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沙丘被吳野一直抱在懷里,睡得很香。
一覺醒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不小心睡到了十一點。已經(jīng)很久沒睡過這么久的一覺了。
吳野已經(jīng)把面包和牛奶放在桌上了,他正在一旁用電腦回郵件。
沙丘從床上下來,也顧不上刷牙洗臉,就直接過去從后面摟住了他的脖子,“你在喊什么呀?”她一邊說一邊搖晃著他。
吳野側(cè)過臉,用冰冰的臉頰貼了貼她溫?zé)岬哪?,“在回郵件,達(dá)伽馬先生問了幾個問題,我回復(fù)他一下?!?p> “哦,”沙丘點點頭,“他有什么問題呀?”
“就是關(guān)于展覽時間,開幕式流程之類的......還有就是問我們展線有多長,一共可以掛多少作品。”吳野說到這里皺了皺眉。
“展線?那時什么?是我們墻面的長度嗎?”沙丘問。
“是啊!我都還沒仔細(xì)量過,現(xiàn)在正讓......宋婧在量?!眳且罢f到宋婧的時候還是有一點猶豫,或許是怕沙丘再生氣。
但是沙丘早就不在意這些了,她表情自然地說:“那你讓她量好之后給我發(fā)過來,我做個平面圖?!?p> “你還會做平面題?這么厲害?”吳野很明顯沒想到。
“不會啊!但是可以學(xué)!”沙丘笑瞇瞇地說,“誰叫我這么聰明呢!”
吳野轉(zhuǎn)過身來摸了摸她的頭發(fā),“是啊!好聰明!那你酒醒了沒???”
“酒?”沙丘臉一紅,兩條白白的手臂從他的肩膀滑落,小兔子一般跑到廁所去了,“糟了,我想起來了,我從昨天晚上到現(xiàn)在都沒刷牙!”
吳野在后面看著她重新煥發(fā)活力的樣子,笑了笑,轉(zhuǎn)回到電腦前回郵件。
沙丘刷完牙,又仔細(xì)地洗了個臉,把頭發(fā)梳好才走出來,坐到餐桌前吃面包。
她把面包撕成一條一條地沾著牛奶吃,感受著那軟軟的面團(tuán)融化在嘴里的感覺......她一邊吃一邊偷偷瞄著正在認(rèn)真辦公的吳野。他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以前只是覺得他整體好看,高大挺拔,有一種清風(fēng)明月的俊朗。現(xiàn)在仔細(xì)看他的側(cè)臉,卻多了幾絲溫柔的親切的味道?;蛟S正是兩個人所處的階段不同,看同樣一個人的樣子也會有不一樣的體會......
吳野似乎感受到了這股炙熱的目光正盯著自己,突然側(cè)過臉朝她做了個鬼臉——歪著嘴伸出舌頭。
沙丘被他突如其來的表現(xiàn)嚇了一跳,臉一霎那間就紅了,連忙低下頭繼續(xù)吃面包,話語也有些語無倫次,“你......你怎么突然看我?。 ?p> “你都看了我這么久了,還不讓我看你一眼?”吳野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誰看你了?我只是在發(fā)呆。”沙丘不敢抬頭。
“哦,你只是在發(fā)呆啊!”吳野笑著點點頭,其實早已看透了女孩的心思。他故意問道:“那你發(fā)呆在想什么?”
“我......”沙丘一時失語了。是啊,自己在想什么呢?她咬了咬嘴唇,慢慢地說:“想以后不再跟你吵架了。”
“吵架?”他似乎不明白,還在思考著什么,“我們有吵過架嗎?我怎么不記得了?!?p> “好了,我在不欺負(fù)你了?!鄙城鸷莺蓍]了一下眼睛。
“嗯,這還差不多!”吳野關(guān)上電腦,“我們明明就沒吵過架,都是你一個人在胡思亂想然后還發(fā)脾氣喝酒?!?p> 沙丘撅了撅嘴,“知道了,以后不發(fā)脾氣不喝酒了?!?p> “嗯,諒你也不敢!”吳野突然又把臉板起來。
看到他突然變嚴(yán)肅了,她萌生出一種吃軟不吃硬的情緒,“我就是再喝,你也沒辦法!”
