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起說:“是啊,蘇藝也是畫油畫的,她白天出去寫生去了,等會天黑了就回來了。”
沙丘點點頭,“這樣啊,那你們都有哪些忌口,可以告訴我!”
陳起豪爽地?fù)]了揮手,“我這人啥都吃,不挑食。蘇藝嘛,你不用管她?!?p> “不管她怎么行?”沙丘皺起了眉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陳起似乎有些猶豫,“她這個人怪,你做什么她估計都不會喜歡的?!?p> “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沙丘覺得不解,但還是洗了個手,戴上圍裙,開始做飯。
今晚她決定做四個菜——燒雞翅,清炒西蘭花,烤香腸,還有番茄炒蛋。主食就做意面。
陳起幫著沙丘洗菜切菜,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沙丘:“對了,你和吳野是什么時候認(rèn)識的呀?”
陳起:“就是前幾年一起辦展的時候認(rèn)識的。我們兩個人因為一些理念比較相似,所以后來就成了好兄弟?!?p> “這樣啊,那你們都認(rèn)識挺久了呢!”沙丘想了想,自己和吳野認(rèn)識也不過就是幾個月前的事情。
“是啊,我們還一起辦過幾次展覽,經(jīng)常一起寫生?!标惼鹜O聛硎种械幕顑海贿吇貞浺贿呎f:“剛畢業(yè)的時候沒錢,也沒資源,做展覽都只能到處拉贊助,還經(jīng)常拿著作品一家畫廊一家畫廊地自薦。有時候?qū)Ψ嚼矶疾焕砟?.....”
“那現(xiàn)在呢?出名了?賺錢了?”沙丘問。
陳起想了想,“其實也不是,就是漸漸地就找到固定的平臺了?;斓木昧?,人際關(guān)系自然也就有了?!?p> “嗯,付出的都會有回報的?!鄙城鹫f了句總結(jié)。
“不過我們要走的路還是很長。在法國,我們作為外國畫家本來就不容易。回了國,我們又太年輕。所以兩邊的環(huán)境對我們都很不利?!彼秸f越低落。
沙丘想起上次給國內(nèi)協(xié)會辦展對方不屑一顧的態(tài)度,突然對陳起的話非常感同身受,“不要緊,慢慢來吧!我現(xiàn)在也在做一個協(xié)會,我們就是想為青年藝術(shù)家提供平臺的?!?p> “??!那很不錯??!我可以加入嗎?”陳起說著,又開始切西蘭花。
“當(dāng)然可以!等回巴黎之后我跟我們會長說一下。”沙丘看了一眼,他明顯沒做過飯,切菜的姿勢都不對,趕緊過去告訴他:“你這個西蘭花直接用手掰開就行了!”
“這樣??!”陳起學(xué)著她的姿勢開始掰西蘭花,順口問了一句:“對了,你們會長是誰???”。
沙丘:“我們會長叫宋婧,一個女孩子,你認(rèn)識嗎?”
陳起搖了搖頭,“不認(rèn)識,我平時都在里昂住?!?p> “哦,你是從里昂過來的!”沙丘想了想,這里到里昂距離還挺遠(yuǎn)的。
“不過我明年就準(zhǔn)備搬到巴黎了!”陳起說。
“是嗎?那到時候我們可以在巴黎聚聚!”沙丘笑了。
陳起:“之前是學(xué)校的事情還沒處理完,現(xiàn)在都處理差不多了,就想去巴黎了。巴黎的藝術(shù)圈還是要大一些?!?p> “對了,你平時都是畫什么的?”沙丘之前聽吳野說過陳起是做版畫的,但是她心里沒什么概念。
“版畫,你知道嗎?”
“不懂,”沙丘搖著頭,“我不是學(xué)藝術(shù)的?!?p> “就是,”他努力尋找著她能懂的詞匯,“就是在銅板或者石板上面刻花紋,然后刷上顏料,印在紙上?!?p> 沙丘想了想,“那就是和印章差不多了?”
