交口稱贊他的詩作,一邊不斷向自己的金主投去一道道多情的光芒。

  陳同特別享受女人這種目光,讓他感覺到了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女人多情的雙眸作為男人征服女人的象征,讓陳同心中無比激動,一連咕嘟咕嘟灌下去好幾杯酒。

  可是,這樣的聚會如果成了主子的獨角戲,定然是素然無味,至尊既然已經(jīng)開了頭,而且在一片恭維聲中樂陶陶,下面當然需要助力之人推波助瀾,從而讓劇情一浪高過一浪。

  孔范于是充當了這個不可或缺的角色,他扮演起了主持人,“圣上既然已經(jīng)拋磚引玉,下面應(yīng)該輪到各位貴妃、貴嬪施展才華了,微臣等敬聆妙音?!?p>  孔范再一次起身,望著再座的各位嬪妃,露出無限期盼的眼神,尤其那雙閃爍的眸子久久停留在張麗華身上,他特別希望在這個時刻張貴妃能夠七個帶頭作用,作為天子的寵妃,她要不先開口,恐怕其余嬪妃哪怕有心也不敢僭越。

  偏偏張貴妃從一開始就對這次聚會沒有多大興趣,雖然她泛紅的臉頰上也總是洋溢著笑意,可明眼人一看便知,她的心里似乎裝著事。

  “在座的有眾多才華橫溢的大人,文采超群,我等后宮女子,能夠蒞臨今日幸會,也是倍感榮幸,焉能在圣上和諸位大人面前班門弄斧,笑煞方家。”

  寶兒早已看出毛遠等人的反感神態(tài),絕對不會在先帝喪起還未過去就吟詠這類艷詞情詩,如果自己一味附和圣上口味,必然會惹得他們這般為國為民操心的重臣對自己反感,甚至看不起、蔑視自己,故而婉言謝絕。

  孔靈一聽寶兒之言,便出來打圓場,便望著她這位結(jié)拜兄弟,說道:“我們這些女流之輩,才疏學淺,正如貴妃所言,豈敢獻丑,我看,孔大人不如代勞吧?!?p>  孔范想不到自己這一提議居然遭到冷場,臉頰上一陣陣燥熱,但此事可不能就此打住,否則會掃了主子的雅興,于是,便不再推辭,隨口吟詠道:三婦床皆空,夜深孤獨紅,面月把玉酒,思君情意濃。

  “好!好!妙極了!”眾人一齊拍手稱贊。

  陳同聽孔范的詩句很有情趣,而且還與他剛才的吟詠合拍,立意也吻合,也連聲贊道:“妙!妙!妙哉!孔大人真不愧學富五車,才高八斗!”

  孔范得到贊揚,趕忙謙遜道:“豈敢,豈敢!”心里則暗自慶幸這一關(guān)總算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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