“那你就再試試看吧!”吳野甩下這一句威脅的話語,就面無表情順手拿起旁邊的一本書看了起來。
沙丘似乎被他震懾住了,也就不再說話了。
諾曼底似乎也感受到了這氣氛的嚴(yán)峻,一溜煙跑到柜子底下,只留下一個長長的黑尾巴露在外面。
過了一會兒,她吃完了,才小聲地問他,“咱們今天干什么???”
“你吃完了?”吳野站起來幫她把被子拿到水池去洗,說著:“我看你就剩最后這么幾個行李了,一口氣搬完吧,連諾曼底也搬過去吧!”
“今天就搬完?”沙丘想了想自己還有幾天時間才退房呢!
吳野說:“今天正好我有時間就搬完吧!萬一過兩天要準(zhǔn)備新展覽就又得忙起來了?!?p> “哦,那行吧!我再收拾一下。”沙丘說。
她一邊收拾一邊努力告訴自己要看清現(xiàn)實,她就要徹底搬過去跟他一起住了,不是偶爾的留宿,而是真正的兩個人住在一起。照這個情況,以后就是離家出走也沒地方去了......不過自己為什么要離家出走?要是真的生氣了,就把他趕出門不就完了。
胡思亂想得差不多了,她收拾得也差不多了。她用一個鋪著柔軟的泡沫的紙箱把最后幾個盤子和杯子裝了起來。
“這些就不用了吧!”吳野看著她不成套的碗筷說,“就留給下一任訪客吧!”
沙丘想了想,拿出了其中一個黃色的盤子,“這個我要帶著。這是我來法國第一天買的盤子,雖然只要一歐元,但是也用了這么多年?!彼粗@盤子,仿佛又想起了那些一個人對著電腦吃飯的日子......
吳野伸手把盤子拿了過去,“那你別這么隨便放啊,該壓碎了。”他拿了一塊泡沫小心地把盤子包好。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細(xì)膩溫柔的他了。
所有的東西都準(zhǔn)備完畢,他們開始往車上搬箱子。雖然只是剩下的最后一些物品,但還是裝了三個箱子連個袋子。
先吧諾曼底裝進(jìn)籠子放在后座上,他們搬著搬著就還剩最后兩個大一些箱子了。
吳野搬著最大的一個箱子下樓。沙丘跟在后面也想搬一個箱子。
他一看到就說,“你別動!讓我來。”
“不要緊??!趕快搬完就能出發(fā)了?!鄙城鹫f。
“沒事,我再上來一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吳野的語氣有幾絲嚴(yán)厲。
不過沙丘才不怕他。她一個人生活慣了,想著自己才不是那種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孩子,于是順手就把箱子搬下去了。沒想到這個紙箱側(cè)面挖出洞來抓的地方十分薄,把她手硌得生疼。
吳野把大箱子放進(jìn)后備箱,然后結(jié)果她的箱子,放好,關(guān)后備箱。
沙丘坐在副駕駛,搓著被硌疼的手......
他坐進(jìn)車子,一把把她的手拉了過去,掰開手掌,看著幾條交錯的被箱子勒出來的紅印,心疼地嘆了口氣,“你啊你!”
“我......”沒事,這兩個字沙丘還沒來得及說出來。
啪!他抬起手就在她的手心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
“??!”沙丘叫出了聲,她猛地把手抽回來,“你干嘛打我??!”她把手緊緊握成拳手,只覺得手心麻麻的,心也癢癢的。
“這是對你的懲罰!讓你以后非要逞強(qiáng)不聽話!”吳野的聲音很平。他轉(zhuǎn)過頭就系上了安全帶,發(fā)動汽車。