“嗯,可以這么說?!标惼鹫f著,幫她把菜板洗好了,“還有什么活兒我能干的嗎?”
沙丘看著已經(jīng)備好的一盤盤菜,想不出什么他能干的事情了,“沒事,都好了,我自己燒一下就行了?!?p> “哦哦,那我在旁邊陪你聊天。”陳起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
沙丘笑了笑,準(zhǔn)備煮意面,剛把水燒開,她突然問:“哎呀,家里有鹽嗎?”
“鹽?應(yīng)該有吧!”陳起開始打開櫥柜翻找。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不禁抱怨道:“這么個破地方,咋連鹽都沒有?”
沙丘想好好跟他說話,但是卻不小心笑出了聲:“哈哈,陳起你是東北人吧!”
“你咋知道?”陳起這次更夸張了。
“我聽出來的!你說話真好玩!”沙丘笑得更大聲了,她捂著肚子,一邊笑一邊學(xué)他說話:“那現(xiàn)在這情況咋整???”
陳起拍了一下后腦勺,“要不我再去趟超市吧!現(xiàn)在才六點多,來得及?!?p> “???那不會太麻煩吧!”
“沒啥!我不也要吃飯的嗎?”陳起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就往外面走,“你先自己弄點別的哈!”
這時候廚房里就剩下沙丘一個人了,她把西蘭花過了一遍水,撈起來放在一邊。
然后她又四處找了找,發(fā)現(xiàn)了一瓶番茄醬。這樣番茄炒蛋應(yīng)該就能做了?!€是先把能做的做了吧,等會吳野做完畫框就能快點開飯了。’她想。于是開始炒雞蛋......
突然,一個聲音從背后響起,“你是誰啊?”
沙丘一回頭,看到了一個穿著牛仔褲和復(fù)古的花毛衣的女生。她的頭發(fā)很隨意地挽在腦后,肩上背著一個畫夾,非常清瘦,乍一看有種很文藝的感覺。沙丘笑著說:“你好!你是蘇藝吧!”
“你怎么知道我是誰?”她的語氣還是冷冷的。
“我叫沙丘!我是吳野的......朋友?!鄙城皙q豫了一下,說了個比較隱晦的詞。
“哦,知道了。吳野呢?”蘇藝問。
“他還在后院做畫框。”沙丘說,心里想著她果然是個怪人,脾氣這么差。
“哦,那我去看看。”蘇藝放下畫架就往門口走去。
“對了,他要是差不多了,你們可以準(zhǔn)備準(zhǔn)備一起進(jìn)來吃飯?!鄙城鹫f。
蘇藝沒有理她,頭也不回地就出門了。
沙丘覺得很奇怪,初次見面的人怎么這樣不禮貌。但是她想了想,或許藝術(shù)家就是這個范兒吧!
過了一會兒,陳起拿著鹽回來了,“好不容易趕在關(guān)門之前搶了一罐!”
“那太好了,我都做好一半了,再加工一下就能吃飯了?!鄙城疬B忙加緊了做飯的速度。
陳起走到廚房,用力呼吸,“哇,太香了!吳野真是好命!”
沙丘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還好啦,就是隨便做一下。等我把這個雞翅燒好,你就可以去后院叫他們吃飯了。”
“他們?”陳起皺起眉,“蘇藝已經(jīng)回來了?”
沙丘點點頭,“嗯,剛回來了,去找吳野了。”
“那她態(tài)度怎么樣?”陳起有點話里有話的意思。
“態(tài)度?”沙丘有點猶豫要不要說,但還是很委婉地說:“可能是畫畫的女孩子都比較高冷吧!”
“她沒說什么奇怪的話吧?”陳起問。
“沒有,她應(yīng)該說什么嗎?”沙丘很疑惑。
陳起嘆了口氣,“算了,我看我跟你很聊得來,又吃你做的飯,反正吃人嘴短,我就告訴你吧,其實蘇藝......”
剛說到這兒,突然蘇藝和吳野進(jìn)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